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我带着小乐儿准备出城,去哪儿,暂时还没想好,但绝不是留在京都。
“你不必跟我一同出城,慕容北衍既叫你守乐府,你便在乐府安身吧!当然,也可以离开。”
生前乐家得到的只是利用和猜疑,死后又怎会过多妄求。
“将军,陛下说过,若您归府,您便是闻天祚从今往后生死相随的主子。”
老者半跪于地,抱拳而言。
“如此,本将军也不怕告诉你,你口中的陛下,死于我手!
便是这样,你还要效忠?还要认主?”这样的认主不是都相当于叛主了吗。
“是!”
“如此你便跟吧!”
反正,也没多长时间了,等我死了,他自是自由。
三人驾马而离,不出意外,京都街道依旧无人,倒是官兵众多。
行列有序,手持白刃长刀,个个英姿焕发。
这是胜利者的骄傲!
经过一系列的盘查,层层赏银,层层盘剥,终于出了京都。
很久没有骑过马,没有看过城外山水,熟悉的感觉重回,不由自主的便夹紧马腹。
风在耳旁呼啸,小乐儿在怀中安眠,嘴角也扬起了幅度。
城外三里庙,原本安静的小乐儿开始闹腾。
白嫩的肌肤慢慢透红,体温也开始升高。
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令我始料未及的。
于我生病,我自己是可以知晓的,我也可以扛,但于孩子,我还真不知道。
“闻叔,你能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吗?不止身子发烫,脸都红了。”话语间有很显然的紧张和迫切。
闻天祚听闻立刻靠近,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小乐儿的额头,面露难色。
随后又搭了脉,用手撑开小乐儿微阖的眸子,来回查看。
这令我很是惊奇,没想到这闻老伯还是个会医的人,当真是个宝啊!
“将军,小姐怕是中蛊了!”
我只感觉我的脑子在那一瞬被狠狠抽打了,漫天的忧思和疑虑如潮水般疯涨。
中蛊,蛊,作为一个受过蛊毒迫害的人,我深知这蛊毒的厉害。
可小乐儿不过一岁,平日里知道她身份的人都是凤无邪的亲信,又怎么会任由小乐儿中蛊呢!
“蛊?不,不可能吧,怎么可能会中蛊呢?”
“将军,老朽所言句句属实,小姐这是共生蛊啊!”
“共生?”
“是,共生,这蛊邪门,饶是南疆这盛产蛊毒之地都练不出来,这共生蛊可是北国凤氏皇族的秘术,和他们的软骨散无异,更甚是金贵。
这共生蛊也是不负这名字的,名为共生,自然是不可离不可分,否则,就这原本对身体无碍的蛊毒也会发作不止。
现下将军离京都甚远,这蛊怕也是醒了!
老朽也不太清楚这蛊毒最后会怎么样,但只知这蛊必须下与至亲,否则是绝对没有效用的。”
必须下与至亲,好一个至亲啊!
亏得眼瞎心盲,竟然还以为这凤无邪再狠戾,也终是个虎毒不食子的,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凉薄之人。
虚伪的让我带小乐儿走,结果却是在这儿挖了个大坑等着我跳。
看着怀里哭声阵阵的小乐儿,心里也是抽痛。
“这蛊毒可有解法?”
“共生蛊解需得等十八年,十八年后蛊虫会自然死在体内,顺水而出。除此意外,别无他法。”
“便是杀了母蛊也无济于事?”
“是!”
一股子愤怒和恨意由心底而发,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恨不能直接横刀劈了凤无邪。
“将军,小姐哭声越发低迷,怕是……”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别无他法,只得驾马回城,我倒要好好问问他凤无邪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