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洛桐现在想的是什么,他总有一个观点是没有错的——那就是这次的动静影响的太大。
太大太大了。
大到就连黄道十二宫中出了状况,也没有人知道。
“师兄,师兄!不要!不——!”
“师兄……师兄,你快住手……不要!不要!!!”
“别杀了,快住手!住手啊师兄!”
“师兄——!”
“呜呜……师兄……你快住手啊……不要杀了……”
“不要……”
黄道十二宫素来清净,此时却传出此等嘈杂之音实在不妥,但又因为,六界震荡的缘故,暂无人管辖,也无人敢管辖……
毕竟那位叫喊的主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而此时发声的源头围了一群人。
“谁乱吼呀!”
“嘘——!你小点儿声。”
“咋滴?吼还不让人说了?”
“哎,哪是不让人说呀?那可是为你保命啊。”
“保命?又是哪个难惹的主?”
“嗨,可不是,那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昂卿毕尊——”话虽是这么说的,但语气却轻蔑无比。
“昂卿毕尊?他吼个什么呀他?”
“谁知道呢?真是恶有恶报喽。”
“哎哎哎!你小点儿声。”
“咋滴?他一个无门无派的废物还能废了我不是。”
“哎呀,你快闭嘴!他无门无派,可不代表另一个人也是啊。”
“另一个人?”两个人同时回头看着第三个人,问。
第三个人轻咳一下,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你们觉得,这昂卿毕尊长相如何?”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好看,怎么啦?”
“那他平时又与谁走的近呀?”
第一个人反应过来了,骂了一声:“听你的意思,莫不是他勾引了碧凝潭尊。也太不要脸了吧!”
听过第一个人的话,第二个人立马反应了过来,也大声的骂了一句。
“可不是,有其兄必有其弟,那个洛贼如此,他养的弟弟又能好到哪去?”
可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阴冷愤怒。
“都给本尊滚开!”
三个人回头,看到围观的人群后面那个高挑的身影,脸色在一瞬间化为苍白,立马化作鸟兽散了。
天汜海。
天龙族是除“三圣族”外,这个世间的最强种族。
而他……
天龙族二皇太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至高无上的权贵!——天!汜!海!
玉面公子,邪冷乖戾!这是他最好的形容词!
但此时这个权贵却以颠覆众生三观的行为,踹开了昂毕宫的门。
没错,他踹开了昂毕宫的门……
众人:“……”
八位难得出场的座仙:“……”
你的贵族修养呢?!
你的邪冷乖戾呢?!
啊?!
天汜海大步入殿,顺着呜咽的声音……他就不需要顺着声音就能知道金长恒住哪!
不防门是关着的,反正形象毁了一次,再毁一次又有什么呢?
天汜海抬脚要踹,却又默默的放了下来。
会吓着他。
于是,天汜海站在门外,在八位被迫跟来的星尊面前……翻了窗……
他翻了窗……
尤迁久、理翼:“……”他真的是太子吗?我见了什么大新闻?
白虚迹:“……”啊哈?
仟云石:“……”……我糖还没有做完,你就给我看这个?!太子踹门加翻窗???
万玳:“……”如果我药炉里的药毁了,就记你账上。
玄灵:“……”手,不疼?
浔荻:“……”X年X月X日X太子为爱踹门加翻墙……
珂璐:“哇,这该死的爱情!”
七位回头:(¬д¬。)
珂璐:?( 0 x 0 )???
天汜海一进去,就看见金长恒衣冠不整,发丝凌乱的蜷在床角缩成一团,四周微明,烛台落地,杂乱无章。
发生了什么?
他走过去,想要揉揉金长恒的头,却被他躲开了。
或许是因为哭的时间太长,导致他的声音变得极为沙哑。天汜海听了半天才明白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醒醒”和“我怕”……
什么醒醒,他又在怕什么?
天汜海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所有的架子,柔声道。
“卿,是我,天汜海,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
听墙角四人组——白、尤、理、仟:哇哦!这该死的……停,等等!刚才说话那人是谁?天汜海?我草!天汜海!!
天汜海?!!!
“汜……海?”
角落处的人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顿了一下,身体也不再抖的那么厉害了,他悄悄的抬起一点头,发丝遮盖了他的面孔,而他毫不在意,像是在寻找什么般,不确定的问。
“对,是我,天汜海。”
“汜海?”
金长恒似是不确定,又叫了一声,但头明显抬高了,声音也稳定下来,状态明显比开始时好了不少。
“嗯,是我。”
天汜海回应道。
“汜海?”
“是我。”
“汜海!”
“是我。”
“汜海?!”
“是我。”
……
……
金长恒不停地叫着,茫然地寻找着那微弱的安全感,而天汜海却一反常态,不断的柔声回应,用微弱的语言去守候那只受了惊的小兽。
这时,金长恒突然不叫了,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伴随着上下眼皮一瞬间的张合跌落下来,他扑进天汜海怀中,紧紧抱住那个给了他安全感的人的腰身,声泪并下。
“对不起……对不起……”
天汜海明显不清楚金长恒为什么要向他道歉,但为今之计是要先哄好他,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将那清冷如冰的嗓音,强行扭曲成了温柔。
“没事了,没事了……”
三个时辰后,门外的人所剩无几,只有几个仙奴清扫着落叶。屋内的人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金长恒眼眶红红的,但他已经不哭了,乖乖将衣服穿戴整齐,坐在天汜海身边。
天汜海无视自身的一片“狼藉”,吐了口气,问道。
“为什么哭,发生了什么?”
金长恒一滞。
他……忘了?
忘了?!!!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
这时,金长恒才感觉到四周的熟悉,他不答反问:“这里是哪里?”
天汜海眉头一皱,但万玳说了,对待病号要么用“柔”,要么用“强”。“强”他肯定舍不得,那就只能用“柔”了。
“昂毕宫,你的宫殿。”
金长恒滞住了。
如雷轰顶!
昂毕宫?
昂毕宫?!
昂毕宫!!!
它……
它不是被毁了吗?不是连同整个神都,都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吗?
他们……
他们不都死了吗?!
他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人影,黑金长袍,玄发飘飘,貌美无双,一双幻彩的双眸没有瞳孔,笑的邪肆狂傲,手中所执的,是一把还在滴血的银白长剑……
那是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
是洛桐……
是他师“兄”……
他师兄一直被封印的真身……是一个女人……
他师兄……不,是他师姐……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不祥的念头在金长恒脑中产生,只要有一个理由就可以解释全局。
他翻身下榻,在天汜海古怪的目光中打开了窗。
石椅石桌,湖柳槐杨……一切都仿佛没有变过……
他回头。
“海,此年何历?”
虽然困惑,但天汜海仍旧有问必答。
“道怀元年。”
道怀元年……
道怀元年!!!
所以……他是回到了19万年前?
或者,
更贴切的来说。
他,重生了?
太好了!太好了!!道怀元年,道怀元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金长恒喜极而泣,再次扑到天汜海怀中。天汜海无奈的笑笑,眼神中充满了宠溺,怒气和困惑散了个差不多。
金长恒想:真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在这一刻,再也看不到他发丝凌乱,血污满面。用最后一口气推他离开,自己却倒在血泊中。成为任人踩踏的死尸的模样……
心如刀绞的痛……
对了,棂玖!要先找到师兄……师姐的第一个分魂棂玖!阻止她拿回三千世界的白玉令!
还有黑曜令!藏在落幽堂的黑曜令!
不能让他们拿到。
他们会毁了师兄……会毁了师姐的!
会毁了整个世界的!
不能让他们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