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裹挟着大雪,大片大片雪花飘落,天空很沉,雪中的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色。
这一座山全被雪覆盖,那有一棵很高大雪枫树,展开的枝叶把很大一块地方拢住。
枫叶都是白色的,绽开很小的白花,也有雪覆在其上,远看无法分辨。
树下是一间小屋,用枯草铺上以作顶,有块块雪团,用不知从何处找来的竹木围出一块院落,摆着盖满雪的石桌石凳。
呼啸的寒风能带来大雪,有人从屋内推门而出,顶着大风,有些费力,竹门漏出缝隙的瞬间就有大风带大片雪花灌入。
那人是个少年,披着有些老旧的大氅,眉目有些英气,虽为少年,眼眸中是无朝气,倒像古井一般沉静。
那少年抬眼望远空,眉头微皱,心道这雪很难早停,略有些失望,来都树底下,迎着大雪盘腿坐下。
少年名为李十一,此处风雪小屋的主人,每日在雪枫树下修行已是惯例,许久不曾改变。
大雪漫天,自前三日以来,便不曾小过,一直是很大,雪层都是几尺深了,常人算是难熬的。
所幸李十一算是个修行人,血气较之常人好上许多,能开碑裂石,这朔风凛凛的寒天也算是种熬炼身子骨的法子了,这大氅也不差,虽有些旧了,防寒保暖也胜过一般衣裳。
李十一盘腿闭目坐了许久,常有风夹雪落在其肩上,待覆了许多成盖,被他以内气震落,这是便可看到其身一丈内,无雪无叶,尽是结成冰晶。
渐久,似有一两个时辰,他身上腾起白气,双目忽睁,一道雷霆射出来,将十丈开外的雪层掀翻,露出褐色的地面。
“终究未能如愿。”李十一深深吐出一口气,修行十数载,问大道,求长生,却始终难破苍天禁制。
李十一自出生时身负苍天禁制,被断定活不过十六个年头,凭大毅力之心打破十六年魔咒,到了如今的十八岁,但同时亦清楚身体里的毛病,如若不再打破灵变魔障,就无法度过明年开春。
朔风尽吹,风如刀割,大雪似鹅毛一般从天空纷纷扬扬的飘洒,雪片像有了重量,打在人脸上,生疼。
李十一坐得很稳,好似一尊雕像,此次他不在震落覆盖在全身的雪,而是任由着他们把自己埋去,像一个雪人。
树冠很大,却抵不过斜吹的大风与大雪,李十一早已被埋在雪中,小屋同样被大雪掩埋,枯草顶盖满了雪,院子里真正在无落脚之处。
远处的山脉看不见轮廓,大雪遮蔽了一切,天地白茫茫的一片,漫天飞舞的雪片,将天地都溶成一片白色。
往很远的地方去,是一座山口,有几棵同样很高大的雪枫树在那,顶着风口处巨龙般咆哮的风雪。
高耸的白色山峦间,有一道白光划过,那是一只大鸟,形似凤凰,通体雪白,展翼间有十数丈,这是一只雪凰,正击空破雪而飞,其背部站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