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回望，却见几名壮汉站在食堂门口，硕大的体型将走廊的灯光遮挡在外面，向食堂内部投下阴影。谢晓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们干嘛来的？”她面色不善。周唯墨起身，将注意力放在谢晓芙身上，随时准备行动。
“不是你，”为首的壮汉，第二小队队长钟松扫了她一眼，移开视线，“我们找的是李清石……哎，不就在你后面!”
他大步流星走过来，伸手想要拍李清石的肩膀，却忽然停住了。谢晓芙挡在了他的身前。钟松比谢晓芙足足高了一头，谢晓芙不得不仰头瞪着他，因此她虽然面相凶恶，却少了点气势。
“干什么?”钟松大声道，”我要找的是李清石，不是你。“
“现在你不想找也得找了！“谢晓芙挥起拳头，朝着钟松的下颚击去！
钟松似乎早有预料，一个后仰，就躲过了这一击。
“躲得不错，再来！“
“谢晓芙！“周唯墨伸出一只手，挡在谢晓芙前面。谢晓芙见是周唯墨的，连忙收住力道。但钟松可不管那么多，后退一步后，立即翻身迎上，同样一拳打过来！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迎上来的周唯墨肩膀上！
“咚！“
周唯墨的肩膀在这一拳下发出令人战栗的响声。
“钟松!”谢晓芙吼道，伸手就要摸自己的锁骨。此时周唯墨说话了。她好像完全没感觉到钟松那一拳似的说道：
“你们都冷静一点。晓芙，你知道我的能力。“
周唯墨的能力……李清石想了一下。他记得是“吸收“。
周唯墨之前在擂台上，也很轻松就挡住了李清石的攻击。难道她能吸收外界的冲击力？
“跟你打真没意思……”钟松哼了一声，退后一步，其他三名队员赶了上来，“怎么打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倒是很喜欢跟你打，”周唯墨冷冷地说道，“看你焦躁的样子让我再开心不过了。”
“哇哦。”谢晓渡感叹了一声。沈冰连忙示意他不要说话。李清石觉得自己应该说话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对，是找你有事。”钟松挠了挠头，绕过谢晓芙，来到李清石身边，伸胳膊搭在李清石肩上，“大哥，知道最近要演习了吧？”
谢晓芙在周唯墨的劝阻下坐了下来。第二小队其他队员——红色莫西干头马磅礴、平头秦州以及身材最瘦小的方杰明——迎上来，团团围住李清石。李清石感觉他们好像要把自己挤死。
“演习，我知道，怎么了?”李清石问道。
“平时约斗，上面虽然允许，但限制太大。“钟松挥着手说道，他说话的时候似乎必须手舞足蹈，否则就会很难受，”演习就放开很多了，所以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做个约定。“
“约定？“
“到时候打一架的约定。“钟松嬉笑着说道，”到时候，我们分到不同的组，好好打一架，你看怎么样?“
“钟松，第五支部出身，能力是强化，B级能力者。此前因不服管教，打架斗殴而被送往第五支部，第六支部被守护者摧毁后，被乐生悲老大释放，编入第七支部外勤组……“
第七支部二层第一小队宿舍。晚上九点。
众人总算摆脱了第二小队的纠缠，回到宿舍。谢晓渡将书架上的资料念给李清石听。
“第五支部是干什么的？监狱?”李清石等他念完，问道。
“差不多的地方。”周唯墨说道，“无法控制自身能力的超能力者，被俘虏但还有价值的守护者成员，以及无法融入组织的问题儿童，都会被关进第五支部。”
“看不出来。”李清石低声道，“他看上去也就嘴损一点……”
“很多人不认为是‘也就‘，”谢晓芙拿出那本记载着报复事项的笔记，边看边说道，“而且在我看来，他明显是乐在其中。”
“乐在其中?”
