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如风,来时无声,睡醒鸡鸣。
伴随着恐怖的鸡鸣声,穿衣洗漱完毕的一笙,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南湖走去。
南湖虽然是因为地处得稻村南边而得名,但并不是紧邻着得稻村,距离得稻村至少还要有五里地的样子,得稻村的十字路口,朝南直走就可以到达那里。
道路两边虽然没有种植什么名花异草,但也自由生长着些许野花野草,在这暖春的天气里,已经微微展露头角。偶尔路过一两颗柳树,都是苍龙老枝,柳条随风轻轻摇摆,上面嫩芽吐露。
一笙跑在这样的小路上,精神气爽,处处透露着生命竞相生长的奇迹。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南湖,水如平镜,并不大。还记得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笙还以为来到了前世的杭州西湖,面积都差不多,如果不是这里的柳树太过古老且又没有断桥、雷峰塔,他还真会混淆。
别看他在优哉游哉的跑着,如果外人留意就会发现一笙跑过的地方,没有一处重复的,跑了大半天,南湖快溜达过来完了,浑身上下汗流浃背。一笙也不得不停下来,传宗接代的任务做完了,下个任务怎么触发呢?本以为跑完,看不同的东西能够触发呢,想不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人工智能小一消失了,任务无法颁布,只能触发,可是要什么条件,没有任何头绪,用手抹去脸上的汗珠,一笙还是决定先洗个冷水澡再说吧。
解开衣服的系带,微微露出里面的儒衫,迈步向湖边的一处密林走去,在一棵巨大的枯树洞里,摸索出一个包裹,从里面翻出前些时日放进去的衣服,洗完澡穿新衣,这个坏习惯就是改不了。
湖面上不不时有飞鸟略过,一笙闻着湖边空气里的湿气,滢滢绕绕。忍不住迅速用脚踩平一片芦苇杂草,给自己拔个精光,上辈子冬泳还会热身,这辈子仗着身体好,都是直接而入,更有一番刺激和梁爽,就要像往常一样跳进去。
“啪!”
“咕……咕”
他正要起跳,前方百米处的湖面,突然射出一个锅盖大小的水柱,直升而上又迅速落下,啪的一声砸到水面上。
一笙飞速后退,躲到一人高的芦苇从里,拿起衣服急忙穿了起来,手脚并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只见水柱落下之后,并没有平息,仍有水流在不断向上涌动,犹如一个巨大的泉眼再不停的泉水,像极了上辈子电影中看到的巨鲸在海中的换气的场景。
“汩汩——”
难道这南湖中还有一头鲸鱼不成?或者是某种怪兽。
思绪间,水流慢慢的平息,带动着一连串的巨大气泡从水底穿出、爆炸。气泡爆破引动空气所发出的颤音,搁着百米竟然能够听见,随着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急。
“波”的一声。
一个白色物体,从湖底翻涌而出。
观望许久,一笙才终于确认,这分明是个人。
但他不打算去捞。
不知生死、没有头发,应该是个男的,想到刚才湖面发生的异像,一笙也知道这里面绝对有故事,他却不想傻傻的去揭开,就睁大眼睛看着这根木棍般一样男子在湖面上漂着。
一阵风吹来。
又从湖面翻出几个大大的气泡,随着气泡翻涌而出的还有几具尸体。和前面的白色想必,这次飘出来的几具尸体,都是一身黑衣,有的蒙面,有的露面,微波荡漾,蒙面的纱巾随着湖面的水波起伏不定。
从衣着打扮来看,仇杀、围攻,一笙尽情的猜测着,反正猜测尸体不要钱。
眼看看几具尸体被风吹着离这边越来越近,一笙轻蔑的一笑又后撤了几步,不为所动,运足精神力仔细观察。
肤色苍白,想必在水中已经有些时候了,脸上嘴角、眼睑、额头上都有着碰撞般的青紫,想必经历了一番碰撞。
只是这会不知生死!
一笙再次无声的微笑,慢慢付下身子,认真观察着,他本想一走了之,但是他不能,这里离村子太近了,他不能放任危险在眼皮底下蔓延。
十分钟
半小时
一个小时
……
一笙看着这几具已经飘到湖边的尸体,东倒西歪,像极了不知谁家孩子扔到河里的高粱杆,一个小时没有动一下,他揉了揉看的发胀的双眼,在心里沉思应该都已经死透了,不安的心也放了下来。
打捞尸体和捡尸,一笙都没兴趣,摇摇头,转身就要走。
“嗯?那是路引!”
一段泛着土黄色的纸在被最先冲出来的白衣男子手中握着,此时在晨光的照耀下,隐隐泛着阵阵金光,被正要离开的一笙发现。
“这可不得了,那可是路引。”
难道白衣男子就是为了得到这张路引,最后被人围攻或者暗杀,一笙猜疑的想着,也收回了刚要迈出的脚步。想到杨一沫去了安古县求学,有了这张路引,自己不就可以抽时间前去看望一番吗。
“逼着我捡尸呢?”
