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周唯墨朝柏言张望，“你快点……”
“不要吵。”柏言面色如常，“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伸手在精神力投影的旁边按了一下，黑云湖中的风暴滞了滞，不情不愿地收缩，几秒钟后就变回了原来周唯墨影子的模样。
“果然是你的潜意识。”柏言说道，他看上去很是欣喜，“你自己的意识接触到潜意识，潜意识开始逃离膨胀，就变成了刚才那样。这种情况很少见，我真是谢谢你们了。”
“我的潜意识……”周唯墨想起影子发出的声音，“也就是我真正的想法了？”
“不一定，”柏言说道，“潜意识不一定符合现实逻辑。好，可以起来了。”
柏言挥手消除了精神力投影。旁边机器上，李清石悠悠醒转。
“有什么问题吗?”
他看到周唯墨站在稍远的地方，倒是柏言走近了过来。柏言拿了张照片给他看。这张照片是他通过精神力投影拍摄而来，并不存在实物，而是直接传递到李清石脑中。
照片上有四个人影。
糟了！李清石这才想起来黑云湖中还有周唯墨的影子。他之前被鹤吸引了注意力，完全忘记这点。他偷瞄周唯墨。周唯墨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区别。
可能他们不知道影子的具体情况。但是凡是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之前进到识海里，看到这些人影了吗？”柏言问道。
“没有这么多。”李清石实话实说，“只有周唯墨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周唯墨。周唯墨闻言，果然有了些许动摇。
“你接触了影子吗？”柏言继续问道。
“接触了。”李清石忽然发现柏言脸上一副难以形容的神情，好像正在准备看好戏。
你这家伙……拱火倒是一等一的强。
“听到了什么？”
李清石深吸一口气。
“‘不应该恨李清石’。”
咚！
周唯墨站立着的地面，忽然好像失去了水分一样，龟裂开来。柏言连忙回身。
“冷静，周唯墨，冷静！”他想要靠近周唯墨，却不知为何没有真正靠近，同时看了一眼旁边的钻头状装置。“有事出去说，好吗？”
李清石还是第一次看到柏言低三下四的样子。他想起身，却因为装置上的束缚装置还没有去掉，无法起身。
“我给你送掉。”柏言看到，快步走过来，给李清石解开束缚，“你们可以走了。”
柏言急匆匆送客，简直是把李清石和周唯墨赶了出来。两人站在五层的楼梯口，相对无言。
“走、走吧。”周唯墨率先移开视线，朝楼梯上方走去。李清石忍不住开口大声说道：
“你真的是那么想的？”
周唯墨身体听在楼梯中间。几秒钟后，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不知道。但至少现在，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可能对你动手。”
“要反击。”乐生悲说道。
傍晚。
第七支部一层会议室。
第七支部所有部长，以及外勤组各小队队长，加上李清石，都被召集到了会议室。
赵明信出走后，外勤部部长由乐生悲兼任。现在他正坐在会议室的最上首，环顾会议室里的人们。
“我们要反击超人组织。”
乐生悲重复了一遍，同时与下方的第七支部成员们一个个对视，似乎想要从他们的眼神，观察出他们内心的所思所想。
正抱着“我为什么也要来”的心态的李清石，坐在周唯墨身边。他身边就是第二小队队长钟松。钟松睡眼惺忪，显然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除了钟松，所有人都精神抖擞，面色凝重。
“怎么反击？”短暂的沉默后，卫去病举手问道，”情况我了解了，但是我方掌握了对方的行动吗？”
“行动没有掌握，但组织位置掌握了。”乐生悲说道。随着他的话语，会议室中央升起全息投影。投影内容是大陆的地图。大陆以经纬线为单位，标识着重要地点的方位。
重要地点有第七支部自身，其他五个支部中的四个，以及一个不知名的地点。
“这个地点，”乐生悲见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不知名地点上，说道，“就是我们探知的超人组织的位置。”
“根据什么？”陆亦仁问道。他的目光却没投向乐生悲，而是看向了柏言。柏言瞥了在场人员一眼，示意许霞倩解释。许霞倩无奈说道：
“从被带回来的少女‘传‘身上，解析出了传送的目标地点。不过，这个地点存在至少两个问题。”
她伸出两根手指头。
“一，传是鹤留在我们这里的，很可能是陷阱。”
“二，精神力颗粒本身并不精确，地点是经过修复匹配确认的。”
“匹配确认，什么意思？”李清石低声问周唯墨。
“就是有一个大致范围，在范围内用其他因素确认目标。”周唯墨答道，“准确性要看其他因素是否可信。”
原来如此。李清石了然。他看了眼周围的人，发现他们大多面色凝重，显然不赞成乐生悲的提案，有人甚至直接摇头表示反对。
“各位以为如何？”
如李清石所观察到的，只有柏言、许霞倩以及忽然惊醒的钟松表示赞同。
“原因呢？”乐生悲点头道。
“原因明摆着！“卫去病率先说道，“只是知道敌人的位置，连具体的战斗力如何都不知道，甚至连位置本身是否真实也不知道，怎么可能出击？现在第七支部士气低迷，但做这种无谋的行动，只能让形势恶化！”
乐生悲不知可否。他看向其他人。
“我和卫去病想法一样，”陆亦仁沉声道，李清石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严肃，“太轻率了。许霞倩，你为什么会同意这么轻率的计划？”
“因为我觉得并不轻率。”许霞倩笑道。陆亦仁不可理解地摇了摇头。
“韩若琳？”乐生悲看向旁边的金发女子。韩若琳轻笑。
“别看我。我也不赞成。这是自杀。而且，”韩若琳看了眼李清石这边，“他们来干什么?这不是他们能参与的决策吧？”
她的目光凝定在钟松身上。的确，钟松这种只为一己私欲的人，李清石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让他参加这种会议。不过被韩若琳的范围攻击扫到，李清石还是有些不爽。
“毕竟是作战计划的主力，也要听取他们的意见。”
“我们也会参与作战啊。”韩若琳不悦地说道，“识海战凶险程度可不输给实战。“
“我并没有否定你们的贡献，”乐生悲说道，“那么，请外勤部的队长们发表意见吧。”
“我反对，我已经说过了。”卫去病抢先说道。他看了眼周唯墨，抱胸靠在椅背上。
“我赞成。有架打就行！”钟松也紧接着说道。他上蹿下跳，坐立不安。
“我反对。”曹明华柔柔弱弱地说道，“理由各位部长都说得很清楚了，小女子不再赘述。”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周唯墨，以及旁边的李清石身上。现在是四对四，周唯墨的表态能决定走势。韩若琳本来有话要说，现在也偃旗息鼓，等着周唯墨表态。
“我赞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