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陛下已经都过了二宫门了,正往太极殿来,您看,要不要先妆洗一番?”
大晚上的妆洗,妆个屁,就为了迎他?
略过小宫娥的话,往床榻上走,用被子给自己盖着,身体成大字形伸长占满这个床铺。
有点热,但还是忍着没掀被子。
头枕着胳膊,悠闲地躺在床上正望着上方的粉紫色透纱床幔,娘们兮兮的颜色。
闭上眼就在想他为什么会这么大晚上的过来?
虽说以前晚上也来过,但都是只用过晚膳,照着现在的时辰他也该走了啊!
我本来以为他是有什么真事儿,大事儿,结果他就单只是来睡觉的。
迷糊间感觉一个热烘烘的东西黏了上来,将我往里边挤了挤,顺势便上了床榻,熟悉的沉水木香瞬间蔓延了整个被子里。
反着手试着用力将他推开,结果他的手禁锢得像铁链。
“放开,热!”没推开他就用手将被子扯开。
“热,孤还以为你不热呢!盖得厚实,捂得严实,热吗?”
“放手呀,真的热!”得了,说了还是不听,我服了,这简直就是个唯我独尊的大爷。
就着姿势闭着眼睛睡觉,不管他,也不看他。
没过多久身上就开始出汗了,黏黏糊糊的特别难受。
不知道他是自己觉得热了,还是发现了我的热,总归是没有将我抱得那么紧了,松了松,手就从我身侧旁边往肚子探去。
几乎下意识间我就止住了他的大掌,潜意识中我还是得提防着他,毕竟,他现在和以前是完全两样的,我猜不透,摸不着,也惹不起。
“怎么,乐鸢,你就这么在意他?”不由分说的将我挡住他的手摁在软枕上,放散的墨色发丝像有生命一样,灵活的从他的左侧脸颊钻了出来,似蛇般触上了我的脸。
“废话,我的孩子,若是我不在意的话,难道还得需要您在意?”五分讥讽,五分轻嘲。
“呵呵,鸢儿,你在意的究竟是谁?是孩子?还是凤无邪?”
自从凤无邪悬崖殒命,而我重归南国后,慕容北衍时常在我耳边问询和凤无邪有关的事儿,一副特别关心特别在意的模样。
他的介意有时候真的令人感到很可笑,不自觉的便会感叹到他的神逻辑,明明是他自己设的局,布的网,将我像一块肉似的扔出去做诱饵当前锋打头阵。
这于他而言本无关痛痒,有益而无一害,结果临了最后他还要嫌弃肉被别人碰了!
凤无邪,说实话,对他并没有多少心动,其一,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阴鸷狠戾,暴躁凶残,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场历练。
其二,我可一刻都没忘,他是给予过我身心“双重伤害”的罪魁祸首呢,额间的匕首划痕以及身上的鞭伤到现在都还留有轻微的印记。
饶是他在收到战败之奴后,没有狠决的将我弄死在北国;在玉门关堕崖之后,在最后关头护了我一命,我会有些许侥幸,但亦实在是没有勇气和余心去在意凤无邪。
他盯着我看了挺久,眉心微蹙,面色阴凉的仿佛思考状态。
气氛凝固,安静的听着对方的心跳声,他的胸腔又在微微笑道:“孤真是糊涂了,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凤无邪。”用着略显虚假的笑声转入他深情款款的正题。
“没关系,鸢儿,只要你好好的留在孤身边,孤可以接受他,孤也可以给他皇子名分,孤可以给他一个家,只要你在孤身边。
孤不在意他是谁的种,反正他最后都是孤的儿子,只能叫孤父皇。”手捻着我的发丝来回轻揉,还时不时逮着放在鼻尖,贪婪的吸允发丝的气息。
听听这些话,多令人感动啊!为了喜欢我,宁愿接受别国皇帝的孩子,这可是灭国弑父之仇,留这么一个危险在身边,时间久了可是极易覆国的。
“……”我此刻不想陷落在他营造的情深里,便开始游想他这话要是让凤无邪那个拽得个八万二千五的知道了慕容北衍的打算,一准得诈尸,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呃,还不知道凤无邪殒命冰川到底有没有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