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还是个事业型的女强人了。”秦译说。
这时刘诗诗插话道：“你说的那个主管，是不是刚才来的叫朱育红的。”
“对对对，就是她。”
“她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刘诗诗又问。
一听到这，王凤马上缩着身子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旁边没人后，又坐直了，微微摇了摇头，脸皱着说道：“不行，全公司都知道，她们之间啊表面上好好的，但暗地里，时不时的上演甄嬛传呢。”
秦译听着忍俊不禁，“甄嬛传都出来了？”
“可不是吗，这职场里面的水，可是你们想象不到的深。”
秦译来兴趣了，“那你仔细说说。”
听到有人愿意听自己说一些八卦，王凤立马就兴奋了，她眼睛发着微微亮，弯着腰凑近了道：“这朱主管，也就是朱育红，我们平常暗地里都叫她朱骚...，呃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呵呵，反正她能当上这个主管啊，可不是靠自己的能力，全凭她和我们公司董事会的一个大股东关系好，那股东名字我忘了，反正姓梁，当然这种关系你们都懂的啦。听别人说，当初还是朱育红主动勾引的...而且她那时候都结婚了。哎你们说说这种人，真是为了晋升不折手段，还搞婚外情哩，简直了，都不怕传到她老公耳里。”
这一顿猛爆料把秦译的眼睛都听直了，直到刘诗诗干咳了两声，秦译知道她跑题严重了。
于是果断用手势阻止了她的话头，“要不，咱们还是聊聊这个应慧吧。”
谁知王凤说道：“哎你们别急啊，我这不是刚要说到点子上嘛。”
这句话让两人都哭笑不得。
“我问你们个问题啊。”王凤神秘的继续说着。
秦译一看这话头不对啊，怎么变成她问问题了？
“你们可知道这个应慧，为什么从事这个行业才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就爬上了经理的位置？”
“这...还真不知道呢。”秦译配合道。
“你看啊，我们周围哪个，不是七八年的老员工，就拿我来说，马上都快10年了，都混不到这个位置？她应慧凭什么呢？论实力也就一般吧，既没钱也没背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秦译都快被她说话的节奏急死了，马上接话道：“奇怪奇怪，你快说啊。”
“难不成应慧也和那个谁谁谁有...有一腿？”刘诗诗小声问道。
王凤听完笑了，“这位年轻的警察小姐，您明事理，但说的不对。”
“这个应慧，可不简单呐，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知道了我们主管和梁股东的那层关系。这倒好，反而给了她一次机会，我们谁都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这个...做要挟...”
话说一半，王凤再次转头看了看四周，又抬头确定没有装摄像头。
秦译感觉这事不简单了，“你的意思是，应慧是拿这层关系威胁了朱育红？”
王凤这次没说话，而是默默的点点头。
“这也是你听说来的？”刘诗诗有些质疑。
“哪里会！”听到自己的话真实度被怀疑，王凤马上反驳：“这可是我真真切切的听到的。”
“从哪听的？”
“有些时间了，确切的说是大概两年前吧？我记得有些模糊，但那时候好像是中午，大家都在里面午休，我吃坏了肚子出去上厕所，回来经过楼梯间的时候，听到她们...也就是应慧和朱育红在对话。”
“印象很深，朱育红没了平时的那种气势，一副求人的表情，说实话我都没看见过她那样。好像在说什么，我可以给你加薪涨职，但这件事你必须永远闭嘴之类的。然后就听见应慧两手抱在胸前，挺直了腰板，发出一阵阵的奸笑，听的我都寒颤。嘴里说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
王凤边说边有模有样的学着。
“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王凤瞪大眼睛说道，“就这件事之后，这个应慧就升职了，你们不觉得这事里面有鬼吗？”
“可是你才听两句话，怎么就知道他们谈论的那件事，指的就是出轨呢？”刘诗诗道。
“还用猜吗？肯定就是这个啦，其实我们办公室好些人背地里都知道，但没人敢搬到台面上说。这个应慧啊，可真的不简单，只有她敢拿这件事做文章，后来想想，我们都是挺佩服她的，这种人啊，只要给她抓住哪怕一次机会，就能往上爬。所以自那以后，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我混了这么些年，还是个小员工，毕竟有些方面的天赋，比不过别人啊。”
“应慧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
“刚开始我们暗地里也奇怪来着呢，明明谁都没和她说过这件丑事啊。但后来也渐渐的明白了，你们可知道这应慧，以前是做什么的？”
