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跳进地道里,用剑撑了一下地面。稳住身子后发现这地道里并不黑暗,原来这地道里每隔一丈远都点有长明灯,想来定有其他出口。不过这地道挖的很长,到了四五十丈远的地方拐了个弯,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刘毅看过一些书,知道这些地道说不定会有机关布下。也不敢随意走动,只好站在原地等着。没多久,徐庶跳下来。看见他没有挪动地方,点了点头。比了个手势,让刘毅跟着他走。
二人顺着地道一路向前,中间不时停下,徐庶在墙上按压几下,又遇到岔路口,徐庶拿出一份地图比照一会儿才选择路线。这般不辨时辰的走了许久,徐庶才说道:“我们到了。”刘毅毕竟是小孩,一夜之间经历这些事情,早已精疲力尽。听到徐庶这么说,精神送下来,倒在徐庶身上。徐庶接住他。本来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孩子。”
徐庶腾出手来抓住身边一根绳子,有节奏的拉了几下。没多久,只听机关扎动,墙上分开一道门户,徐庶抱起刘毅走了进去。这门户又缓缓关上。
徐庶二人这时候已经进到一间屋子里,屋里站着一个佩剑青年,穿着甲胄。看见徐庶抱着一个小孩进来,脸上不动声色:“海先生。”徐庶点了点头,把刘毅放到床上,替他把了把脉,确定没问题后才吩咐道:“刘玄死了,刘家出了大问题。快去通知公子,说我有要事相商。”青年点了点头,推门而去。徐庶等了半盏茶时间,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青年。这青年衣衫不整,显然是被人从床上叫醒,没来得及整理仪容便匆匆赶来。他走上前,向着徐庶做了一礼;“海先生。徐冲有礼了。”
徐庶点点头,指向刘毅;“这是刘家私生子刘毅,我将他当成儿子。今夜他目睹刘玄死亡,刘家应当是将他当成杀人者,此刻城内必定查询他的下落。你去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就出城去。路上再做商议。”徐冲对这海先生十分听从,也不多问,便下去准备了。
徐庶,不,应该是徐海这时站在窗边,看着升起的太阳:“这洛城要变天了,我徐家也应当早做些准备。只是不知道这刘家,到底所图何事。”徐海摇了摇头,又回头看一眼刘毅:“我说过将你当成儿子看,便想着你能安心过个平凡百姓。奈何世事无常,因果自有定数。你既已卷进这场风波,我便会保你周全。至于以后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徐海这番话,刘毅自是听不见,依旧呼呼大睡,只是眉头依旧紧皱,想来是梦到了不开心的事。
刘毅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对面正坐着徐庶。他连忙起来,坐正身子。右手骚着脑袋,有些无措的问:“徐伯伯,我们这是在哪里啊?”徐海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骂着说到:“你这小鬼,昨夜闯下这般大祸。我本来隐居洛城不想理会世事,如今却被逼着和你这小鬼头亡命天涯。我真是命苦啊。”说完一副伤心摸样,他是有意想逗逗这个莽撞少年。却不想刘毅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便把他当成了唯一的亲人,看他伤心说话,连忙上前抓住徐海衣角说:“徐伯伯,我就只您有一个亲人啦。以后毅儿把您当成父亲,等我赚了钱都来孝敬您。”
徐海怔了一下,他知道刘毅从小因为是个私生子,是有些内向的。虽然自己把他当儿子一样对待,却也没问过刘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此时听到刘毅这么说来,数十年来凄苦的内心又仿佛有了一些温暖。当下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刘毅的头发:“好,你有这份心。也不枉费我逃命之时把你带上。”
刘毅这时才注意到徐海换了一身绸缎衣服,挽起了头发,手上拿着一把缎面羽扇,完全没有一丝乡间老叟的模样,反倒像是一个出门踏青的富家翁。徐海摊开羽扇,只见扇面画着一只七彩斑斓的孔雀,左右用金丝写着两句对仗:“古往今来多少事,不过人生一场梦。”
“毅儿,你我二人既已父子相待,有些事情我也该告诉你了。为父生在洛河之东,阴山脚下,江左徐家,正是你我二人此时想要去往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