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这么说,也算有礼。
这次皇后娘娘是明刀明枪的来的,正好可以看看皇后打的是哪步算盘,到底是敌是友,会不会拿易淳的装病做文章,也好给下次做个借鉴。
太医来的时候,易淳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哦,这么快,陶姑姑你这是去太医院请的,还是半道儿把太医给劫了来啊!”易淳笑容嫣然,玩笑一句,陶姑姑脸色微微异样,忙道:“奴婢担忧娘娘身体,跑着来回的。”
“哦,原来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早就备好了太医,藏在我这清华殿的围墙外,等着给我瞧病呢!”
陶姑姑面色又是一丝微微异样。
易淳想,她大概是猜中了,陶姑姑是有备而来的。
“号脉吧!”悠然的把手臂伸出,放在桌上。
太医忙上前,给她诊断。
陶姑姑面色平静下来,站在一边,仔细看着太医把脉。
一会儿后,太医蹙眉:“娘娘脉象平稳,没有大碍啊!怎会如外界传闻的,卧榻不起呢?”
陶姑姑闻言,脸上虽依旧是恭敬和虔诚的表情,但是掩不住眼底深处的一丝幸灾乐祸。
怎么的,她没病没痛,她们就这样高兴?
“哦,这样啊!”
她淡淡然,一脸无所谓。
陶姑姑却开口:“娘娘,你可不要是装病的?那传到晚宴上去,娘娘这可是对皇上欺瞒,对无涯国不敬了恩爱!敢问娘娘自称生病了,是哪位太医给你诊的?这分明好好的身体,怎么会卧床不起。”
找太医来给她看病,为的就是这个目的吧,这些人,果真是要把芝麻炒成一片天。
找太医来给她看病,果然是要把芝麻炒成一片天,看来,来者不善啊。
易淳并不见陶姑姑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反倒镇定的很,看着陶姑姑:“李公公来的那会儿,我确实不太舒服,许是屋子里闷的很,热着了,方才出去散了散步,郁结在心头的闷热散去,自然就好了。”
她应对的也算无懈可击,可是陶姑姑是什么人,那可是皇后身边做事,宫中资历老道了的妇人,听的易淳为自己开脱,她微微笑道:“娘娘你也莫要替自己狡辩了,其实皇后娘娘早就知道你是装病,才会派奴婢过来,奴婢一早一问过你宫里的人,都说你身体好好的,奴婢也去小厨房问过,这些日子你的脾胃和饮食一切都好。”
皇后这一次,还真是有备而来。
易淳扬了嘴角,只觉得皇后太过好笑:“姑姑,皇后对我可真是关心,连我装不装病这种事情都知道,如果我装病,如何?告诉皇上?告诉无涯国使臣?无所谓了,去告呗!我又不是吓大的。”
那淡然悠然的态度,完全出乎陶姑姑的预料,看样子这个易妃和床说中的一样,不好对付。
其实,装病不出席践行宴会,如果没有人想追究,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可关键是现在皇后娘娘想追究,陶姑姑怎么的,都要整点事情出来。
见易淳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她起身告辞,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噗通一声,绊倒在门槛上,整个人重重的跌了出去,额头正好叩在了门口的大理石地板上,破了个大口子,鲜血如注。
“陶姑姑!”
紫苏和樱儿惊呼一声,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却被陶姑姑一把推开,然后,捂着脑袋嚎叫着往院子外跑去。
“莫名其妙!不是摔疯了吧!”樱儿嚅嗫一句,折回身,看着易淳,“摔了一跤,宫里的老人儿了,难道不懂得些规矩,嚎叫成那样,活像是谁要宰了她一样。”
紫苏入内,看着地上一滩血迹,接过樱儿的话茬道:“许是摔的极疼,我都看她留了不少血。”
易淳晶莹的黑眸,微微扫向了那团鲜血,再看着陶姑姑跑远的背影,心头,隐隐有些不祥之感。
果不其然!
半刻钟后,从未光临过清华殿的皇后娘娘,忽然大驾光临,浩浩汤汤一个仪仗,其实恢弘,皇后的身后,跟着一头鲜血的陶姑姑,还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和宫女。
易淳忙跪下接驾,皇后凌冽的看着她的头顶,并不叫她起来,而是冷声质问:“本宫好心派陶柳来慰问你,你何故要推她一把,扣破了她的脑袋。”
一言出,边上的紫苏和樱儿明显的楞了一下,显然没有想陶姑姑居然会污蔑她们。
无端受冤,紫苏自然不服,昂起头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陶姑姑头上的伤口,不是奴婢们弄的,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当时,太医院有位太医也在此,可以作证。”
“陶柳,她们说的是真的吗?”皇后威严的转身,看向陶柳。
陶柳“噗通”跪在了地上,眼泪涟涟道:“娘娘,奴婢又不是三岁幼儿,如何会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当时只有她们主仆和李太医在此,她们信口胡说,李太医可以给奴婢作证。”
“你才胡说!我……”
紫苏闻言气极,涨红着脸要和陶姑姑对峙,却被易淳一把喝住。
“住嘴,紫苏!”
易淳已然明白,皇后娘娘不是要把芝麻炒成一片天,而是要用芝麻引出西瓜啊!
原来她打的算盘,尽然是这个。
这下,易淳无罪也变得有罪。
之前只是小罪,而且完全可以以一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来开脱,可是如今,失态升级,却演变成了恼羞成怒,出手伤人了。
想来那个所谓的李太医,必定是皇后的人,不然,陶姑姑不会这样肆无忌惮。
不出所料,李太医随后被请来,居然一口咬定易淳指示婢女伤人,而伤人的理由,正如易淳所想:恼羞成怒。
“当时陶姑姑说易妃娘娘装病不出席今晚晚宴,是对皇上的大不敬,是对无涯国使臣的大不敬,易妃装病之事被戳穿,恼羞成怒,就指示这个婢女上前推了陶姑姑一把,陶姑姑绊倒在门槛上,脑袋重重的叩在了大理石地板上,这摊血迹,就是她当时倒下的地方。”
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点到黑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些人,恶劣到让易淳恶心,她没招她们没惹她们,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日子,她们居然设计这样的戏码来陷害她。
这就算了,这后宫里的女人,本来一个个就是脑残的,可她们要陷害她,用得着如此劳师动众吗?即便她动手伤了陶姑姑又如何,到时候说一句陶姑姑无礼在先,想必皇上也不会追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