一笙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这具尸体捞上来,从换洗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握在手中,他怕有毒。
隔着这层布,迅速抽出被尸体左手拽着的路引,顺手扒下死者手上戴的一枚漂亮戒子。
一笙微微一笑,这下好了,路引有了,送的礼物也有了,至于尸体,抽空埋了吧。
等他从南湖回家,当再次赶到南湖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照起,一副快中午的样子,一笙有时竟有一种错觉,总感觉这里的一天好像比前世短了得多。
从怀中拿出铁铲,这可是一笙来到之后的发明,虽然不够锋利,但还算结实,为了避免碰见熟人,人多嘴杂,就把铁铲放到了怀里,这会拿了出来,手中传来微凉的触感,寻思先找一个木把子按上,毕竟一会儿可是体力活。
天色暖阳普照,光线穿过林子里少有的缝隙,照射枯枝败叶之上,一笙用脚踩在上面嘎吱作响,不时用手比划一下路过的树干。
等他拿着焕然一新的铁锨,悠然惬意的来到上午捡尸之地时,瞬间一股凉意在背后蔓延。
“我艹,尸体呢?”
“尸体哪去了?”
“难道真像老人所言中午不洗澡,晚间不出门。”
来不及多想,因为已经有一种窥视感在他身边蔓延,他迅速调整好心态,继续惬意的向前走去,穿过捡尸之地,穿过密林,不时弯腰捡起几块山蘑菇,顺便用铁锨挖几根毛草根,带着背后的些许冷汗,一路向西山的方向走去。
当裤腿里,袖口里实在塞不下,一笙才慢悠悠的沿着西山的边缘,一直绕行到村子西侧的那片臭椿林,他才摆脱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进入树洞之后,快速把这些蘑菇和毛草从裤腿里拿出来,太痒了,忍得太辛苦,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
“大意了”
“可是那具尸体被自己捞上来的时候,明明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身子冰凉、没有呼吸、更没有心跳!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
“诈尸?”
“还是同伙,或许自己离开的时候,又飘出来其他人了?”
一笙胡乱的猜测着,忍不住打量眼前的地下洞穴。前些时日,才带着李德和牛二躲在这里。想不到今日竟然又被逼着躲到这里,真是自己的福地,以后还要找时间把这里的地下通道多开发一下,以备后患才是。
地下洞穴的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泥土特有的味道,也不知道杨一沫他们怎么样了,在安古县过得顺意与否!好在现在有了路引,耍些手段总能去的。
“湖边的窥视者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一笙已经打定主意这几天不在外出,好好在家里待着。
一笙从地下通道出来,就要拿出被他藏起来的路引仔细看看,不了一打开被子竟然不见了。
“不见了”
明明藏在被子底下,一笙还没老到对自己怀疑的地步,暗叹,不好,正要想办法装傻充愣,一柄长剑已经架在脖子上,冷冽的刃割裂着毛孔。
“你是在找它吗?”
粗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伴随着一张细嫩的手拿着一张黄纸,在他眼前晃晃。
“大哥,我知道你被坏人追杀,”一笙举着手一动不动,此刻已经放弃了装傻充愣的想法了,敌人已经把刀架在脖子上了,再装傻那个就是真傻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真诚:
“平时我就最恨这样的人,所以我单独救了你,其他人都没救,天可见,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就把你手中的路引拿了出来,看看上面有没有地址……好通知你的家人”
“现在好了,恭喜你死而复生”
说完一阵沉默,哪有恭喜别人死而复生的。
“哦,那我的戒子呢?”
尴尬,自己造的谎尬死也的继续编啊。
“是这样的……”一笙想转身,但感受到脖子上的剑芒没有让的意思,索性就硬着头皮说了“恐怕千辛万苦找到你的家人,到时候无法证明你的身份,才拿了你的戒子,只是做为日后的信物。”
“天可怜,我只是想路见不平一声吼,助人为乐埋个尸而已”
“哦”
“张嘴”一阵沉默之后,背后一道带着冷冷的声音传来,到没有了刚才的粗狂。
一笙犹豫再三,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招式能快过脖子上的剑,只好放弃了直接动武的想法。
张开嘴巴被逼着塞进一粒药丸,本想着压在舌头底下,找机会吐出,不了竟然入嘴即化,还带着一丝腥咸。
也许是看一笙已经把药吞下,脖子上的剑锋也消失不见,他这才转过身。
刚转身就看见对面之人直楞楞的倾斜,头上的白色斗篷也在跌倒过程中掉落,露出一个苍白的侧脸和嘴角的大片血迹。
“好白的哥们”
一笙只来得及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就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之人,“嘭”的一声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