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
权瑾被扣留在凉国的消息不胫而走,朝堂内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万庆帝也是一脸焦虑,退朝后几个皇子聚集在一起也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来,谁也不愿意这时候去当枪头鸟。
散了后权以白想来想去还是去了一趟平曜王府,本来以为莫长歌会在那里,但是王府里的下人都说没来过,无奈之举只能前往国侯公府,打算找闻人轻商量对策。
闻人轻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以他的风格,按理来说不可能就这样,出来对他说易如反掌,这是为什么?”
权以白无奈叹气:“我想我知道其中的原因。”
“什么?”
“之前凉嫔妃去世那天,他说凉嫔妃就只有两个遗愿,一个是把她的骨灰带回凉国,还有一个”,权以白顿了顿,低头说道:“还有一个,是有生之年权瑾不能动凉国。”
闻人轻这才想明白,这凉氏也是精明的很,即使自己死去,自己的土地也不能受到半点侵犯,这如意算盘倒是不错,权瑾要不是可怜她怎么会答应她呢。
“那现在怎么办?凉国那边也不放人,硬抢吗?”闻人轻语气沉重,权以白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按理来说权瑾应该派人来通风报信一下,他自己准定心中有了对策,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实在不正常。
“这件事应不应该告诉长歌?”闻人轻又问道。
“权瑾准定不愿意她知道,算了吧。”权以白回话道。突然权以白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卫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凑近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权以白大吃一惊:“什么?你确定?”
“千真万确,现在就在宫里呢。”
闻人轻疑惑的看去,权以白来不及解释,起身就要离开,只留下一句:“妃芜那丫头要去和凉国和亲!”他呆愣在原地直瞅着权以白离去,不知所措。
“你想好了?”
“父皇,女儿想好了,我也不小了,该为您,为哥哥们分担事务了。”
万庆帝瞅着面前的女儿,已经出落得大方得体,不再是之前那个只会追在自己后面跑着要抱抱的小姑娘了,眉眼间隐约还有自己当年的风范,泪眼婆娑:“父皇应该早点让你嫁人的,那样你还能陪在朕身边。”
权妃芜默不作声咬紧嘴唇,薄唇最终还是轻言:“女儿会经常回来的。”这件事权妃芜下定了很大决心,明明靠自己与其联姻就可解决,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用那样一个笨拙的办法。
万庆帝知道她认定的事劝不得,只能放手。
权妃芜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权以白就在外面,连自己的母亲也在,权封也不例外。权以白气不过的吼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险,你九哥才去谈判的!”
“你这样做,权瑾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当初无数人都提议直接让她联姻和亲就好,是权瑾一个人背负着说他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妹妹的幸福不能这样被葬送,她可倒好还非得往这个火坑里跳。
权妃芜也没想到九哥居然默默无闻做了这么多,但是,“三哥,我不能让九哥无辜的牵连进来,况且我听说那凉国的太子英俊潇洒,是个大才子,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一旁的郑嫔妃自然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孤苦伶仃的去那种地方,拉过她来紧紧拥抱:“母亲舍不得你。”
“母亲,女儿长大了。”权妃芜语气平静。
“你真的想清楚了?”权以白问道。
权妃芜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想清楚了。”
四皇子权炎正在自己家中沉思,一早得知权瑾传来的消息他就想好了合作方法,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下人就急急忙忙从外面赶来说了凤阳公主和亲一事。
计划还没用就胎死腹中了,权炎吩咐道:“传话给九弟,就说凤阳公主将要与凉国联姻。”
“是。”
权封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权妃芜瞥了他几眼又移走视线,最后万庆帝走了出来,身心疲惫的说道:“准备准备吧。”
就这样权妃芜踏上了和亲之路。
凉国听闻这个消息喜笑颜开,一场战争就此被避免,但是庆国就这样失去了唯一的公主。
权瑾收到权炎传来的消息后,伸手揉了揉眉心,把信封摊开放在手上盯着直愣神,阿杜见状疑惑的问:“四皇子不肯合作吗?”
“不是。”权瑾沉默了良久才回答他的问题,折上信纸才起身开窗,思考了半天说道:“准备准备,接凤阳公主。”
阿杜突然明白了主子刚才为什么看上去不对劲,这凤阳公主还是踏上了来凉国的路途,造化弄人吗?
——
权妃芜在去和亲之前又见了个人,闻人轻。
“我要去和亲了。”
“臣听说了。”
“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一路平安。”
“除了这个呢?”
权妃芜无力地苦笑,“除了这个就再也没想对我说的了?”
“幸福美满。”闻人轻说道。
权妃芜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小声呜咽:“欺骗我一下也好,我想听得你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连谎话都不愿意说出来呢,就那么讨厌我吗?
闻人轻深深吸了一口气,“公主,您该上路了。”
权妃芜瞅了瞅后面等候的队伍,嘴角划过苦涩的眼泪,她伸出舌头尝了尝,咸咸的,“闻人轻,我祝你永远得不到所爱之人!”
不用她,他已经得不到了,闻人轻心想道。
——
一路上权妃芜面无表情,这次行程十分仓促,按理来说和亲需要很繁琐的步骤,但是为了权瑾能早日平安归来,简简单单整理过后权妃芜就上路了。
“公主,您喝点水吧。”身边的丫鬟急的不知所措,公主从上了轿子来就闷闷不乐,一句话也不说。
“我好难受啊,为什么?”权妃芜喃喃自语,想哭却再也哭不出来了。
“公主,您要是不想和亲,咱就回去。”丫鬟还以为她是因为和亲而难受。权妃芜却摇了摇头,“为什么我要喜欢上一个不喜欢我的人?”为什么我连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都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
我为什么是公主啊?
而不是莫长歌。
对啊,莫长歌,呵呵,闻人轻喜欢她,可是再也得不到她了。
权妃芜突然笑了,决然的脸上挂着狰狞的微笑,让人看了不由自主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