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通大吃一惊,想也不想直接跳下了水潭,奋力追了过去,而那不识水性的“大将军”,在岸边着急地用爪子刨地,它犹豫了一会,还是跳了下去,好在那水潭边缘还算浅,它还能露出整个脑袋,吞了不少水后,那白虎只好悻悻地退回了岸边。
文儿在岸边暗自揪心,他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眼见那潭子水下不断有暗流翻滚,不久便有血色蔓延开来,文儿忍不住大叫:“老头儿!”
接连叫了许多声都没有回应,文儿心下实在太过担心,便一个闷子扎进了水中,还没游出几丈远,便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文儿抬眼一瞧,只见逄通抱着昏迷不醒的李清月,笑眯眯地对他说道:“乖徒儿,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想下来添乱啊?”
文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问道:“那大蛇呢?”
逄通朝身后努了努嘴,那大蛇已经肚皮朝上浮在了水面上,里头花花绿绿的肠子飘在外头,文儿只看了一眼,便感觉胃中隐隐作呕,回到岸上便吐个不停。
逄通倒是没管文儿,而是神情紧张的看着李清月,她之前被大蛇吞下了肚,全身上下沾有大蛇体内的黏液,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匕首,逄通心想:这姑娘倒是聪明,那黑龙反倒被她开膛破肚了……
李清月腿上还有大蛇咬过的牙印,好在那大蛇没有毒,逄通点住李清月的穴道,为她止血过后,发现她身体并无其他大碍,心下松了口气,而一旁的文儿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头儿,你受伤没有?”
逄通摇了摇头,回答道:“那水潭底下有个隐洞,那里只有浅浅的一层水,我追到那的时候,这丫头已经从蛇肚里面钻出来了,只不过闭气太久,一下就昏了过去。”
“这李姑娘功夫真是好生了得,连这大蛇都打得过!”
“那蛇也是厉害,被月丫头剖开了肚皮,还兀自不死,我抱着她都出洞口了,它还拼着一口余力,硬生生咬住她不放,好在它也是苟延残喘,没过一会便松开了嘴……”
文儿听得暗暗咂舌,看向躺在地上的李清月,心中更是佩服,而那“大将军”一直在舔舐李清月的俏脸,没一会儿,李清月幽幽地醒转,吐出一口浊气后,有气无力地说道——
“臭……这次、谢谢、你救我……”
逄通见李清月醒了过来,又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笑着说:“丫头,别光说谢谢,小老儿讲究有恩报恩,不如你以身相许如何?”
李清月啐了逄通一口,嗔怪道:“死老头子,你这把年纪都可以做我爷爷了,想什么呢?”
“那把麒麟草给我如何?”逄通眼珠一转,又说到。
“这还差不多……”李清月刚想随口答应,忽然反应过来,改口说道:“你这老头也是可恶,总想打麒麟草的主意,这事我可做不了主,要问我爹爹。”
见李清月口气松动,逄通拍着手说道:“你爹爹最疼你了,他要是知道小老儿救了你,怕是能把整个药圣谷都送给我。”
李清月没好气地白了逄通一眼,问道:“你要这麒麟草有何用?”
“你看小老儿这么矮,自然是还想长高些……”
李清月哭笑不得,说道:“没想到你还挺臭美的,但是麒麟草可没这功效。”
“什么?”文儿和逄通异口同声地问。
逄通追问道:“不是说可以让骨骼二次生长么?那麒麟壮骨膏究竟是作什么用的?”
李清月解释道:“麒麟草只是能接断骨,让断骨愈合得快些,之后骨头会更加粗壮,并没有你说得再让人长高的功效……”
听李清月这么一说,文儿脚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发呆,逄通也傻了眼,李清月见他二人这般模样,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逄门主如今这把岁数,何必还在意能不能长高这回事?”
逄通指指文儿,说道:“其实不是小老儿要长高,是我徒儿,他八岁那年身上被下了禁制,如今都十六岁了,还是当初那般模样……”
李清月的眼神略带同情,这让文儿觉得分外刺眼,文儿撇过头去避开她的目光,却发现那大将军也正好奇地瞅着自己,心下一动,忍不住问道:“既然麒麟草没什么神奇的功效,为何你们要派这大虫守着?”
李清月叹了口气,说道:“你没瞧见大将军和黑龙的模样么?是不是比寻常的大了不少?”
文儿点点头,说道:“的确,我家中有爹爹打猎回来的虎皮,从未见过这么大体型的白虎。”
逄通也跟着说道:“这大蛇看模样也只是普通的蟒蛇,可体型却大了这么多倍,这是为何?”
“这也是麒麟草的缘故……”
文儿一听大为奇怪,联想到先前逄通说过,麒麟草被野兽啃食了不少,便问道:“你是说它们吃了这麒麟草,变成了这般巨大的模样?”
李清月点点头又摇摇头,逄通这急性子忍不住了,催问道:“哎呀,月丫头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是怎么回事吧?”
“先前啃食了麒麟草的是我们谷中放养的羊儿,可那些羊儿吃了麒麟草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大将军和黑龙是吃了那几头羊,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文儿听了以后陷入了沉思,而逄通就比较直接,他急急地说道:“你们谷中那羊儿还有么?给我徒儿宰上几头,看他吃了后会不会变大个……”
忽然李长青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既然逄门主想吃羊,那李某宰上几头招待逄门主便是,何必欺负小女呢……”
“爹爹!”
李清月见是自己爹爹来了,便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一头扑进李长青怀里,一下所有委屈和害怕都涌了上来,再抬起头已经哭得是梨花带雨,李长青愣了一下,很是生气地问道——
“月儿,可是他们欺负你了?你别怕,爹爹替你做主。”
逄通怕李长青误会,指了指水潭中的大蛇,解释道:“李谷主别误会,刚刚那大蛇捉了月丫头,还是小老儿救她上来的呢。”
李长青一听大惊失色,赶紧上下打量李清月,问道:“啊?是真是假?月儿你可有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