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连云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的父亲变得如此冥顽不灵,那样子一条道走到黑了,越想越来气,为了顾及小梅梅的感受,还是没有马上发火,轻声的说:“青远山,你这个老鬼,怎么还是那么冥顽不灵啊,明明知道自己错了,道个歉就那么难吗?我劝你以后别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好吗?”
青远山仔细一想,这丫头今天不是来探监的,是来给他上课的,就是告诉他别再搞神棍那套了,不搞神棍那套,他一个家怎么办?还能养活吗?就凭你给那点钱,还能有指望吗?儿子也赚不到什么钱,这······
青远林看到哥哥沉默不语,想了想,猜到侄女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就说:“连云,你爸爸是个神棍不错,但那都是为了你好!你也不能这样理解呀?每个人的出发点不一样,咱们理解问题就不一样,对吧?看你今天来探监,我们很高兴,你爸听说你来看他了,连衣服丢在地上不管了,跑过来了!他是希望你好的,自从你离开农村,一直没有回来过,钱也没有寄过多少给你爸爸,你爸爸靠神棍谋生的,你弟弟赚不到什么钱,刚结婚不久,家里经济也很困难!能不能不谈这些······”
青远山虽然没有说话,弟弟的话正是他说的,就不断地点着头。
青连云开始那个时候懵懂不知,以为一个女人嫁人,就嫁人吧,只要那个男人有用,相貌差点也没什么,关键能有本事。她失去了自我价值,自从跟吴妈在一起这段时间,吴妈的一些见识和一些做人处事的方式方法,很让她折服,因此对自己先前的懦弱而感到羞耻,做人要为自己活着,而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着,最起码也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自己没有白来这世界一趟,听到她叔叔的话,她顿时鼻子一酸,往事历历在目,自己生梅梅的时候,老任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还是自己亲妈守着的,在梅梅一周岁期间,没有见过老任家抱过一次梅梅,老任家的犁田耕种都是她一人担着,谁也不曾出过力气,给她到田间插过一次秧,育过一次苗,撒过一次化肥,去田间锄过一次草······,都是她一个人养活一个家,凭什么自己的弟弟就不能养家糊口,他还有一个妈帮他,还有自己的媳妇,还有这个老神棍的爸,一家四口人为什么就说,赚不到什么钱,一定要做神棍,在外面骗吃骗喝的,这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青连云想着想着就流起泪来,硬咽着回道:“爸,当时你把我嫁到任家,我是一个人养活一个家,老任家,从来没有帮过我,犁田耕地,插秧育苗,施肥除草,没有一个人帮过我,梅梅从出生到一岁婴儿期,老任家没有一个人帮我带过一次梅梅,我一个女人都能生活下来了,我们家,弟弟,弟媳,妈妈,爸爸四个人还忙不过来吗?为什么还要走神棍那条道,害了自己女儿,还想着去害别人啊?”
青远山觉得跟女儿沟通太难了,怎么一口一个神棍的,我神棍怎么了,碍着你了,让你丢脸了,还是咋的了?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说:“青连云,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啊?我怎么就神棍了,我怎么就不能重操旧业了,我神棍什么啊,不就是算个命合个八字什么的吗?至于你说的那样吗?我发现很难跟你沟通,也沟通不了,你呀就是过来说我的不是的,我就是没有算准你跟一飞的婚姻会出问题吗?也不至于那样打击挖苦带讽刺的来整你爸吧!”
青连云真没想到自己说了一箩筐,他还是我行我素,实在是不敢与这样的人沟通下去,站起身来,就要离去。
青远林马上拉着侄女,喊道:“连云,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知道你爸几十年的陈年旧习,一时很难改变,就算改变也要一段时间适应,不是吗?咱们能不能说点别的,比如开心的事情!”
青连云坐下来,压抑着内心的愤慨,缓缓的说道:“高兴的,我这一辈子还能高兴吗?还能高兴起来吗?当初青远山你撕我车票的时候,在想什么?你预谋了一两年的时间,就是把你女儿卖给别人,卖了还一分钱都没得到,让你卖出去的女儿,遭别人冷眼,遭别人唾弃,说我生了个女儿给她,他们家还不乐意,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你看看吧,一飞人虽然不错,但他妈妈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竟然不知道?不,你应该知道的,她为了赌博,把女儿上大学的钱输光了,这事整个青霞镇都知道,你别他妈的,告诉我你不知道?现在好了,女儿不见了,就想办法卖儿子了,你真以为一飞是出轨了吗?还天天跑到他家去砸东西,还拆他家的房子,那你就不知道,吕双凤跟别人合伙把自己儿子卖了,你还傻乎乎的以为任天启不对!”
“等等,你说什么?吕双凤怎么会卖儿子的?是怎么卖的?这到底怎么了?”青远山被女儿数落一通,反而不生气了,着急的问这些问题。
“呵呵,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连我都不相信,吕双凤居然教唆那个董洁瑜,在她儿子的酒里放慢性春药,而且药方还是吕双凤配的,你相信吗?不信这里有她发给董洁瑜的短信,你自己看看!”青连云边说边掏出手机,打开短信给他爸看。
只见上面写着:丫头,前次我们失败了,这次要小心了,千万不要放多了,只放一小撮到他酒里,让他喝下去。不然狡猾的一飞会闻出味道来,就不喝了。接着下面就是药方,肉苁蓉、海马、炙鳖甲······
青远山两兄弟顿时傻了眼,看着这短信,你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着,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