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见啦!席大哥。”沈觅高兴地跳下车,冲他挥挥手,“我的罪我已经赎完了哈!
语毕,她生怕他再说出些胡话来,撒开短腿一溜烟就钻进了院子里。
席烈的眸光暗了暗,盯着她瘦小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沈觅了却一桩心事,舒心地在门口商店买了根冰棍,边吃便晃荡。
“小觅觅,站住!”陆悦在她身后中气十足地大喊。
沈觅愣了愣,飞快地扯了扯衣服,蹦哒了两下便将抱枕扯了出来。
“早上耗子跟我说你很奇怪,原来你是跟男人约会去了!”陆悦迎上来,目光一眼就瞟到了她手里的抱枕。
“你干嘛呢,去约会还带着这个?还有,院子门口那辆车,挺眼熟的啊!”
果然鬣狗的鼻子就是这么好使,陆悦转了转眼珠子,掐指一算,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沈觅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拜狐朋狗友所致,我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
陆悦眨眨眼,愣了几秒随即哈哈一笑,飞快地揽上她的肩膀,贼笑道:“就知道你有事,快从实招来!”
“都结束了,说什么说!”沈觅拍开她的手,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回了家。
刚掏出钥匙,里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沈觅愣了愣,随即当没听见一样打开了门。
地上摔碎了几个杯子,玻璃渣飞得到处都是。陆悦尴尬地上前想劝架,被沈觅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你真的是个疯婆娘,子浩还在考核期,你就想给他弄一身债务,以后还活不活了?”姑父赵建河争得脸红脖子粗,指着沈洁就训道。
“那你说怎么办,人女方要房,咱家这些年也没钱,不只能去贷款了?你以为我想啊?”沈洁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沈觅张了张嘴,劝架的话哽在喉头,随即叹了口气,将一脸懵逼的陆悦拉进了房间。
陆悦似是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干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都说了叫你去我那里住了,耗子有女朋友了,以后要是结婚了,太不方便了。”
沈觅有些失神地坐在床沿上,“你家里本来就人多,我去太不合适了,等我收到这笔稿费,我就能出去找房子了。”
陆悦闻言叹了口气,随即偷偷地打量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跟前。
“要不……找份工作吧!好上司那么多,你总不能因为一个人就全盘否定嘛……”
接收到沈觅阴仄仄的目光之后,她才悻悻地噤了声。
“等我换身衣服,一起出去,刚有人通知我要约稿,我去谈谈。”沈觅不想再跟她谈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题,飞快地结束了谈话,起身在狭小的衣柜里翻出一条连衣裙。
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以赵建河地摔门而出而停战。
来到约定的漫画公司,她攥着自己的一堆稿子,正在空无一人的小办公室里发呆。
曾几何时,她也曾梦想着在这种地方工作,画出轰动的连载,受到各种追捧……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不好意思,刚开了个会,让你久等了。”温润如玉的男声突然响起,却让她猝不及防地浑身一僵,呼吸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这个声音……
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他……回来了?!
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沈觅僵硬地挺直了脊背,手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一时间,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你好,我是乔西哲,看过你的作品,觉得你是一个功力非常深厚的作者。”温润如玉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沈觅喘着气,半晌回不过神来。
长发垂在脸旁,她透过密密的发丝,看到了他昂贵铮亮的皮鞋。
“你好?”乔西哲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些不悦地味道,似是对她的没有礼貌很不满。
沈觅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随即嗖地站起身,“不好意思,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们合作。”
乔西哲闻言一愣。
“……沈觅?”
沈觅抬起头,眼里带着些不屑,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起他来。
修得一丝不苟的长发,眉眼中多了一份成熟,一双眸子里此刻装满了震惊,还带着些虚假的痛苦。
“几年了,乔先生还记得我,真是我的荣幸。”她嗤笑一声,言语间都是揶揄和讽刺。
乔西哲眉头微蹙,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觅儿,当初是我对不起你。”他缓缓开口,语气轻颤。
沈觅闻言,只觉得一股子怒气由心底而上,缓缓地汇聚在胸腔里,似是随时都要顺着气管喷薄而出。
她想骂人。
各种脏话在她脑子里不停地演练着,最终被她超高的素养给扼杀了。
“看你现在过的不错,我就当我当初施舍你了。”她仰起脸,嘴角带着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语毕,她轻巧地绕开杵在原地说不出话的乔西哲,大步流星地冲出了办公室。
“觅儿!”身后传来乔西哲的低唤,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避让着来来往往的人,一路小跑冲进了一旁的安全通道。
楼梯间空无一人,寂静的空气里回荡着她的呼吸声。
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因为缺氧而微微刺痛。
扔下包包,她腿下一软,便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台阶上。
不知什么时候,额头和后背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而她,却觉得周身寒冷。
手心的汗水把稿子都打湿了,沈觅自嘲地笑了笑,掏出纸巾慢悠悠地擦了擦,随即站起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心里有些压抑,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慢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溜达。
手机铃声大作,她无精打采地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了刘辰逸那不可一世的声音。
“在哪?”他劈头盖脸地问道。
“外面。”沈觅极其敷衍地回答着,目光蓦地落到了街边的橱窗上。
是一件极其美丽的纯白色婚纱。
她有些愣神。
曾经自己又胖又宅,被调侃婚纱可能会穿不进去,她只好咬着牙,每天只吃一顿饭,早晚跑步跑到虚脱,却依旧只减掉了几斤肉。
后来调侃她的人杳无音讯,短短一个月,她瘦到皮包骨,这么些年,也没再胖回来。
但是,她也不再想穿婚纱了。
“沈觅,小爷问你话呢!在哪?!你再不说我就去你家里堵你!”电话那头传来刘辰逸的低吼,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才报上了自己的地址。
至于刘辰逸,一个纨绔子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