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半夜三更的,皇上要带我去哪里?”
这样的唐翰,是让易淳有些害怕的,他生气,他冷酷的样子,她都习以为常了。
可是他忽然的温柔,却让她有些触不及防。
双手合握着,她几度想抽回,他却越握越紧,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走就是,朕若是想吃你,在哪里都可以,没必要把你拐到了无人迹的地方去。”
倒也是,不过他的话,说的易淳有些难为情起来,他怎么知道,她猜想他想找个了无人迹的地方把她吃干抹尽。
是她龌龊的思想太多写在脸上了吗?
思及此,易淳忙胡乱抹了一把脸,假装是擦泪,其实是想把脸上所有出卖心情的表情全部抹掉。
然后,干笑道:“我是石女,皇上当然不会吃我的,呵呵呵呵呵,我们走吧,走吧!”
唐翰的眼底,闪了一抹易淳没有察觉的精光,只是一瞬即逝。
随后,他忽然松开了她的小手,大掌亲昵的揽上了她的腰肢:“走!”
好不自在,他的手有些凉,就算穿着衣衫,依旧从他的掌心透入了她腰上的肌肤。
这股凉意,在这样的季节却很是舒服,虽然两人的姿势有些太过亲昵,易淳还是因为贪恋他身上的冰爽而没有推开他。
事实上,她也不敢。
因为他另一只手里,还捏着白天那张写着“高雅笑话”的纸,可见他还没有放下那件事,心里必定蕴着怒气的。
她这时候若是抗拒不从,那无疑是火上浇油,还不定会被他怎么惩罚呢?
想到他的“惩罚”,易淳一口气差点就憋过去,那个接吻后遗症,来势汹汹啊。
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开口问道:“皇上你要带我去哪里?”
唐翰低头,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他真的很高,如今在他怀中,她都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从背影看,她们必定很有夫妻相吧。
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纤柔小巧。
只可惜,他和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有这等夫妻相,所以,他……不是她的菜。
斗转星移,月色清明,圆月似盘,盈盈光辉洒落在道旁的柳树上,筛落一地斑驳银光。
被唐翰揽着腰肢,一路往往东而去,三转四回后,易淳似乎明白了唐翰的去处。
“皇上要带我的墨轩园?”
唐翰口气淡漠:“嗯!”
忽然的,易淳就想起了樱儿前几日说的,貌似唐翰日日都去墨轩园,后宫嫔妃为了制造和他相遇的机会,每日都是盛装打扮,在墨轩园守候。
候官女子的得宠,不正是因在墨轩园中抚琴作画,风姿卓越打动了唐翰。
易淳其实一早就觉得好奇,为何唐翰日日都要到墨轩园中来。
如果说是来赏景的,那澄园避暑山庄中,比墨轩园精致美妙的地方,比比皆是。而且那么多女人等候在此,就算是赏景,怕也是没了兴致。
若说他是为了来赏女人,那还不如直接去后宫,莺歌燕舞,有的他赏的。而且从事情的前后关联上来看,也是先有他去墨轩园,再有那些女人们蹲守啊!
唐翰日理万机,虽说是避暑,可是京畿送来的奏折,永远没有批完的那一刻,有时候甚至连午膳晚膳都顾不上用。
这么忙的他,为什么每天还必须要到墨轩园走一走呢?
易淳满心的好奇,忍不住脱口问道:“皇上似乎很喜欢墨轩园。”
一出口,她才惊觉失言,唐翰的隐私,岂是她轻易能够打听的。
若是墨轩园中隐了什么秘密的东西不能告于外人,她如今这番打听,免不了引起唐翰怀疑的。
真是失策,不该问的不问,她怎么就没控制住呢?
唐翰却似乎并没有多余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冷漠:“嗯!”
易淳尴尬笑笑,有些无所适从,他平日里虽然冷酷,可是话却并不少,像今日,每次都是只是淡淡一声“嗯”,倒让她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聒噪了。
于是乎,她也不再言语,两人并行往前,轻揽腰肢,动作亲昵。
夜晚的墨轩园,上了几盏昏黄的路灯,把整个园子照的影影幢幢的,白日里缤纷艳丽的花朵,在如今夜幕之中,昏黄灯下,也都收起了五彩艳丽,只剩下一种暖暖淡淡的颜色。
鹅卵石小径两旁,种着一些灌木,夏夜宁静,一阵风过,那些灌木叶子就唰唰轻响,配合着灌木丛中的虫鸣蛙叫,别有一番宁静意味。
唐翰将易淳带到了上次与惠妃发生了口角的墨轩亭,大掌依旧终于舍得放开她的腰肢:“荷花败了些,但是勉强还是能入耳。”
他陡然的开口,让易淳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比起上次来,真有一些败了,毕竟快近秋了。”
唐翰径自走到亭边护栏,背对着易淳:“你的胆子,还真的挺大。”
“啊?”易淳微惊。
“你自己来说说,你的胆子到底又多大。”他忽然转过身,深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容颜,不知道是不是易淳错觉,怎么总觉得夜色之中,他的唇角勾着一抹调侃的笑容。
易淳有些不明白,他所指代的胆子大,是什么意思?
难道……
故意把她带来墨轩园,故意带她来墨轩亭,还和她说什么荷花荷叶,难道是因为韩彩凤的事情,他其实早已经知道了?
细想想,若是当日荷花池之事,唐翰真的相信了她的话,那韩彩凤故作“苦肉计”陷害其他嫔妃,欺君罔上的罪名,足够韩彩凤褫夺封号,贬为庶民,甚至打入冷宫的。
可是唐翰对韩彩凤的处置,却是轻乎其轻,出乎了后宫所有女人的预料。
当时她只以为是因为唐翰对韩彩凤有情分顾虑在内。
现在想想,更有可能是因为唐翰一开始就知道韩彩凤是被冤枉的。
唐翰这样冷酷的男人,后宫女人又从来被他当做衣服,可以随意相赠,他对那些女人,能有什么情分可言。若真有情分在,这次背后操纵事件,对韩彩凤,就不会这样手下不留情了。
那时候她没有多想,如今想通了,她不免颤抖了一下。
虽然只是猜想,可是唐翰如今举动问话,无疑不再说明,他想给她一个机会,主动坦白“设计诬陷”了韩彩凤之事。
怎么办?
她现在是要坦白从宽,还是装傻充楞?
坦白从宽,如果事情真如她他猜想一样,唐翰是给她一个机会来坦白罪行的,那倒还好;可如果只是她自己胡猜乱想罢了,岂不是自己把自己出卖了,送入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