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好一会了,山谷又恢复了平静,好似刚才那都是幻觉。
“师兄,这地方太过诡异,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莫韫华打量着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人,眉头紧锁,“其他门派的这些人怎么办?很多都没有醒。”
“先把他们叫醒,然后想办法一起逃出去。”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我们迷晕了带到这里的。”
“应该和千佛寺有关,能把那么多人迷晕,又不费力地将大家转移到这地方,千佛寺的人才有这样的条件。”
“只是不知道为何将各门派的人弄到这里。”
“不知,先不管这个,眼下把他们叫醒,逃出要紧。”
三个人分开行动,叶尘曦使出轻功,想去那水池中取水,结果刚到岸边,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什么?!”他震惊了,那池中不是水,而是血!
“那是血,人血。”
身后突然传来幽幽说话声,叶尘曦转头,发现是岳霓裳和岳虹晟兄妹二人,二人也蒙了面,说话的是岳霓裳。
“没想到我们还是没能阻止。”岳虹晟望着头顶一轮明月,还有这奇异白夜叹息道,“看来我兄妹二人不能洗刷我岳家冤屈了。”
“岳公子何出此言?”
“不知叶公子可曾知道我们天云宫和伏地帮为何会幽居山野不问江湖事?”
“具体在下倒真是不知,只听闻天云伏地两个门派孤傲,不与其他门派交际而已,久而久之,便也都不往来了。”
“胡说八道,什么狗屁江湖!”岳霓裳涨红了脸,扯着手中的帕子,“明明是那些老贼将我们逼到那不毛之地的!”
看着满脸困惑的叶尘曦,岳虹晟拍了拍岳霓裳的肩膀,缓慢开口道:“这得从二百四十七年前说起,当时,我岳家家祖岳白芷和师弟甘遂创立了门派天云宫,修的是奇门遁甲之术,占星卜卦,十有八九预见成真,慢慢也就有了名气,来寻师问道之人也就多了,声名鹤起,与江湖上如你灵水派一样的名派也能相提并论。十年后,甘遂前辈离开了天云宫自立门户,创立了伏地帮。”
“二人为何分道扬镳?”
“不,并不是分道扬镳,而是家祖和甘遂前辈在修炼之时,发现天地之气分开修炼,可以克服祖传秘笈的致命缺陷。”
“家祖师承何门?”
“家祖的师父曾经师从逍遥神君广寒水。”
“逍遥神君!”叶尘曦大吃一惊,幼时曾听师父说过,那广寒水可是一个修炼邪术的杀人魔头!
“在下知道叶公子为何如此吃惊,的确,逍遥神君广寒水的‘天门’之术被世人视为伤天害理的邪术,这是不可否认的,察觉到‘天门’危害的弟子大多都与师门断绝了关系,剩下的都是和广寒水一般企图长生不老之人。但是,人们却忘了,在广寒水妄图开启‘天门’之前,所学奇术也师从宗师无尘一门,想当年也是拯救众生与乱世的,况且,因为广寒水一人便将一众修习奇门遁甲之人等视作妖魔,何其可笑?”
“所谓‘天门’之术,我曾听过一二,不过自从广寒水消失之后,不是便再无‘天门’了吗?”
“对,广寒水消失之后,当年众多弟子,也都散去,也就再无‘天门’之术,但是,有人好像找到了别的方法,可以重开‘天门’,还散播出去是广寒水弟子的谣言,使得我家祖岳白芷和甘遂前辈枉死。”
“师门绝密,你们就这样随便说与外人了?”一剽悍男子站到了众人身旁。
“程颐凯,好歹叶公子也是你救命恩人,也不算什么外人。”岳霓裳嗔道。
“好了霓裳,算起来你得叫颐凯一声大师兄,不能如此无礼。”
“知道了,哥哥,大师兄请不要责怪。”
“叶公子,银熊胆之事多谢。”
“不用客气。”
“既然话都说开了,如今生死难料,与叶公子相投,便将我们天云伏地的密事说与你。”岳虹晟又抬头看了一眼白晃晃的夜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二百年前,当时家祖与甘遂前辈已过花甲,都选好了继承掌门,准备归隐,谁知江湖上却有人发现,一些偏远地区出现一种以活人祭天,类似‘天门’的邪术,天云伏地派出人马去调查真相,奈何调查的人还没回来,突然几大门派却悄然找上门来,原来家祖与甘遂前辈曾经师从广寒水座下弟子的事被发现,众人一口咬定,和广寒水有所联系的家祖与甘遂前辈就是始作俑者,如此无中生有的事情,二人三番五次解释却都无用,于是,我们天云伏地一直在和几大门派僵持,谁知,家祖和甘遂前辈却突然中毒,家祖暴毙,甘遂前辈疯癫数日之后也不治身亡。”
“抓到凶手了吗?”
“当时并没有,两个门派的后任掌门和众师弟知晓自家师父为人,愤愤不平,接下来的几十年一直与众门派斗争。直到一百五十年前那场瘟疫,拯救苍生的仙医谷在紫云郡安门立业,江湖各大门派都对其礼敬三分,而仙医谷为了所谓的江湖平稳团结,不断从中调和,可是我们不愿与众门派和解,索性都去了边境之地,远离那些自以为是的门派,潜心修炼,再不问所谓江湖。本以为这段恩怨就这样不了了之,谁想到十年前发生九幽门那场惨事,无意间我们得知当年告发家祖与甘遂前辈身份,栽赃陷害的人,竟然是终南派门中弟子莫子城,还有玉山宗弟子吴道远,那两人后来还分别做了终南派和玉山宗掌门,”
“如此巧合?所以你们便寻仇灭了终南派和玉山宗?”
“不,你想错了。那莫子城与吴道远,和家祖还有甘遂前辈曾是师兄弟!二人心有邪念早就被逐出山门了!”
“什么?!”
“而当年,重修‘天门’邪术的就是二人,被人察觉之后栽赃给家祖还有甘遂前辈,眼见无法平息,竟然下了毒手。另外,还有一件事,说出来你更要吓一跳。”
“岳公子尽管说,如今的所见所闻,早已经超出在下所知,便也就无所畏惧了。”
“当日终南派与玉山宗事发之时,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满门屠绝,无一生还。”
“叶公子没发现死者伤口都在血脉之处,死者的血都流尽了吗?”
闻言,叶尘曦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那案子都交给了官府衙门,所以那么多尸体里面,差了谁也不一定有人知道吧?”
“我曾问过终南派掌门韩穆海,玉山宗宗主柳如风是否遇难,却没得知确切答案。”
“你知道当年逍遥神君开所谓‘天门’之时,血祭无梦花的血是谁的吗?”
“不知。”
“那些人,都是广寒水门下弟子!”
“那你一点也不知道无梦花吧?”
说罢,岳虹晟看向了脚下那一片白色花苞,用衣袖覆住手,折了一朵丢下了那血池,在接触到血液的一瞬间,那花朵变得通体鲜红!
叶尘曦还未从震惊中缓过来,身后却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既然你们先清醒了,就先用你们的血来浇灌这些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