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差使一走,候灯连忙把门关上,转身就看见夜十一探头探脑,现在他已经有点了解夜十一这狗屎般的性格,一使劲把人拖回去,免得这人突然想起一出就是一出。
“这就是一月差使,有点意思啊。”候灯已经不想说什么,对夜十一来说大概什么都有点意思吧,就他这样子一点都想象不到不久前这人还是一副,我自己是脑残才会看见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这脑子到底是怎么转,别人一转才一个弯,他一转竟然可以围绕地球一圈。
回到屋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夜十一还在琢磨那个差使的年纪,脖子上、手上还有脚上的骨头,甚至那把达到。候灯则已经开始想着新街在哪里?两个人各怀心思坐了一会,但安静不过一会,外面的情况根本不容他们有静心思考这种闲情逸致。从差使走后,门就一直在响,响的方式各有不同,有斯文的,有粗鲁的,有轻声细语的也有不堪入耳的,候灯一脸的嫌弃,夜十一则是听的很有精神。但心思总归是一样的,不开门。
直到有一个男人敲门,这个人敲了很久,他们知道门外是个男人,是因为这人讲话了。这人的声音很沙哑,就像被车轮压过一样很是刺耳:“你们把我的手拿走了,还给我,还给我。”这个声音让夜十一和候灯一抖,同时精神也是一震,候灯马上就问。
“你是谁?”
门外的回答还是一个:“把我的手还给我,把我的手还给我。”候灯又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门外的答案还是一样。直到夜十一问了一句,你脖子里的针是怎么回事,外面突然安静了,过了很久才幽幽的说:“一个男人。”候灯刚想接着问,夜十一拍了一下他,对他摇摇头,换了另一个问题。
“那你后背的针是怎么回事?”这次外面的人沉默了更久,久到他们以为这人已经离开,就在他们快要放弃的时候外面的人开口了:“归宁,归宁……啊。”外面的人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声,夜十一的反应很快,冲了出去,开门时正好看见一个人拖着一个无头人消失在拐角,他刚想追上去,候灯就在后面抓了他,对他摇头。月亮还没升上来,对他们来说这样冲出去太危险了。
夜十一多看了几眼,才回了屋里。两人除了这个人脖子上的针是一个男人弄的,还有一个归宁的线索外没有其他,夜十一把从尸体上摸到的针拿出来看着,候灯接过去看了几眼,没认出来是什么东西。夜十一对他也不报什么希望,他的想法依旧是候灯有点傻。两人又研究了一会针,外面的月亮又出来了,于是出门准备找新街44号。候灯忘记了,神奇的是夜十一知道。
“你以前过来过的吧,你其实也是月吧。”候灯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夜十一懒得理他,对于他来说这真的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有眼睛和一点脑子就可以。去灯笼屋的时候他们拐了那么多条街道,只要多看几眼不就记住一些街道了,这个月市看起来也不大,真的不需要太多脑子,但显然候灯是那种没脑子的人。
新街44号的外面挂着两盏灯笼,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的。其中有几个是他们一起看尸体的,那个很好看的男人一个人站在角落里,虽然只是背影,夜十一却把人认了出来,毕竟是帮过自己的,夜十一便往那边走。
屋里有十几个人,一般都是两个或是三个人一起,只有那个男人是一个,他周围空荡荡的没有认靠近,一个人背对着所有人显得孤寂。夜十一靠近的时候他那种孤寂的感觉越发的明显,身上洗尽铅华后万般明亮却带着一丝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夜十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这种矛盾的感觉。
等那个男人看过来的时候那些感觉又全然消失了,夜十一马上对他笑笑。那人也轻轻点了点头,突然周围传来抽气的声音,夜十一不明就里,也没打算弄明白,直接走了过去打招呼:“我叫夜十一,你叫什么。”
“末冬。”
“末冬,好名字啊,你十二月出生的吧。”末冬看了夜十一一眼点点头。本来向他们走近的候灯听到这个名字踉跄的一下差点摔到,等到了两人身边,脸上的表情所谓复杂。
“怎么了,便秘了?”夜十一关心的问:“要不出去找找厕所。”候灯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夜十一拍拍他:“不用忍着,你先去,差使来了我在呢?”
“滚。”候灯白了他一眼,看了看末冬,到嘴话又咽了下去。夜十一摇摇头,候灯在他心里已经从有点笨容升为别扭的笨蛋。
不管候灯什么表情,也不管其他人在听到末冬这个名字后牙疼的样子,夜十一对于这个帮助过他的人很有好感,趁差使还没来便凑过去聊天。
“末冬,你住哪?我住在白桥河边第一家,没事去我们那玩玩,我们那里有一个小阁楼,阁楼上有个人在扣着地爬,应该挺好玩的。”末冬想了想点点头。
“我也住在附近,屋子里也有几个在爬来爬去去,你也可以去玩。”
“真的吗?”
“嗯。”末冬不太习惯聊天,但对着夜十一却多聊了几句。
“你第一次进来。”
夜十一点点头,开始把怎么进来的,又如何觉得这里奇怪的,又如何觉得自己脑子是不是有问题都讲了一遍。候灯蹲在边上一副生无可恋,何止他,整个屋子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听着夜十一和末冬聊天,越听越觉得不是夜十一脑子有问题,而是他们脑子问题,不然他们印象中的末冬大人怎么会跟人聊天?不,就是跟人聊天,怎么会聊这些无聊?就算是无聊的,他娘的,那个新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