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眼中的李邦彦虽然散去前世形象,却依然感觉奇怪。看着他继续不做声,心中默默想到,“前一世大肥猪也算造福乡里,因此积了福缘,这一世有幸成为宰执,却危害天下,那下一世会是个什么呢?若论危害天下,自己这一世似乎比李邦彦还要严重,可第二世却还能为人,因果之事真是难以明悟啊。”
想到危害天下,算算时间,赵宣也快该走上前台了,也该做些准备了。看到李邦彦送来的样币,赵宣心中有了些打算,便让李邦彦去叫几个钱监(铸币厂)有经验的工人过来。
李邦彦虽然不明所以,却也奸猾,想着没必要为这些小事忤逆皇帝。毕竟徽宗皇帝马上就要东巡了,而且不会带着自己,只有把新皇帝哄得开心,才能有机会劝皇帝带着自己一起逃跑。
李邦彦虽然干别的不行,伺候皇帝却是一把好手,不一会就领着钱监监官和几个熟练的工人来了。
赵宣第八世在军工厂工作过,虽然是研究化学的,但对枪炮也很熟悉,画了一个早期克虏伯大炮和开花弹、实心弹的样式,因为这个精度要求比较高,所以让钱监来做,前后解说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之后又让他们按着黑火药比例准备硝碳磺等物质。
宣和七年的年末,大宋汴梁城毫无年节氛围,慌乱中进入了靖康正月,金兵连破庆源府、信德府,徽宗皇帝带着一票知己臣下匆匆东巡,赵宣算是真正接手的大宋京师。
韩世忠这时只是一个低阶军官,在宋军的大溃败中仗着勇武反向冲进敌军,焚烧渡桥,然后逃回汴梁。赵桓因此还接见了他,并给他进了一阶官位,封武大夫(正六品)。
读档重来的赵宣再次接见韩世忠时,自然心潮澎湃,这可是中兴四将啊!此时的韩世忠已然37岁,生的高大威武,面膛黝黑,一个典型的西北壮汉。
听过韩世忠的汇报,赵宣直接给他连进三级,封为正五品的中卫大夫,再高恐有异议,毕竟是败军。又安排他给李纲当副手,这实权却是不小。
赵宣有意与韩世忠拉近关系,“良臣(韩世忠的字)能够独闯敌营,定然武艺高超,此时朕有些空闲,不如教教朕上阵杀敌的本领。”
韩世忠自然也是欣喜,起先只教了些基本枪法,诸如挑刺之类。但赵宣毕竟是先天道痕,又是脱凡一阶,体力和协调性远强于原先。
韩世忠余越教越是兴奋,想不到陛下竟然是练武奇才,一教就会,一说就懂。
赵宣练得也是兴致勃勃,不想自己竟有如此天赋,若是没有偶尔看到枪尖,被尖端物体恐惧症弄一下真?心慌慌,就更加完美了。
死老太监董瓶看着赵宣身形灵动,枪尖乱舞,不由衷心叹道,“老奴伴陛下自幼长大,从未见陛下如此勇武,真是不可思议。”
死小太监张琛虽无这样的感慨,却深谙拍马溜须之道,大声接口道:“看陛下这枪舞的,好似银龙出水,天神下凡。”
赵宣正舞枪舞的兴起,突然心底传来吉祥物那天籁般动听的声音,“陛下真不怕枪啊!”。
真?吉祥物。赵宣一时间觉得身心说不出的愉悦,用不完的力气,再定睛观看枪尖,不怕不怕啦!
赵宣不由的哈哈大笑,对韩世忠说道:“朕有些乏了,良臣且先去忙,今日就练到这里,过几日朕有了闲暇,再向你请教。”毕竟弄明白怎么进阶,才是当前第一要务。
赵宣带着大小太监和吉祥物回到殿内,让他们场景重现。
死老太监董瓶再次大脑缺氧,完全不明所以;死小太监张琛则觉得自己马屁拍的好,龙颜大悦。
最最关键的吉祥物却没法参与,因为她什么也没说呀。
赵宣有了前次经验,细细问道:“你当时心里想的什么?”
吉祥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奴婢好像想的是陛下真不怕枪啊!”
因为赵宣日渐随和,死小太监张琛倒也不是很拘束,诧异道:“你这想法和当时情形,还有陛下威武的身姿完全不挨着呀?”
赵宣也随意接口道:“是啊!”
吉祥虽然机灵,但也还算老实,“…嗯…我也说不清,可能是因为最近总是说陛下不怕什么什么的说顺了。”
赵宣点点头,心想:“看来语言习惯养成,进而培养思维惯性很重要。决定以后每天让他们说陛下不怕巴拉巴拉一百遍,哦,不,要一千遍。”
两个太监因为语言引导有功,吉祥物因为再次开了金口,各自被进了一阶官位。吉祥因为两个月进了三级,似乎也找到了的诀窍,只要心中默念陛下不怕什么什么的就能龙颜大悦。
赵宣感受体内,已然到了脱凡二阶,又明悟到自己多了一项神通,可以看人怂不怂,赵宣将此神通命名为“看你多怂”。
傍晚时分,赵宣再次修习晨昏采补术,这次一下可以采纳一百丝灵气。赵宣看着丹田内一丝丝灵气立方矩阵,已然有些规模,暗自想到,“还好没有密集恐惧症。”此时赵宣的丹田计算器已经可以计算加减乘除了。
当天晚上,金兵从汴河走水路夜袭汴梁,李纲提前用蔡京家里的假山堵住了水路,一夜激战,金兵只死了二百多人,可见金人之骁勇。
次日早上,赵宣在朝堂接见了议和金使,言说金国大元帅完颜宗望已然带领大军抵达汴梁城下,所谓议和不过是讨要土地金银和大量军需物质。
这一幕赵宣算是第二次经历,一切都没变,但是宋钦宗赵桓却不一样了,知道自己未来的悲凉以及后世评说,赵宣绝不会再次割肉伺狼。
金使趾高气扬的下殿之后,赵宣低头思量退敌策略。宰相白时中进言道:“金人野蛮凶狠,我等定不可敌,望陛下早做决断,退入四川,凭借山路险关,金人骑兵必难以追讨。”
次相李邦彦则说道:“我观金使虽然言语粗鄙,却是真心议和,陛下只需满足金人所需,必可退兵。”
这劝退劝降的一幕,前几日已发生多次,赵宣心中早有定数,故而一直隐忍不发,“真是难以相信上一世的自己居然将这些个丑陋无耻的大宋高官视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