“一般人看到自己总被人敌视，都会想办法改正，但是他却一直那样。“谢晓芙哼声道，”他就是喜欢打架。喜欢打人，也喜欢被打，是个狗日的变态受虐狂施虐狂。“
李清石眼前浮现出钟松一派天真的表情。他实在很难把这张脸和受虐狂施虐狂联系在一起。
“还有他那些队员，都是一派货色！”谢晓芙接着说道，“同性相吸，第二小队就是战斗狂小队。队长，还记得上次出勤吧？”
“我们断后那次？”周唯墨点点头，“记得。他们不愿意打倒敌人，差点耽误了传送时机。”
“不愿意打倒对手？”
“想要一直战斗下去。”谢晓芙不胜厌恶地说道，“当时的敌人有再生能力，实力水平和他们第二小队差不多，他们就着了迷。差点把我们害死。不知道老大为什么要把这帮家伙放出来。”
李清石目前只经历过一次战斗，就是和谢晓芙的战斗。不过谢晓芙在那场战斗中很明显没有使用全力，是否算正经战斗还不好说。奇怪的是，李清石现在想到那场战斗，总感觉像是在看一场电影，而不能真正感受到那种生命可能会逝去的恐惧感。
“不死“能力的副作用？李清石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刚清醒过来，甚至不太清晰，但过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没有变化，可能是真的有问题了。他决定一会儿去问问周唯墨。
也就是说，李清石的思绪转回到钟松身上。他们看了我和谢晓芙的比赛，感觉热血沸腾，要和我来一场比赛，而且是演习中更加放得开的比赛。
“那不都是你的错吗？“李清石想到这里，指着谢晓芙说道，”你要是不跟我打那一场，我也不会被第二小队的人盯上。“
“什——“谢晓芙想要反驳，想了想，又缩了回去，”你说的没错……”
她居然缩回去了！李清石大为震惊。他试探着说道：
“那你是不是有责任啊？‘
“有、有啊。”谢晓芙皱着眉头，扭头看着别处。
“那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啊？“
“……你想要我做什么?”谢晓芙被逼无奈，终于忍不住开始反击，“你说吧，我一定帮你！”
“什么都能做？”
“什么都能做！”
“啊，姐，这话不对。“一直在旁边的谢晓渡忽然说道，”‘什么都能做’，是不行的，有些事情不能做。“
“你小子说什么呢?”谢晓芙瞪眼道，“我说‘什么都能做’，就是‘什么都能做’！那种事情也行！”
“那种事情？”周唯墨疑惑道。
“那种事情……”沈冰尴尬道。
“呃，我没有要你做那种事情。”李清石干咳了一声，“而且我也不知道是哪种事情……总之，我要的其实很简单。”
“什么？你说吧！什么事我都给你办成！”
李清石顿了顿，字斟句酌地说道：
“给我弄一把武器。”
“武器？”谢晓芙怪道，“刚才不是去找陆亦仁要了一把吗？不趁手？”
“感觉不是很好。”李清石伸手拿出放在裤兜里的钢笔，注入精神力，钢笔就迎风而变，扩展呈一把步枪，“钢笔的外形我不喜欢，步枪也不喜欢，虽然是我要的热武器……”
“我懂。”谢晓芙摊手笑道，“制式武器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我刚开始用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么，你想要什么类型的武器？给个要求吧？“
“你能弄到？“李清石问道。
“当然。“谢晓芙洋洋得意地说道，”我可是外勤组一姐，我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区区一把胶囊武器，我明天就给你弄过来！“
“不是没人敢说，而是他们都‘懒得说’吧？“谢晓渡揶揄道。
“晓渡！你不拆我台会死啊？“
“会得血细胞缺失症。“
两人又闹起来。哎呀哎呀，李清石已经开始习惯他们这令人头疼的吵嚷了。他看向周唯墨，发现周唯墨正对着窗外怔怔出神。
她怎么了?
“三天后，就是周石云的葬礼。“李清石旁边的沈冰低声说道，”应该是这个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