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庸之所以会被逼涅槃,是因为当年,他自己这六寸有余的小身板被一杆黄金长矛洞穿钉在了悬崖上。
若不是白夜突然出现,钟庸现在就是一块被钉在悬崖上的兽干。
四千年前,钟庸跟往常一样四处祸害药园,
当年的五洲界,因为钟庸而形成了一条默认的规则。
从最初的人人喊打人人追杀到后来默许了钟庸祸害药园。
因为钟庸吃完了药园会留下一定的纯灵液作为补偿。
价值相比,纯灵液的价值更高于药园。
有些宗门还甚至专门培育药园等着钟庸来祸害。
那天,钟庸正好到了隋阳宗成熟的药园中胡吃海塞,天地间突然出现了一条空间裂缝。
当中走出五人,皆是与钟庸相同的问天境巅峰。
知天之上便是问天,问天巅峰,即将迈入假仙境界。
在当年的五洲界,问天境虽然不在少数,却也都是雄霸一方的存在,问天巅峰更是多在隐世闭关,基本没有钟庸这般四处溜达祸害的,更不可能会扎堆同时出现五个。
而且在钟庸面前出现的五个,并不属于五洲界,也绝不属于仙界,因为他们身上没有属于仙界的仙气,反之有一股阴冷残暴嗜血的阴煞之气波动。
狭路相逢,境界相同,又是异界来者,钟庸在那个时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不但没跑路还勇往直前的跟那五个问天境开战动爪了。
现在回想一下好像是有一人说钟庸太丑,然后钟庸怒了,战斗随即爆发。
一些因为大战波动而前来查看的隋阳宗弟子被五名问天随手杀死。
钟庸大怒,也开始下了杀手,那一战,钟庸以一敌五,几乎打到了天崩地裂的地步。
最终钟庸属于惨胜。
五名异界的问天境强者全部被钟庸的雷火劈烧成焦炭。
而钟庸自己也付出了极大代价,几乎重伤垂死。
钟庸以为告一段落准备疗伤,天边一杆金色长矛突然爆射而来,直接将钟庸六寸有余的身体洞穿钉在了悬崖上。
钟庸当时本就重伤根本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钟庸以为他的穿越兽生将会就此结束,杀千刀的白夜突然出现,斩断了黄金长矛,跟救世主似的救下钟庸。
而钟庸也从白夜口中知道了,那些异界之人是因为白夜才会出现的。
而且其他各地都出现了许多异界强者,五洲界全部陷入了与异界强者的混战当中,整个五洲界,都是战场。
但是钟庸没有精力和力气了解更多,因为他自己当时几乎在生死边缘,为了疗伤,在白夜的帮助下选择了涅槃。
这一次涅槃,竟然就是四千年。
苏醒之后,沧海桑田,曾经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钟庸涅槃之后,五洲界必定发生了很多事。
钟庸虎目有些沉重,盯着手里抢来的侵染着风干血迹的玄铁碎片,冷如寒冰。
这风干的血迹的气息,与当年洞穿钟庸的黄金长矛的气息相同。
血潵玄铁上的存在就是当年洞穿钟庸的那一位。
这一块玄铁碎片,除了血迹之外,和唐豆留下的差不多,符文零碎,看不出其它的东西。
钟庸将唐豆留下来的玄铁碎片取出,两块碎片放在一起,无法拼接,二者中间应该还有其他碎片。
上官泽说过,圣灵宫宫主手里也有一块玄铁碎片,而且还经常观察玄铁碎片陷入沉思。
或许,这次上古战场之后,钟庸应该去圣灵宫溜达溜达。
日光初升,林安城中出现了一则消息,昨晚城中心的圣灵宫殿宇,有一名弟子修炼中突然走火入魔失了心智,胡言乱语如同疯魔了一般,筋脉尽断而死。
甚至,圣灵宫的殿宇内真的抬出了一具弟子尸体,七窍流血,死状凄惨。
不过这与钟庸和凌钧无关,早有预料。
披着披风的凌钧负手而立,御剑飞离林安城,往上古战场而去。
钟庸依旧懒懒的趴在凌钧的肩上,虎目微垂,似睡未睡。
沿途之上无尽荒凉,土地焦黑寸寸龟裂,稀稀疏疏的生长着如同烧焦的黑木,树枝上的叶子也成焦黑色,透着诡异。
前方的远空,有一片通天的浓郁的灰雾,仿佛将空间切割为了两半。
灰雾朦胧,遮天蔽日,远远望去沉重又压抑。
“灰雾之后,就是上古战场!”御剑的凌钧,望着远空浓郁的茫茫灰雾,郑重而敬畏。
钟庸虎目深邃,那片茫茫的灰雾中有强大的法则交织。
且在四千年前,钟庸从未在五洲界见过。
是后来出现的!!
距离灰雾越来越近,遮天蔽日的厚重压抑更加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像一堵通天无际的墙壁,隔绝了世间两面。
在灰雾之下,有一道十丈高的裂缝,像是被刀剑强行切割开的一般,一些零散的修行者驾御飞剑在裂缝中或进或出。
“圣兽前辈,咱们到了,穿过浓雾裂缝,就是上古战场了!”
凌钧停留在裂缝之外百米处,也没想到自己回会这么快的再次来到上古战场,更没想到意外得到的一枚石蛋会孵化出钟庸这个与祖师唐豆同代的兽。
“进去吧!”
钟庸古井无波,此时此刻,竟然意外的出奇的平静。
“是!”
凌钧御剑,化为一道月白色的残影,闪进十丈高的裂缝中。
整片大地像是被鲜血侵染了一般呈现赤红之色。
赤红的大地上,沟壑纵横,山脉崩碎,山峰崩断,断口处全部像是被刀砍剑斩斧劈一般,整齐又狰狞。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郁不散的血腥气,夹杂着残暴的阴煞之气。
天空上,仍旧是被一层厚重压抑的灰雾笼罩着,不见蓝天白云日月。
只有点点鲜红的光辉洒落,像是隐于灰雾中的染血的星辰,折射着有些凄惨的血红光茫。
整片灰雾血芒的天,似是要随时崩塌压下来一般,诡异又沉重。
在这片上古战场深处,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吼啸在这片血红的天地中连绵回荡,有愤怒,有不甘。
钟庸虎目凝视着远方的战场深处,里面传出的波动,无一例外都是极度强横和暴虐的,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钟庸人立在凌钧肩头,小小的肉爪负手而立,这片战场,比钟庸原本以为和想象的更加复杂诡异。
“先去你当时发现我的石蛋的所在之处!”
钟庸既然要探寻,那就从现今的源头开始,那就是他涅槃所化的石蛋,被发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