不等回应，王凤又立即自问自答：“她是个记者！”
“记者？”
“对啊，你想记者是干什么吃的？不就是靠挖内幕八卦什么的吃饭吗？哎，所以说，在社会上要混的好，还是要有一技之长才行。”
听她的话里行间，虽然表面上是赞赏，但刘诗诗看来，满满的都是讥讽。
原来如此，秦译心想，如果这个王凤说的是真的，那这可真算一个有用的线索，至少在应慧被杀害这件事上，这也算是个动机吧。
“再多问一句，传言中和那个朱育红关系不一般的股东，现在在哪？”刘诗诗道。
王凤一听马上脸色就变了，可能她一直把面前这两位当做了八卦倾诉者，而忘了他们是警察这层身份。回到现实中，所有的话不再是随口之言谣言之语，而是需要真真的落实到调查和案情中去，需要在现实中求证的。
相当于证词的那种分量，让王凤有些发慌了，她不再像之前洒脱放言的那种样子，反而有些犹犹豫豫，唯唯诺诺的。
“警官先生，小姐，我说归说，但是你们要是传出去，我这...我这饭碗可就保不住啊。”
秦译和刘诗诗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
刘诗诗安抚：“不会的，放心吧，我们不会透露你的姓名的。”
“保不齐啊，我和你们谈了这么久，大家都看见了，这哪里还瞒得住？一出了事，肯定都往我头上扣，这可不行啊。”
“放心吧？不止你一个，我们还会咨询其他人的。”
“有吗？”王凤环视一圈，“这么半天了，也没见人来啊。
王凤意识到不能再谈下去了，于是起身，“算了，我还是先走吧。”
“千万别说，是我泄露的啊。”
只抛下这句话，还没等拦住，她就很快一溜烟的转身走了。
之后又陆续找了几个人，但都没有什么像样有用的信息。
从广盛大厦出来，已经接近5点了，外面是有些闷热的天气，头顶的乌云黑压压的低沉着，看样子，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秦译和刘诗诗在门口上了车。
车子很快发动，秦译盯着面前的路，心里却像垫着一块大石头，眼睁睁看着一天过去，案子却毫无进展，不由让人心生着急。
坐在旁边的刘诗诗摇下窗户透透气，转头问道：“先回大队吗？”
秦译想了下，“我打算去一趟白鹭新苑的。”
“你是说案发小区吗？”
“对，忙到现在，案发周围的重要人证还没有搜集。”
“是要去一趟的。”
“你不累吗？”秦译问，“要不先回去吃个饭？”
刘诗诗笑道：“难得你还关心我呢，饭在哪里不能吃，当然还是案子要紧。我知道今天郭局找你谈话了吧？”
秦译舒了口气，“是啊，上头还是很重视的。说实话，我干这行这么久，就这个案子，真的他娘的诡异的让人...费解。”
刘诗诗点头同意，“从一开始的密室杀人案，到牵扯出庞伟写的小说，有太多让人想不清的点了。”
“说到小说，你觉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模仿作案。”秦译在十字路口拐过一个弯，准备向白鹭新苑开去。
“不排除这样的目的，但凶手绕这么一大圈杀个人，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呵，我劝你还是别用自己的想法去看待那些人，什么样的罪犯我没见过，那帮人脑袋里怎么想，你还真猜不透。”
刘诗诗掏出手机，“刚刚趁空闲的时候，我刷了几条新闻，前几个头条全是关于这起杀人案的，你看。”
刘诗诗把手机屏幕放在秦译面前，可秦译正眼也不瞧，“现在的媒体报道为了噱头和流量，不择手段，能有几分真实度？不看也罢，看了来气。”
“还是要了解民众的态度，才有利于我们办案啦。”
秦译哼了一声，不屑道：“他们啊，得了吧，都是喜欢跟风，随波逐流，人云亦云而已。”
刘诗诗滑动着手机，说道：“这里有一条新闻，标题是‘作家神笔马良笔下的惨案’...”
“神笔马良？亏他们想的出来。”
“下面还有很多评论呢。说什么‘生活永远是最大的悬疑剧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发生什么。’
还有：‘这作者怕是为了提高自己作品的知名度，才这么干的吧。’，
下面有人回他：‘可不是吗，你看现在这小说多火。’
‘出版商可以考虑出书了。’
‘神笔马良帮我写一个老婆出来呗。’哈哈...”
读到后面，刘诗诗都忍不住笑了，然后被秦译白了一眼，悻悻的捂着嘴。
“别看了。”
“你还别说，我忽然觉得，这本‘古宅凶灵’，要是拿出来大概的看一遍，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呢。”
这时路口亮起红灯，秦译停下说道：“我是没功夫研究那玩意。对了，今天我们见的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
“王凤。”
“是了，我总是不能把她的名字和样貌联系到一起，那夸夸其谈的模样老是让我想起小时候我爷爷开的茶馆，里面经常就坐着这样的人。不过——她说的那些话，你认为有几分真实度？”
“这我有点不同意，我反倒觉得她说的，大部分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