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歌再听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葬礼已经开始,她不是太清楚为什么进行的这么匆忙,只能安静的待在青音楼,柳直来的时候她正在一心一意的调琴弦,连他的动静都没有听见。
等她差不多了将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身后的柳直,“柳公子?”
“好久没看过你弹琴了。”柳直感慨万分,之前每个月总会有那么一天可以听到她动听的琴音,这几个月来却一直是另一名女子。
莫长歌笑了笑,“下次吧,今天不是凉嫔妃要下葬吗,怎么你不去?”
“不是我不去,是都没去,除了那些官品高的,其余都没让去,听说要火化。”柳直漫不经心地解释道。
“火化?”莫长歌喃喃自语,怎么会选择这种方式,突然语调急转,“皇上同意了?那凉国那边呢?”
柳直摇了摇头说他也不太清楚其中的状况,他们都闭口不提,他也不好奇没有问出口,倒是莫长歌什么时候对皇家之事如此上心了,“你怎么,之前不是不问世事吗,如今这般迫切,怎么回事?”
莫长歌眼神躲躲闪闪,不再看他,嘴里念叨着:“这不是好奇嘛,以前无感,现在有一丝丝好奇感。”
柳直倒是相信了她的话点点头,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听说洛神医目前借住在九皇子那,你能不能帮个忙?”
“我和他又不熟。”莫长歌耸了耸肩,“九皇子你也不熟吗?”柳直幽深的眸子直盯盯的瞅着她,看的她莫名心虚,这话什么意思,“你找那人干什么?”
“家母最近一直咳嗽不止,开了无数药方都不管用,所以想让洛神医来瞧上两眼。”柳直不好意思的背过手,视线慢慢下移。
莫长歌听闻后思考了半天,“我试试吧,但要是人家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毕竟一般神医都性情古怪。”
远在平曜王府的洛言打了个喷嚏,不自觉摸了摸鼻子,谁在背后嘀咕我。
柳直十分感谢她,连连说了三声感谢这才离去。莫长歌便马不停蹄前往平曜王府,王府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连看守门的人都没有,她奇怪的探头进去,小声询问,“有人吗?”
回答她的只有树叶被风吹得作响的沙沙声,蹑手蹑脚朝大厅走去依旧空无一人,莫长歌无奈四处张望,走了一会儿就走到了后院,终于听到了说话声。
“对对对,把它放到中间。”
她慢慢靠近,映入眼帘的是洛言吊儿郎当的斜坐在椅子上随手指挥着下人忙来忙去,敢情这王府的人都被他使唤这来了,咳嗽了一下,挑眉看他,“洛公子真是不把自己当客人啊!”
洛言听见她戏谑的声音回了句“彼此彼此,你不也是没经过同意就进来了。”莫长歌撇了撇嘴,看着眼前的大缸,疑惑的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哦,这个啊,制毒。”洛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她说道,反而莫长歌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干笑了两声,猛然想起她此行来的目的这才惊声说道:“我有一事相求。”
洛言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事找权瑾。”
“这事只能找你。”莫长歌无奈摊手,“我一朋友的母亲病了,想让您去看看。”为了表示诚意她都把你临时改为您了,多真诚。
不过很明显洛言不买账,“我不随便看病,你那朋友不知道?”
她暗自叹了口气,“帮个忙嘛,怎么说咱俩也算半个朋友。”洛言一听急忙摇头,他可担不起这个殊荣,“真不行。”
一再的拒绝让莫长歌无奈只能放弃,“那好吧,我一会儿就让权瑾把你扔出去。”
不是,怎么还带这样玩的,洛言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别冲动,我再考虑考虑。”还真考虑了半秒钟立即说道:“正好我最近也没啥事,那就去看看吧。”
“行,等我回去问问他再说。”
......
所以洛言才是那个身份最卑微的人,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屈服了呢。洛言起身打算继续捣鼓他的东西,不再管旁边的莫长歌,又指挥着下人门干这干那,丝毫不停歇,自己也加入其中去。
莫长歌见状不再打扰他,稍稍向后退去打算离开,突然落入一个冰凉的胸膛,诧异的扭头,“你怎么回来了?”余光扫到他左手抱着一个檀木盒,联想到今天,小心翼翼的询问:“火化完了?”
“恩。”权瑾微微点头向前走了一步,看着洛言神神秘秘的,偏头问道:“他在做什么?”
莫长歌嘴角一抽,随口回答:“可能在制药。”权瑾没再追问拉起她的手边朝外走边说:“陪我去个地方。”
莫长歌就这样被他一直拉到门外,知道上了马才回过神来,“去哪?”权瑾跳上马背牵起缰绳,把怀里的檀木锦盒放到她的手中,才淡淡回到:“送凉嫔妃回家。”
莫长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他连母后都不叫了,把盒子往怀里紧了紧抿嘴无言,权瑾就扬鞭策马而去,平日里坐马车要赶路两天的路程他没有选择,而是径直穿过丛林去了山脉。
停在了一处高耸的的山脉,权瑾把她抱下马,轻声细语:“接下来需要徒步上山,能行吗?”
莫长歌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山的那边是凉国?”
“对。”
“走吧。”
之后莫长歌就跟着他爬上山,一路上权瑾倒是轻松自在,毕竟之前也是驰骋沙场之人,可是莫长歌终究是一介弱女子,体力难免跟不上,还没到半山腰就已经汗流浃背,她咬牙坚持没有打算说出自己体力透支,腰已经直不起来,佝偻着背往上走着。
期间权瑾大步流星,一点儿停下来等她的意思都没有,莫长歌忍无可忍,早已嘶哑的嗓子大声喊道:“权瑾,你能再快点嘛!”
权瑾这才转过身来,慢慢悠悠说道:“就你这体力,以后可怎么办?”
什么以后,她打死也不再爬山了。
他慢慢走下来靠近她,扶起她的肩膀,“还能继续吗?”
“能。”莫长歌甩开他的手,艰难的直起腰来继续行走,不再理他。权瑾就慢悠悠的跟在她后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