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愿意报名的吗?”尽管已经知道了结果,努比卡还是抱着几分希望的问一句,毕竟这位精灵公主比较有演说家的天分,万一真的有族人被说动了呢?
台下一下子安静下来,并非他们贪生怕死,不敢去为了各个种族的未来而奋斗,而是他们对于这个村落这片密林实在夹杂着太多的眷恋,最为关键的是近百年来图哈族人真正走出去的也就一人而已,而直到现在那个人还是下落不明。
待在台下的沃萨尔转头看向身边的这些同族,他沉寂了许久的血突然变得异常地灼热,爷爷说过每个族人生来都是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自从他出生到现在一直都在索取,好像从来没有为他人为这个村子真正付出过什么。
“我想去!”台上的努比卡无奈地看了一眼玛莎,然后刚打算提出在未成家的青少年中抽签的决定的时候,一道似乎压抑了很久的声音突然响起。
族人们纷纷扭头看向这个主动报名者,然后不知道谁第一个发出否决的声音,然后紧接着一片哗然。
“不行!谁都可以,小萨尔绝对不行!”
“族长要不我们就抽签吧!”
……
人群中唯有那卡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孙子,他嘴角颤抖着,似乎想和周围的族人们一起否决掉沃萨尔的这个想法,但是终于他握紧了自己的手,目光低垂下去,什么话也没有说。
原本沃萨尔在喊出那三个字后第一次真正的在族人面前挺起自己的胸膛,在那一刻他似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但是紧接着族人的话却迫使他的背又弯了下去,他垂下的手死命地攥紧,指甲刺痛手掌他都没有感觉,两只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没有了关系,他能够感受的到眼角的湿润,滚烫的泪珠马上就要喷涌而出。
他极力的遏制着,挺起自己的脖子,目光看向台上的努比卡,他似乎在做着最后的坚持。
说实话,沃萨尔的主动报名是玛莎所不能想象的,在她看来这种参加到战争中去,并且极有可能会战死牺牲掉的事情,报名是极需要勇气的,这几天的相处,玛莎能够看得到沃萨尔坚持不懈的秉性,但是能够坚持不代表就有上战场的勇气。
直到她看到了其他图哈族人的表现,联想到了沃萨尔一直表现得都是那般的孤独,她似乎明白了……原来他的孤独是因为自卑。
努比卡有些为难的看向沃萨尔,对于沃萨尔的主动报名他本来是想着直接拒绝了的,但是当他看到沃萨尔的眼神后,拒绝的话却是直接卡在了喉咙里,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这个眼神,就好像是溺水的人在面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时的那种希冀,那是对其他的一切已经绝望,完全把那一点的希望抛到他这里的渴求。
他虽然当了一段时间的族长,但是毕竟年龄还小,并不能够理解沃萨尔为什么会表现出这般的神情,他能够知道的只有不能拒绝对方,至少现在不能!
“这样吧,今天呢大家都喝多了,明天下午我们再确定跟随精灵使者去战场的人员,所有四十岁以下未娶妻的成年男性到时候来我家里商议!至于今天剩下的时间,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打断了大家的兴致,是我的错!“努比卡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是极为歉意的说道。
“公主不好意思了,您要不先回去,我们明天再确定跟您一起去的族人?“扭头转向玛莎,态度极为地诚恳。
“好吧!“自从沃萨尔主动请求之后,玛莎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对方,直到听到努比卡对她说的话后她才回过神来,”如果你们觉得三个人太多的话,少一两个也没有关系!“
感受到图哈族人对于上战场的抵触态度,又联想到自己耍的小聪明,回过神来的玛莎终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精灵公主,您放心,三个人我们图哈族还是能够选出来的!“努比卡只当是玛莎看到他们一族的表现后特意给他找的一个台阶,让他只派主动报名的沃萨尔去就好了。
“嗯。“玛莎没有再说什么。
族庆典依旧继续进行,只是相较于之前的热闹非凡,现在的气氛着实冷清了些,族人们的心思都放在了战争将要到来和明日选人参与战争这两件事情上,甜美的果物香醇的美酒对于他们来说也显得索然无味。
沃萨尔孤零零地坐在边角处,刚才不是没有族人过来劝解他,希望他能够冷静下来,战争不是儿戏,反正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面对这些族人,沃萨尔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唯一让他庆幸的是那卡和努比卡并没有在这些人的行列中,要是他们也来了,估计他也就完全崩溃掉了。
事实上那卡和努比卡正在远处商谈着,他们一边商谈一边看向孤零零的他。
“那卡爷爷,您确定同意沃萨尔参加战争?“努比卡现在脸上的震惊甚至超过之前沃萨尔主动报名的时候。
“我……确定吧!“那卡的目光注视着近乎缩成一团的沃萨尔,声音有些发颤,做出这个决定他的心真的是如刀搅般难受,但是他必须做出这个决定,因为他很了解自己的孙子,若不是因为了解他又怎么会说出”每个人都有其存在的价值“这样的话,若不是因为了解,他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亲自把自己的孙子推到如此危险的地方。
要是但凡有一点其他的选择,他又怎么会忍心同意这种事情?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孙子单纯的变成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不希望他一直活在族人的阴影下,觉得自己亏欠了所有人。
玛莎一回到房间就是把自己丢在了床上,柔软的毛毯把自己的整个脑袋完全的盖住,通过这次自己的演讲她感受到了浓浓的挫败感,而且差点让图哈族人集体站到人类那边去,这让她觉得自己要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