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藏在袖中的手掐指一算,一手施着术法,竟压制住了暴走的赤目。
面具人负手而立,冰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只见他面具上的文字一点点向外游离,甚至爬上了他的皮肤,最后落在了地上,甚至越变越大,这些符文好似有生命的一般迅速游走,来不及做出反应,这些符文便已经爬到了白泽和老者的脚边。
两人同时纵身而起,飞往他处,然而这些符文竟然也爬到了那些凡人的身上,在符文上身的那一刻,他们的额间都浮出了一个文字,他们便犹如丧尸一般一个个从白泽立下的结界中走了出来,而远处的一些仙者也是如同他们一般,失了神志,纷纷向着白泽和那老者逼近。
白泽只得一躲再躲,而那老者下手却比白泽简洁多了,根本不管那些向他涌来的是何人,举手之间挥出的气泽便将这些人震死。
“这些人已然是他的傀儡,你没发现他们的气机已无了么?”老者提点道。
在这些符文爬上他们的身体之时,他们的生机便已经被这些符文夺去,那些仙者却因为仙术护体,只是被符文控制住,只是若是这些符文将他们的仙力生机蚕食干净,那么他们也会如同这些凡人一般。
“无用的善,和恶无异。”老者早已发现白泽的剑术很是精妙,如此精妙的剑招,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便是,没有杀气。
不管什么招式,都是为了不惜一切斩杀敌人,白泽却空有剑招,剑意,却没有剑心。令这么精妙的剑招处处充满了破绽。
心慈手软,不符合这个时代。
白泽当然知晓这些,只是这一剑下去,犯下的可是杀孽。他曾提起过杀心,但却只是对着那些大奸大恶之徒,这些人中却有着很多无辜的凡人,哪怕他们现在是傀儡,他依然提不起剑。
也就是你生的时代好,若是稍早一些时光,你这小命可就难保了。清冷庄正的声音传来,白泽抬头,背光的人身材高大伟岸,风带起的翩翩飞舞的紫色衣衫,用剑撑着自己的白泽,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水,一方淡紫色的丝帕递了上来。那个人放柔了声音道,不过无妨,我总能护着你的,擦擦汗吧,别病了,不然你娘亲又要凶我了。
那人似乎也曾说过他,白泽不由地想起一些往事。
白泽叹了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剑,为何他们都觉得他心慈手软,若斩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才称得上英雄,他这个英雄不做也罢,毕竟他从小看到的听到的大英雄都是为了救扶弱小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事迹。白泽此人其实极为执拗,他认定的事很难更改。
白泽的手掌推着剑身,脚下亮起了阵芒,这些向他涌来的傀儡一同被震开。
面具人懒得理会白泽,他的双眸瞄了一眼赤目和老不死。一开始他还是认不出来的,只是赤目和他的两番交手,却是没想到是缥缈仙宗的那位,那真是更有意思了,看他之前的目的竟是为了赤目,他,发现了?面具人望向老者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杀意。
“杀了他。”面具人对赤目下达命令。
赤目望了一眼面具人,竟无声地点了一下头,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和她说话,其实他早已经不能说话了,那颈间的伤,那段过去,都横在他们两人之间。但他既然对她说了,赤目的血红的眸望着老者。天上再次结起雷云,却不比之前她和白泽两人神力纠结时的弱,她竖起的发丝竟然从根部开始变白,脸上的血污消逝。
老者的内心竟一憾,哪怕之前他们两人的力,他也觉得自己有一战之力,但是此刻竟然从内心出现了颤意,这便是神力?哪怕他们这些老不死,在面对这股力量的时候,也依旧如蝼蚁一般。老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上一股悲愤之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纵是他,也不过如此,只可惜老夫真是活的太长了,长到有胆子敢和这天斗上一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