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思他们已经能坐起来了,不过看上去还是很虚弱。
希娅从地面上爬起来,拍拍衣服,说:“你们以为这个魔法阵封印的是这块拉斯特水晶吗?正相反,这块水晶是给封印提供魔力用的。”
其他人全部一副惊愕的样子,就连刚刚清醒的西斯克也一脸懵,说:“这种事我没听过啊,祖先从来没提到过。”
“可能你们祖先那一代也不知道了吧。”希娅捡起地面上掉落的一小块拉斯特水晶,“需要如此大量魔力才封印起来的家伙,就是你们最开始的先祖之一啊。”
魔族最开始的先祖……谭晟不用多久就想到了那些人:第一次古难,魔化伤人的沉沦魔族。
希娅利用水晶里的魔力,打开自己的空间纹,用双手从中拔出了一把通体黑色的战斧,战斧哐当落地,砸出一个坑。还没完,希娅继续拔出了另外一把浅绿色柄的斧头。
奥瑞夫一摊手,说:“因为水晶魔力不够,再加上封印基本快报废,所以现在那家伙要出来了。我们之间的战斗先暂停好了。”
“嗬,”利肯长舒一口气,“算了,继续和你打也没什么好处,反正吸取的魔力足够了。”他收剑,转身踏向红色传送门,头也不回。虽然他走得潇洒,但谭晟从他那看出了几分“见事不对,赶快撤退”的韵味。
——啊,说不定这才是成为S级魔法师的精髓!
奥瑞夫无奈地挠挠头,扛起谭晟与何小棍走向平台。他将两人放下,捡起武器,左肩扛绿柄斧,右手提着黑斧,背对着众人,说:“如果这个被封印的家伙出到遗迹外边,肯定又会有很多人被袭杀。告诉你们吧,我们代行者的其中一个职责就是担任世界的预防系统,要不是我们一直偷偷处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们普通人就该遭祸啦,赶快感谢我们吧。”希娅没有说话,上前站在另外一边。
行走于世界的黑暗,服务于未来的光明,这就是代行者。
巨大的水晶出现纹路,慢慢皲裂,最后哗啦碎成了无数拳头大小的晶块,坠入坑之中。一声“咔啦”的脆响从坑底传来,好像是什么在啃食硬物的声音。
谭晟突然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该不会下面那家伙在吃水晶吧?
“要上来了。”希娅沉声提醒。奥瑞夫倒是一副轻松的样子,扭扭脖子,揉揉关节,说:“这次你消耗蛮严重的,让我来吧。”“那你小心点。”“放心,我很快就能结束战斗。”奥瑞夫架起双斧,盯着廊道边缘。
脆响戛然而止,三秒后,一只手伸出,抓在断了一截的廊道上。一个有着鲜艳红色头发,身材瘦弱、衣物破烂的人翻到了地面上,他望向众人这边,那双血红的眼眸中透出的光只有无尽的凶恶。一串咕哩咕噜的声音传来,李哲思突然开口道:“古魔族语,意思是:是你们放我出来的吗?”真是敬业的翻译。
“叽里咕噜……”“闭嘴!”奥瑞夫的皮肤绽放出红光,腾起了阳炎,如同沐浴龙血一般。“刚睡醒的老东西就继续睡吧!”他纵身一跃,高至天花板,然后如同彗星一般以恐怖的速度砸向红发男。重物落地的剧震传来,一道巨蟒般的紫色光线随着双斧的攻击落在两人的位置,之后便是震耳欲聋的雷鸣紧随其后。
众人再向那边看时,只见一片焦黑的地面、一个倒在地上的残破人型,以及手握双斧的奥瑞夫。奥瑞夫身上的火焰消散,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这边走来。就在他回到平台上时,廊道哗啦一声,碎成粉芥。谭晟朝下看去,原来被称作“坑”的地面,已经变成了一个深邃的漆黑大洞,宛如直达地心一般,不见底。
现在,谭晟终于知道奥瑞夫所说的“热身”就真的只是活动身体随便玩玩而已。
“看吧,一下子就搞定了……”双斧敲在地面上,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径直倒下。
……
众人从红色传送门中出来。西斯克捧着一块西瓜大的拉斯特水晶笑得眉飞色舞;奥瑞夫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前进,而希娅无言地跟在旁边,配合着他的步调;组织四人最后出门,吊在后面。
这次事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利肯获得大量魔力,代行者成功解决即将出现的世界危机,西克斯也得到足以支撑热机运转的大块“女神之泪”。唯独组织四人,尤其是谭晟和何小棍,只挨了一顿打。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谭晟快步走到代行者两人旁边,问奥瑞夫,“希娅拿着一把钥匙,利肯抓着一把;最后一把如果也是你们拿着的话没理由分开放,所以最后一把应该在少年那边。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哦,你说这件事啊……”奥瑞夫豪爽地笑了,一指天花板。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灰白色的天花板上有一个违和感十足的大洞。
“我下阶梯之后找不到下来的路,干脆走捷径了。”
其他人直接傻眼了。还……还符合他的作风。
出了遗迹,踏上雪地。映入眼帘中的是一支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魔族大军。西斯克赶紧跑出去,手舞足蹈地说服军队放过组织和代行者一行人。领军看了他一眼,挥手指挥魔族大军撤离,盔甲碰撞声逐渐远去。看来这位唯一的魔法适性者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你们有什么打算吗?”曾熏问两位代行者。经过这次事件,其他三人对代行者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坏了。
希娅看一眼远处的威斯图,说:“我们直接回去向‘智’报告,你们呢?”
“我们也是直接回去了,能在家睡觉自然要回去。”
“那行吧,我们先走了。”两人开始朝着下山的路走去。没走多远,希娅回头问组织四人:“你们有没有意愿加入我们?”
拯救世界的英雄吗?听上去很不错,但是——四人对视一眼,笑了——“拯救世界不适合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当个被拯救的‘普通人’算了。”
“是吗?这个回答,希望不要反悔。”
希娅浅浅一笑,转头走人,没有再停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