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时把哀家这个母后放在眼里过,如果没有哀家,你以为会有你的今天吗?”太后的声音,严厉又愤怒,听得外头几个太监,立马正襟危站,大气都不敢出。
易淳微惊,唐翰那样的性子,太后如此说话,不知道唐翰会不会勃然大怒,当场嗜母呢?
想到这,她就起了八卦的心里,好整以暇的停下了脚步:“看来太后不待得太久,本宫且等一等吧!”
她都这么说了,李斯和张德全也拿她没法。
只能恭立在她边上,提醒道:“娘娘要等也无妨,只是不要站在这处等,一会儿太后出来,若是不小心冒犯了,奴才们为娘娘深感惶恐。”
易淳明白,两人是在好心的提醒她,太后气头上呢,免不了要找个人撒气,她要是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搞不好就是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领了两人的好心,她退到一边去“偷听”。
屋子里,良久才响起唐翰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一句反问,却压迫的人无法呼吸:“如果没有母后,朕确实没有今天,如果没有朕,母后难道就有今天?”
这双母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针尖对麦芒的,如此争锋相对,剑拔弩张呢?
易淳不免有些对唐翰颇有微词,百善孝为先,就算太后做过再过分的事情,好歹是母亲,也不该如此顶嘴伤对方的心。
隔着一堵墙壁,分外清晰的可以听到太后气极哭泣的声音,想到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却还要被自己的儿子指着鼻子数落,易淳当真是对唐翰,更加无了好感。
事实上,本来就没有一星半点。
日头转正的时候,太后终于出来了,出乎易淳意料的,这哪里是一个垂垂老矣,生育过三子二女的老妇人,这分明就是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美娇娘。
怪不得能让先帝播种那么多次种子,果真是美极了。
圆润洁白的鹅蛋脸,莹润饱满的红唇,乌黑漂亮的双眸,还有修长挺拔的鼻梁,配合着她身上那种灼灼风韵,杀伤力绝对是强大的。
就连眼角细微的皱纹,都没有给整张脸孔减分,而是平添了几分岁月拂过脸庞的深奥感觉。
太后孕育的三子之中,唐翰是长子,长子二十五,那太后少说也至少四十岁了。
四十岁的女人,居然能保养得如此得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易淳痴痴的看着太后,直到目送她离开,她才惊叹了一句:“真年轻。”
李斯在她身边,听到她的惊叹,微微一笑:“太后娘娘的驻颜霜,是独家秘制的,能永葆青春不老。”
驻颜霜?什么好东西?
易淳忽的有些蠢蠢欲动起来,想要弄些来研究一下,不过当下,她一界小小妃嫔,不说去弄点驻颜霜,就是要接近太后都有困难。
眼瞧着太后走远,她也收回了自己惊艳的目光,对李公公道:“看来皇上心情十分不佳,我就不进去了,劳烦李公公通告,就说我来时见太后在,就直接走了。”
既然八卦也看完了,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而且唐翰现在必定是满肚子的火药呢,她没必要去撞枪口。
当然也得让李公公帮个小忙,撒个小谎,李公公那么聪明,必定是不会把她刻意留下偷听的事情说出去的。
只是不等她抬脚离开,张德全匆匆过来,打了个千儿对她道:“娘娘,皇上说,您可以进去了。”
什么,唐翰请她进去,那就是他知道她一直都在门口喽!
真是的,看什么八卦热闹,早早的走不就行了,一个大男人和自己的妈妈吵架,这种戏码又不是没有见过,在祖国大地,比比皆是,她却当稀奇宝贝来看,现在好了,走不成了。
不想见,终归不得不见。
非但要见,还要提心吊胆的见。
刚和太后吵了架,唐翰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易淳低眉垂首假装温顺,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引爆导火线,千万不能撞上枪口去,一定要小心应对,尽量讨着他的好。
一入内,就看到唐翰站在屋子正中,双手负在身后,脸色十分晦暗,周身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寒气,教人不寒而栗。
“皇上,昭仪娘娘到了。”李斯通报一声,聪明的退了出去。
留下易淳一个人面对这座“富士山”——终年结冰,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喷发。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吉祥。”
先是规规矩矩的请了个安,然后,她规规矩矩的垂首站在一边,等着唐翰发话。
“来了!”
他开口,凉凉的语气,鸡冻人心。
“是!”
“给朕去沏壶茶!”
“是!”
虽然语气凉凉的,但是不要发作就好。
易淳乖乖的顺着他的意思照办,乖乖的把茶水送到他的面前。
他却看都不看一眼,道:“放下,去帮朕把书架上的《兵史》拿来。”
“是!”
易淳还是照办,听话的模样,连她自己都想表扬自己是个好孩子。
《兵史》送上,唐翰忽然冷冷扫了易淳一眼,然后命令道:“帮朕把那支笔捡起来。”
“是!”
易淳依旧乖巧,依言照做。
才要弯腰去捡笔,手臂忽然被大力一扯,整个人以狼狈的姿势,跌入了唐翰怀中。
一股怒意夹杂着寒流扑面而来,易淳本能想往后退,他另一只手,却忽然大力的略有些粗暴的拦住了她的腰肢,然后,狠狠的吻了上来。
又来了,又来了,那种窒息后遗症瞬间爆发。
怔怔的看着有些狂野的啃噬着自己双唇的男人,易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大力一把咬住了对方的唇,鲜血,瞬间顺着两人交叠的唇畔溢出。
痛楚,让唐翰松开了唇瓣,下一刻,寒光凛冽的打在了易淳身上,大掌,高高举起。
易淳认命闭眼,以前以下犯上,都是处于他心情还算可以的时候,所以他才会一次次姑息她。
这次,她是冲着枪口就撞了上去,用他的鲜血,点燃了他一肚子的火药,看来,她是在劫难逃了。
可她却并不后悔咬他,因为她可以虚与委蛇,但绝对不能逆来顺受。
曲意逢迎不过是出卖了自己的演技和皮相,逆来顺受出卖的就是自尊和骄傲了。
所以,她不后悔,她无法让自己承受他粗暴的莫名其妙的吻,那种明显带着发泄的亲热,他真这么需要的话,大可以找别人,她,绝对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