“嘻嘻,千儿你要跟我玩吗?太好了!”拉扯着怀着身孕的酒千,罗珊很快的便忘记了刚刚的不快,没心没肺的开始欢呼了起来。
“千儿,你记得离那个女人远点。”该死,他该让千儿跟着的,一不小心,竟然又让那个死丫头有机会粘了上去。
“小气鬼,千儿姐姐陪我玩会儿怎么了?你赶紧走吧,我们去我的房间了。”酒千没有回答他,反而是那个罗珊,回过头来,得意的看着他笑的一脸奸诈,那手,还不忘记搭在他的千儿的腰上,撩拨着他的怒火。
“王爷放心,珊珊虽然顽劣,但是不会伤到王妃的。”罗沣看着凤璃又要发怒,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困惑,这有什么可气的?一个女子接近王妃,他便如此生气,那要是一个男子,他还不得上去直接撕了那人?摇摇头,想想也不可能。
但他却不知道,凤璃现在想的就是撕了罗珊,那宽大的袖子底下,一双拳头捏的跟铁拳似的。忍,他要忍,下一次,他一定不会给那个死丫头机会。哼哼,登基那天酒茵就回来了,他要将酒茵留下来,放到酒旭泽身边去,但是不赐婚,让这死丫头忙活去。
对着酒千的背影,最后的凝视了一眼,收起了情绪,松缓了紧握的双手。
“我们走吧。”
“是。”
虽然二十多年未曾踏进罗府,但是一身在罗府,他脑中的记忆便如泉涌般的恢复。脑海里,每一条大小回廊的走向以及最终的目的地都清晰的一一闪现。记忆里,这罗府里最让他深爱的一处,便是荷花池旁边的那片空旷草地。
小时候,七八岁的年纪,他已经很懂事,知道怎么该让父皇母后开心。自然也知道怎么讨凤清的欢心,凤清偏爱自由,但是却宁愿为了罗沣留在相府,留在京城,放弃自己想要四处漂流的生活。
小凤璃就知道买风筝来看她,和她一起欢快的在草地上奔跑着,放风筝。他喜欢看见凤清脸上露出的那种甜甜的笑,而不是整日的无聊皱眉。
只是,那片草地,还会在吗?
望着脚下的青石板,凤璃却犹豫着该不该去。万一那里没有了,那他宁愿不要去看,就让那些回忆永远的保存在他的记忆里。可是身后的罗沣显然看见了他的心思,望着青石板的那一头,眼神空灵飘忽,嘴里轻声而悠然的说道。
“王爷想去就去吧,那里一直保存着。”他和凤清的婚事表面上风光,其实背后的不和谐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就是不爱凤清,相反他爱极了凤清,只是年轻的时候,他看不清一些事情罢了。
“走吧。”
踏上久违的石板路,凤璃的心,顿时沉重了起来。
“丞相,可曾后悔过?”他知道,罗沣明白他在说什么。
“悔!怎能不悔?都怪我被蒙住了心眼,才看不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凤清是难产而死没错,但是导致她难产的原因却是因为他。年轻气盛,不满足于现状,他总是早出晚归,为他的雄图大志奋斗着,却忽略了委身下嫁自己的凤清。
刚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笑脸迎人,夜夜苦等自己的归来。后来怀了孕,他要她早点休息,不要坐着等他回家。她很听话,每一次他回家,都再也看不见那亮着等他归来的油灯,心里闪过落寞,却被他无视。
一直到临盆,她在生产时发生血崩,好不容易产下了孩子。大夫急忙的救治,却再也无力回天,她突然的就离他而去了。之后,还是他的原配找到了他。
“夫君,我找过你无数次了,但是管家都以你忙为理由拒绝了我。你可想知道为什么公主会发生血崩?”原配吴氏向来与公主亲厚,两个人不分大小,吴氏待凤清更是如亲姐妹一般。凤清去世,她意识到即使罗沣再忙,自己也要不顾一切的去说清楚,要不然凤清辛苦生下来的孩子,恐怕将来也会跟凤清差不多。
“什么?”当时的他一听,愣了一下,冷冷的便让吴氏说了原因。
“夫君,你可知道公主每天都做些什么吗?有时候几日与你见不到一面,有时候见一面却什么都来不及说,我每次去看她,她都是强颜欢笑,但是那眉宇之间的淡淡忧伤却掩不去。后来有孕了,就变得更加的严重了,要不是就在屋子里闷着,要不就是一个人在荷花池边坐着发呆。整个削瘦的厉害,难道夫君都没有发现吗?要不是太子每隔几天就来缠着她去放风筝,让她偶尔心情得到了舒缓,说不定公主会连珊珊都无法保住。夫君,本来公主嫁给你,属于抢走了我的丈夫,但是公主性子温和宽厚,肯与我平起平坐,共同服侍夫君,已是我的幸运。所以,我曾经找过你无数次,却都未曾见到你,除了你偶尔来我房间歇息,我压根就没有机会说话。这一次,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一直错下去。公主已经离开你而去,只为了留下了珊珊,你要是再只为了前程奔忙,当心失去公主拼命为你留下的孩子。”吴氏的一席话惊醒了他,原来一切都是他忽略了她,才让她在生产之时发生了血崩,丢了性命。之后,他便不再只是为了前途奔走,有时间绝对会陪着罗珊,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极尽宠溺。
没有被宠成一个顽劣野蛮的女子,或许是因为罗珊的体内承袭了属于她母亲的善良。不光是罗沣,连带着吴氏和吴氏所生的两个儿子也对罗珊疼宠有加。
“臣要谢谢王爷,曾经替我照顾了清儿,不然微臣恐怕连珊珊都已经失去了。”眸子灰暗失色,顿然间,罗沣觉得自己老子许多,他的清儿已经离开了十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