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来了?”钟松一低头，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谢晓芙，“要不要听我演讲？”
“不用了。”
说话的不是谢晓芙，而是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李清石回过头来，看到周唯墨同样穿着黑红相间的制服，坐在食堂的角落，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碗粥和一张空荡荡的菜碟。她慢慢起身，走到谢晓芙和钟松之间。
“第二队队长，用不着了，谢谢——”
“队长，”谢晓芙前行，越过周唯墨，“我他妈要杀了他们——”
“嗯？要动手吗？”钟松兴奋地说道。
“晓芙！”周唯墨大声道，“现在闹事，肯定会被关禁闭，下午的比赛可就取消了！而且，”她顿了顿，“你忘了马上就是内部演习了吗?”
内部演习？听上去像是外勤组的人内部的较量一样的东西。李清石挣脱马磅礴的胳膊，转身看向谢晓芙。谢晓芙一看到李清石的脸，似乎忽然就清醒了很多。她沉吟片刻。
“队长……你说得对。”她低声道，“我就等到内部演习，再跟他们算账！”
说着，她伸手探向右肩。李清石以为她又要发飙，不想她手中忽然多了一个笔记本。谢晓芙从笔记本里拿出一支笔，哗哗哗翻到中间的一页，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这个月的第十条了。“她瞪着钟松说道，”到时候一定他妈的要你好看！“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记在小本本上“吗？李清石感觉自己没被记到本子上，还算幸运。不对，说不定在李清石不知道的时候记上去了。
“行了，“周唯墨对李清石，还有旁边几乎被人遗忘的沈冰说道，”快走吧，去操场训练。“
“啊？但是我还没吃饭……“
“我给你带了。“周唯墨提起手里的塑料袋，”训练完再吃。“
“第二小队的队员，一直跟其他小队不合。“周唯墨站在擂台上，面对李清石的攻击，游刃有余地说道，”倒不是因为他们为人不好，而是思维方式实在太过另类，经常踩雷点而不自知。“
“我已经……感觉到了……！“
李清石气喘吁吁。他始终没能给周唯墨造成有效伤害。恐怕下午对谢晓芙也会出现同样的状况，但他不明白怎样才能打破这个僵局。
“停！“周唯墨退后一步，跳出李清石攻击范围，”再练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技术上，一天能到现在这样，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是吗?”李清石停下来，”我觉得还有很多提升空间。“
“提升空间是有的，但也要有时间才行。“周唯墨一滴汗都没出，”就下午的比赛来说，再练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但是这样绝对赢不了啊。“李清石摇头道，”我都怀疑到时候能不能打中谢晓芙。“
“尽力而为。“周唯墨笑道，”虽然不一定要打赢，但要抱着打赢的心态去打。“
打赢是什么心态？考试的心态我倒是知道。李清石感觉这场比赛就像一次题目和答案都不明白的考试，他连自己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练习了这么多，究竟比赛上能不能有用？
“话说，之前也看到过，“李清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为什么谢晓芙总是能忽然拿出体积很大的东西？昨天拿出那台机器人，今天是一个小本子。她身上有什么装置吗？“
“嗯？“周唯墨想了想，”你们那边没有……对，没有精神力的话，就没有。“她自己嘀咕了几句，重新对李清石说道，”这是一种收纳的方式。具体来说，就是用精神力，嗯，用一种我也不是很清楚的方式，把物体微缩化……就是这样。“
周唯墨说着，伸手在右肩一拍。她右肩上那个肩章一样的东西，随着这一拍跳起来，在空中伸长，变形成为一把步枪。这把步枪全身呈深灰色，枪托的部分是黄棕色的，看上去十分轻巧。周唯墨伸手托住枪身，将其转了个圈，枪口戳在地上。
“你也会有类似的装备，不过这得等你熟练掌握精神力才行了。“周唯墨说道，”谢晓芙因为能力特殊，得到了能复数个拥有类似装备的权限。“
“这、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啊！”
“这不是正在跟你说吗？”周唯墨伸手捏了捏深灰色步枪的弹匣部分，步枪就刷的一下恢复成肩章的样子，固定在周唯墨的制服上，“以你的水平，还达不到针对性想办法的程度，先把基础弄好就行了。”
“哦……“
“以不变应万变。“周唯墨强调道，”谢晓芙也不会使出全力的，毕竟她也不是非要置你于死地。你要做到的就是出乎她意料！她能力的弱点，她自己最清楚，制定针对性的措施，反而很难起到效果。“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李清石稍微有些信服了。周唯墨见状，接着说道：
“下面就用不着练习了，把身体和精神都养好，准备迎接下午的战斗吧。”
一转眼，到了下午一点半。
新来的“吸收者”李清石，即将和第一小队有名的暴脾气谢晓芙来一场比赛的事情，早就传遍了第七支部上上下下。
“不用阻止吗，老大?”第七支部一层办公室，金发女性韩若琳，对坐在桌子后面的壮汉乐生悲说道。柏言无言地站在一旁。他面前有一块精神力投影制造出来的屏幕，屏幕上是第七支部楼顶操场的景象。
“不会有事的。”乐生悲哼了一声，“他已经拥有了‘不死’的能力，凭谢晓芙那B级的超能力，还不能对‘不死’造成伤害。”
“但是，精神上……”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乐生悲说道，“他的精神不会因为我们的照顾而改变。这也是看明白李清石这个人的好机会。他毫不犹豫就吸收了周石云的能力，有些出乎我们的预料。”他顿了顿，“我们有过好几次机会，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如愿以偿……”
“外勤组的人都聚集道操场上了。”柏言看着屏幕说道，“需要加固缓冲区吗？”
“加固到第三等级。”乐生悲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时刻警戒。”
柏言点点头，手指在屏幕旁边点击了几下：“完成。”
“好。”乐生悲眼神闪烁。。
操场。擂台。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清风吹拂。由于第七支部周边有茂密的原始树林，空气的清新程度不是在都市里长大的李清石能够经常感受到的。
然而李清石现在什么都感受不到。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赛时间越近，他的心跳就越快，心跳声就越大，现在声音已经扩大到了压倒其余一切的程度。
“放松，”周唯墨的声音如同清泉，从李清石头顶灌入身体，“不要紧张，不会有事的。”
“谢谢。”李清石勉强说道。他看了看走廊的电子钟，时间已经到了两点三十。再过三十分钟，就要和谢晓芙面对面战斗了。
人生第一次战斗。或者说斗殴？总之，不是文明地骂人，而是用拳头，用身体的一部分，将对方打到不能动弹。
谢晓芙是什么感觉？她会不会想李清石这样紧张？还是说她会觉得对李清石这样的人，根本用不着紧张？李清石胡思乱想。就在这时，一个巴掌拍在他身上。
“好了！”周唯墨大声道，“不要乱想了。想想精神力吧。如何控制精神力？想想这个。你看，“她伸出右手，右手手指分开，食指和中指间有一个透明的小圆球，”看到这个了吧？“
李清石点点头。
“这是精神力。我特地让你能看见。”周唯墨说道。那个小圆球在手指间来回移动，却一点也碰不到手指，“这就是锻炼精神力的方法。”
“锻炼精神力的方法……”李清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周唯墨站起来，“去擂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