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声尖叫响彻整个戏子门会议大厅。
穿着一身青衣包头,脸上还画着浓妆的人,此时一脸震惊的表情,要不是明显的喉结显示着他的性别,不然一眼看去还以为他是个女人。
站在会议大厅的浪磐听到那声尖锐的声音,忍不住浑身鸡皮疙瘩。
虽然已经相处了几十年,但是一听到那不阴不阳的声音,浪磐还是有点适应不了。
“浪长老,你走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把此事办成吗?怎么灰溜溜的就跑回来了啊。”一个扎着朝天辫,脸颊中间涂着白彩,看起来有些滑稽的矮小男子,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
“马澄,你少他娘的在一边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去啊?”浪磐被那矮小男子说的恼羞成怒,脸红脖子粗的大骂起来。
“起码我不会像某人夸下海口,最后如丧家之犬一般跑回来。”那矮小男子,也就是马澄说完后,朝着浪磐吐了吐舌头,一副挑衅的样子。
“你...”
“行了,都把嘴给我闭上。”浪磐还想辩解什么,却是被坐在上座的那个阴阳人用着尖细的声音阻止了。
俩人听到那阴阳人发话,互相看了一眼,却是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可见那阴阳人的地位和实力俱在二人之上。
“吵吵吵,吵得我脑子疼。”那阴阳人说着,声音又尖又细,因为烦躁,语气带着一丝妩媚。
座下两人听到这道声音,不由得打了个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恶心。
“这黄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但也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无非就是一个先天武者而已。至于什么侍从,仁义帮堂主,都是吓你的。”
说到这里,阴阳人不屑的瞅了一眼浪磐。
“此时牵扯到了先天武者,事情重大,需要门主和长老们回来再做定夺。”那阴阳人说完,看着座下的两人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继续说道:“戏子门五堂同枝一气,理应互相扶持。你看看你们俩个,互相打闹,成何体统。要是因为你们坏了门主哥哥的大事,看我不撕了你们。”
两人听到阴阳人的话,不由得再次打了一个颤,这次是真的被吓的。
作为戏子门的旦堂堂主,名号青衣的阴阳人。不但武艺高强,手段也是异常残忍。整个延州,论手段残忍,心计狠毒,除了青狼帮帮主之外,便属这位叫青衣的阴阳人了。
“我等不敢。”浪磐和马澄连忙低头认错。
“滚吧。”
那阴阳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
两人不敢停留,连忙退出会议大厅。
看着两个碍事的家伙离开,阴阳人眼里的厌恶更加浓烈。
“废物。”那阴阳人嘴里吐出两个字,随即一脸柔情的将眼神转向手中的小玩意儿。
只见那是一个还未完成的香囊,香囊上写着两行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
“哈哈哈,你是不知道,那个戏子门的长老,一开始还人五人六的,拽的不行,在见到杜鹏后,那脸上的表情,简直是丰富多彩,尤其当我说出杜鹏的身份后,吓得脸都白了,说了一句话就灰溜溜的跑了。”李聪所在的小院里,黄斌坐在石椅上解恨的开怀大笑着说道。
一旁的李聪边喝茶边听着,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倒不是李聪装深沉,而是在前世他的性格便是如此。
“没想到杜校尉的实力如此强大,先天之境,不知我何时能够达到。”
李聪放下手中的茶杯,悠悠的说道,对于先天之境心生向往。
“以兄弟的资质,而立之年必能到达先天之境。”
黄斌安慰道。在他眼里,能够以而立之年达到先天之境,已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李聪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心里却是想道,有游戏系统这个超级金手指,我而立之年才达到先天,简直是辱没了金手指爸爸。我如今才十六岁,就算炼制特殊丹药可能会停滞在某个境界久一点,但是两年内突破先天之境,应该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李聪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
心境有了些许的提升。
一直以来,他只想到了赚钱氪金,把修炼当作了游戏,也没真正的对待修炼这件事。他总是不厌其烦的练习基础武学,看着熟练度的增长,每当一门基础武学大成,他就会转而触发其他基础武学,用这种方法去积攒阅历值,就像是玩游戏一样去提升自身的等级和实力。
他有仇未报,有亲人要守护,也有着大侠梦。这些因素固然促使他积极地去习武,但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些因素可以变成动力也可以当做阻力,等到一日,他大仇得报,实力强横,成为了大侠,对于习武这件事便会懈怠下来。甚至物极必反,动力达到一定程度会变成负担,迫使他疯魔。
说一千道一万,总而言之,李聪没有纯粹的武道之心,或者说他的武道之心还没真正的觉醒。武道之心,即对于武道的真正追求,而不是利于武道达成某一目的。
然而得知杜鹏的实力后,他的武道之心真正的觉醒了,现在的他不再是一昧想着去提升实力,而是真的想登上高山,眺望一观先天的风采。这种变化,使得他对于武道的追求更加纯粹,即便没有其他因素,他对于追求武道的热情依然丝毫不减。
黄斌没有察觉到李聪的变化,以为李聪还沉浸在刚才的情景之中。
于是便开口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是这段时间卖出丹药的账目,你看一看。”
黄斌从手中掏出账本扔在桌子上。
李聪撇里一眼。看着那厚厚的一层账目挑了挑眉说道:“我突然觉得有些头疼。你帮我看看吧。”
“我...”看着脚底抹油,一溜烟窜向丹房的李聪,黄斌嘴里吐出一个字来,却发现人已经没影了。
你是真的看得起大哥我啊,大哥我看到字就瞌睡啊。
没办法了,账目一定是要查的。倒不是害怕下人私吞,而是为了记录支出收入,算得收益,从而得知丹坊是处于亏损还是盈利状态。不用说,丹坊绝对处于盈利状态,而且还是暴利。但是到底盈利多少,就要算一算了。算出账目后,然后和库房资产一对照。没有多大纰漏,说明账目没问题,即便以后出了什么事,官差前来查账,也能当做证据。
这些事黄斌自然清楚,他做了几年仁义帮帮主,对于账目的事门清的很。毕竟每个月都往里面投银子。
因为仁义帮盈利的方式只有一种,就是他自己本身,而且购买的东西每个月下来就那么来回几样。所以不看账目他心里也有数。
但是丹坊的账簿不一样啊,每一枚丹药的价格都上下浮动不说,而且计量之大,已经上了万。难怪李聪跑后,黄斌一脸苦逼像。在这个没有计算器,只能用算盘来计算的时代,上万次的支出收入,等算完都猴年马月去了。就算算完,恐怕手都快没知觉了。
一脸欲哭无泪的黄斌,看了眼紧紧闭着门的丹房,心里闪过无数句妈卖批后,默默悲愤的转身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那臃肿的身影,在太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看起来莫名有些伤感,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