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书见到工作人员从江成景店里拿过来的礼服,她也像路千雪一样,一眼认出是江成禹微博上的设计稿制作的婚纱礼服。
当然,也是那时,路千雪早就试过的。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凭什么。”洪书一个人看着裙子罩在模特底座上,打着一道温柔的光,“若是沁沁穿上它,我也就认了。”
她看不惯路千雪,一如当年看不惯舒蔷一样。她看不惯从无名无籍的穷人,一下子飞升枝头去,过上众人追捧的生活。
洪书她这个家道中落的富二代,带着天然的优越感,觉得路千雪和舒蔷就是吃了美貌的红利,不高级。
“若是沁沁那样的女孩,美貌和才华都有,我才认她配得上江成禹或是顾琉森。”
沁姐的名字叫胡之沁,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生于豪门还努力又好看的圈里人。她和江成禹和洪书是在英读书时的同学,无论她在哪里,都是众人追捧的那一个。
而江成禹,就是才华横溢但有些土里土气的,他们在一起过,但因为观念不合,创办了配音工作室,就分手了。
“沁姐要的是自由和西方式的开放心态,江老师很传统,只要是中秋节和春节,他一定要回家、会深城来。”
道门跟舒蔷和我说过去的事,才发现,原来江成禹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大上,他是国内传统意义上很受长辈喜欢的那种人。
“其实,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只是我从节目里也看到,你们两个都很拧巴。”舒蔷也接了一句,“如果可以,可以打开心扉聊一次。”
江成禹,他跟顾疏宇一样的商人,我是知道的,逐利而已。
能花钱买热搜,让我不知什么情况就被推翻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他也没有多传统,新潮又流行的流量炒作那一套,他也挺会玩。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吧,天色太晚,也打扰你们两个。”
我起身就要走,道门送我出门,一直有种想要跟我说什么,但又憋着的样子,直到最后在电梯门口,他终于告诉我:
“你们去长海录制,会有一个新嘉宾,那个嘉宾……是我,江老师的意思。”
那可是个组CP的节目!
舒蔷也会看,况且顾琉森还在节目里,江成禹是想他们两个打起来才好?
我回到家里,整个人都是懵的,江成禹怎么老是做一些我看不懂的事,吻我然后第二天装作若无其事,我偷穿了他的婚纱夸我好看……
他不是喜欢的是沁姐吗,那就骂我,让我死心我绝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可是他没有。
“雪姐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好。”
小叶叶见我回来魂不守舍,于是赶紧上前来问,才知道,原来道门就是新的嘉宾!这节目道门和顾琉森对峙,但是没有舒蔷,算什么?
我们两个蜷在沙发处操心这档子事,又想告诉顾疏宇,但又不敢,毕竟我听话不去,那谁是新嘉宾都跟我没关系了。
“不求顾疏宇,我能想办法解决的。”
不能每次一出事,都要顾疏宇来摆平。
道门入节目,那肯定已经成了定局,只要录制之中,我独善其身不惹事,就是最大的造化了。
我是个新人,谁我都惹不起我就自保总能好,等我啥时候成娱乐圈一霸再来考虑主动挑起大梁,周旋于他们之间缓和关系的大梁。
“娱乐圈一爸,你熬到老了大概率娱乐圈一妈还行。”小叶叶听了忽然玩梗,然后见我情绪缓和一溜烟跑到了屋子里去,“雪姐,怕啥,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是这货的人生态度。
“嗨,道门这事,我确实是跟他商量了,他答应才跟节目组签了合同。”
江成禹晚上七点多时,已经酒醒了一大半,我上楼去看看团子,顺道跟他说道门的事。
“团子又胖了,再吃下去可不行,原来电梯里只是一般胖,现在都快喂成猪了。”我摸到团子一身柔软,完全没有骨骼的痕迹,“道门这事,可能顾琉森跟他是不对付的,你应该知道。”
江成禹若有所思,晃神一眼背景音新闻联播:“只要别闹到中央台,什么都好。”
娱乐新闻不出大问题,上不了“星”,何况还是央视。
“你把道门带去那个节目,也是为了提高工作室的曝光度是吗?”我知道江成禹和顾疏宇是一类人,“以后若是道门火了,他若是离开工作室,你不后悔。”
“小小年纪,危机论。”
江成禹起身从卧室里拿出来吃过的药包装对我说:“今天送我回来的是你还是洪书,一般来说,洪书送我回来,她不会买药的。”
合着记不起是谁?
非要论说,送他回来家里的还真不是我,是洲洲和小叶叶,不过,药是我在楼下买的,他俩也顺手拿上来了。
“小叶叶和洲洲送你上来的,药我买的,中途道门来送钥匙,让我去见了舒蔷一面。”老老实实的我,颇像乖学生,“看不出来,你还喝醉不止一次。”
“你以为我是什么清心寡欲的?”江成禹笑了笑,把药包装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开始看冰箱里有什么食材,“三十岁的男人,喝点酒最能解愁。”
愁,举杯消愁愁更愁,我都快不认识这个字了。
“您清心寡欲?”
我可还记得那位在停车场对我说,我想亲吻你的人。
奈何当时的我,以为这句话就是示好告白,然而如今还没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清醒地看着他。
“禹大,你觉得没喝醉亲吻一个女孩儿,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是不是该给人家一个解释。”我要答案,我今天就要答案,我就是不服,我就是不吃暧昧那套,“我想要一个答案。”
他不是渣男的,他是一个专一的男人,我粉了他好多年——虽然是从微博和公众已知的消息来评判。
“你要什么答案?”他突然将我按在沙发上,四目相对,猫咪从我们之间的距离跳开,好像没有心情做电灯泡,“路千雪,没有问题,哪里来的答案。”
“我要‘你喜不喜欢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老娘豁出去了,不论今晚发生什么,是我沦陷在他并非清心寡欲里,还是放肆自己曾经喜欢过他,都要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