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她额头上有伤,不能随便晃荡脑袋,唐翰真想狠狠的摄住她的唇,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又自以为有些小聪明的女人。
黑眸不自主的移到了她红润粉嫩的唇畔上,唐翰只觉得身体一阵发烫,某处似乎起了反应,喉头也开始有些干哑起来。
不想这种情况继续扩散到全身,占据了理智,他一把松开了她的腰肢,踱步走到一边背对着她:“既你怀疑瑜夫人伤害你的动机,那一会儿你亲自来审问,朕走了,审问结果,你可以拆李斯告诉朕,朕会把李斯留下协助你。”
赶紧走赶紧走,易淳这会儿巴不得唐翰赶紧的走呢,于是乎忙道:“好,皇上您去忙吧?您走好。”
“你……”唐翰黑着脸,从牙缝里蹦出一个有些阴冷的字符,终究是什么都没说,甩袖而去,这个女人,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赶他走吗?
瑜夫人被押送进来的时候,早已不复易淳上午看到的美艳高贵模样了。
身上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已经凌乱不堪,一头青丝也是松散一片,环佩饰物多半已经凋零,少数还在头上的,也都稀稀拉拉的了无生气的垂挂着。
而因为张德全去请的时候,瑜夫人已经在接受杖刑了,所以被带来的时候,臀上的衣衫破落了好大一块,依稀可见斑驳的血迹,看来执行杖刑的太监们,下手真的没轻。
瑜夫人是被两个人拖着进来的,因为她剧痛早已经让她无力直立行走,一进来,她连跪都成问题,只能趴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向易淳求饶。
“妹妹你饶了我吧,好妹妹姐姐真的知道错了,姐姐下次再也不敢了,姐姐愿意自请去封号,终身幽禁,妹妹你就帮姐姐一把,求求混上饶姐姐不死吧!”
看的出来,瑜夫人必是十分怕死的。
堂堂一个从一品夫人,居然沦为向她一个从二品昭仪求饶的地步,任谁看了都说她活该,只有易淳,却让李斯把她搀扶起来,坐到椅子上,拿了厚垫子给她垫着,然后对李斯道:“公公也坐下吧!”
李斯惶恐:“奴才不敢!”
易淳微微一笑:“公公坐吧,想必要审很长的时间呢,公公站着累,有些话可能就听不真切了,还是坐下好好听吧!”
易淳再三邀请,李斯受宠若惊,对易淳感激一笑,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
李斯一坐定,易淳也从床上坐起来,在床沿边上看着瑜夫人惨白的小脸,道这女人顶多也就二十三四,若真白白替人做了替死鬼,还真是可惜了。
“瑜夫人,你与其向我求饶,让我帮你在皇上面前说好话,为何不实话实说呢?分明伤我不是你所为,伤留香,也不是你本意,你为何不说呢!”
李公公虽然不敢插话的,却是听的认认真真,一字不敢漏。
听得易淳的意思,好像瑜夫人背后还有人,他顿然提足了十二分的精神,深怕漏听了什么。
瑜夫人闻言,面色一阵苍白,整个人也哆哆嗦嗦起来,一双凤眸闪躲的看着易淳,道:“妹妹糊涂了,就是我伤的妹妹,哪里还有别人。”
忠心护主吗?看瑜夫人这怕死的模样,想不到尽然有这样刚烈的气质。
易淳一声冷笑:“我不管你是为何护佑那个人,你该知道,我当日是亲眼见了她的,你若是不说,我就亲自和皇上去说,当日在你的屏风后面,我见着了谁,到时候,你非但护不了她,还多一个欺君之罪,就算太后娘娘出面,也救不了你。”
易淳的恐吓似起了作用,瑜夫人已经吓的瘫软在了椅子上,额头上全是汗水,手也在不停的颤抖。
李公公是个眼尖的人,看着瑜夫人如此模样,就知道易淳所谓的“背后的人”,必定是真实存在了,只是瑜夫人再蓄意袒护,独揽罪名罢了。
于是,李公公起身,朝着易淳打千儿:“娘娘不妨直说,您今儿上午在玥垣殿还遇见了谁。”
易淳让李公公起来坐下,然后看向瑜夫人:“瑜夫人,我说,你就成了欺君之罪,你自己说,就是坦白从宽,我给你这个机会,让你二者选一。李公公,劳烦你上半截香,半截香为期,一旦香灭,瑜夫人,我就收回这个机会了,到时候不管你说不说,李公公的传话,都会变成你犯下欺君之罪,知道吗?”
说着,对李公公使了个眼色,李公公忙道:“今日的审讯,奴才会如实禀报给皇上的,一切单凭娘娘指挥。”边说完,边按着易淳道指示去点香,真正就是半截。
瑜夫人看了那香点上,一个心惊肉跳,面皮紫白。
一双美目,平日里顾盼生辉,流光溢彩,如今却如同死鱼一样,无神又惊惶的看着那柱香,好像那是宣判她死亡的时间标志,一旦香灭,她的生命也会从此到了尽头。
说,惠夫人必定会把当年她陷害丽贵妃小产的事情说出来,丽贵妃和皇上绝对不会放过她。
不说,欺君之罪,私自关押嫔妃,企图残杀宫女,这三宗罪,足够她死。
左右,居然都是个死。
她忽的颓然倒下,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眶中落了下来,不等香灭,直接颤巍巍的站起了身:“我说。”语气是说不出的凄然,“是惠夫人,当日荷花池之事,她对你怀恨在心,却又不便亲自出面,以免别人做她文章,说她蓄意报复,所以只能假我之手,惩处你们。”
说完,她忽然跪倒了下去:“我如今左右都是死了,我之所以肯说,是因为惠夫人她控制了我这么多年,我虽然贵为夫人,在她眼中,左不过就是一条被她利用的狗而已。与其不明不白含冤死在你手里,不如拉了惠夫人陪葬,她不会放过我,但是皇上也不会放过她的,哈哈哈哈!”
瑜夫人狂笑了几声,笑容里全是苦涩,然后,身子一歪,体力不支晕厥了过去。
易淳三下跳下床,对门口道:“来人,宣太医。”
李公公上前阻拦:“娘娘不可,瑜夫人是戴罪之上,怎能差太医给她医治,还是交给奴才吧。”
易淳却很坚定:“李公公请回吧,把瑜夫人的话如实转告给皇上即可,至于瑜夫人,也请您一并回了皇上,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其余,我稍后自行会去皇上那请罪。”
李公公看了一眼易淳,只能道:“那,奴才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