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浩怎么也没有想到坐牢后的第五年,欣悦建筑集团宣告破产,被建发建筑集团兼并重组。因此建发再次成为了焦点,由于一飞建筑材料股份有限公司的主事人任一飞坐牢去了,政府没收了他所有的财产,一飞材料建筑股份有限公司,不得不更名为明亮材料建筑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当然就是建发集团的董事长赖明亮了。
董建浩在地里浇着水,黑皮走过来,眉开眼笑的说:“董建浩,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和一飞哥,你俩想不想听?”
任一飞无所谓的打着水,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董建浩放下水瓢,看着黑皮得意忘形的样子,就问:“黑鬼,什么事情把你乐得跟开心麻花一样?说吧,我听着!”
黑皮嘿嘿一笑,回道:“刚才黑豆过来探监,跟我说,他升级了,当上了建发集团的工委主席,连大成当了建发集团的副总经理兼欣悦分部的总经理,李俊凯任欣悦分部的董事长,兼建发总部的副董事长,欣悦被建发收购了,现在兼并到一处,一飞建筑材料股份有限公司,更名为明亮建筑材料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是赖明亮!”
任一飞一听一飞建筑材料有限公司更名了,顿时不淡定了,放下手中的水瓢,禁不住问:“一飞建筑材料公司,怎么可以改成明亮有限公司,这怎么可以!那是我注册的公司?”
黑皮嘿嘿一笑,回道:“一飞是你注册的没有错,可是你的股份和所有财产都被政府没收了,你还有资格做一飞董事长吗?这是无条件退出席位的,你不知道啊?这事五年才更名下来,说明赖明亮前几年给你留了个余地的,可惜你被判了十年,也不见减刑,他就没有希望等你出来了,于是就改成了他的名字!毕竟你的名字不太好!因为你是劳教人员。”
董建浩一听欣悦破产了,最终还落在了建发,顿时感到莫大的耻辱!心里很不是滋味,气得心肌梗塞的毛病又犯了。捂住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水桶和瓢滚进水池里,发出“咕咚咕咚”地响声,黑皮和任一飞禁不住抬头往董建浩处一看,看到他脸色煞白,一手捂住胸口,发现不对,俩人丢下水桶和瓢,慌忙去搀扶他。
黑皮看到这样,担忧的问董建浩:“你没有事吧?怎么就突然心口痛了呢?”
任一飞赶紧问:“老头,你怎么啦?别吓人,看你这样子,就像心脏病发作似的,你说话呀!”
董建浩指着口袋,说不出话来了。
任一飞马上就从他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来,看了看是利多卡因,是治疗心律失常的药,按照说明书给他喂了药,然后俩人抬着他平放在草坪上,黑皮见董建浩好转了,脸色没有那么煞白了,才舒缓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这是怎么啦?好好的就心律失常了,这什么跟什么啊?”
任一飞就责怪起黑皮来:“黑皮,我发现你这家伙没事找事,这好好的,你干吗告诉他,欣悦破产的事情,你这不要他的命吗?你知道欣悦在他心中意味着什么?为了他,他年轻的时候,就坐了18年的牢,现在还为欣悦坐牢,坐到死的那一天。你,你,这人怎么老改变不了幸灾乐祸的坏毛病啊?”
黑皮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抽了自己两嘴巴子,骂道:“就是这张嘴浅,我抽你,我抽死你,看你以后还乱说话!”
任一飞拉住他的手,喊道:“够了,别抽了,这里就我们三人,抽给谁看啦!真是的,咱们看来今天的水浇不成了,先搀扶老鬼回去吧!以后不许胡说,知道吗?出了人命,你负责!”
黑皮一听,急道:“任一飞,你这家伙不是跟他是死对头吗?他死了,你要告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你,你就不是好人······”
任一飞脸一黑,喊道:“黑皮,你给我住嘴,我承认我不是好人,你也不是好人,咱们仨谁都不是好人,是好人不会一起坐牢!再怎么样!我也不许你对他下黑手,就凭他曾经是我的老丈人!你懂吗?”
黑皮一听任一飞的话,急得团团转,回道:“是你老丈人,那那个老不死的还对你那样?等你去了美国,就向你开刀!你还帮着他是不是?”
任一飞见黑皮生气了,就平心静气的说:“黑皮,冷静,冷静,咱们能不能把他抬回去治疗,人命关天!好吗,抬回去,送到医疗室,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不行吗?”
黑皮伸手指了指他,发现没有什么语言辩驳得了,就说:“就依你!走,去抬那个老鬼去医疗室!”说着,就从地里扯出几根搭棚子的杉木棒子,解下棚子上的一些麻绳,做了一副担架,两人一前一后的抬着他往监狱的医疗室赶!旁边的劳教员看到这样,马上协助着,好几个人快速往前跑着,不一会儿,就跑回了医疗室。
医疗室的医务员给董建浩量了量血压,测了测心律,就说:“董建浩快不行了,赶快通知转院,叫救护车!”
董建浩一直说不出话来,眼睛一直看着任一飞,任一飞知道他想跟他告别,但是自己又说不出话来,他来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说:“你想跟我和好,还是你觉得对不起我!向我道歉!”
董建浩点点头,还是看着他。
任一飞叹口气,回道:“实际,我坐牢后的第三年就看开了,你我都有缺点,两人都做错了,错就错在,咱爹俩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谈,如果冷静下来多沟通沟通,也许不会发生今天的一幕,你也不会失去亲人的守护,死在狱中,我也不会失去一切,咱们谁都不怪,怪就怪咱们太傻了!我已经原谅你了!希望你不要想东想西的,带着遗憾离去!”
董建浩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手臂一摊,全身一阵痉挛,双眼一黑,就闭上了眼帘,咽气了。
医务人员一摸董建浩的鼻息,一拉脉搏,宣布道:“董建浩死了!”然后看了看时间,就说:“死亡时间上午十点二十五分,请告诉救护车不要来了,患者已经死亡。”说完将一张白色的床单覆盖在董建浩的遗体上。
黑皮顿时傻了眼了,心想:就说了那么几句,这老家伙就心肌梗塞死了!这也太冤枉了吧?万一任一飞说什么的话,他得要加刑,这·····,他心里乱糟糟的,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起来。
任一飞朝董建浩作了三个揖后,拉着黑皮过来,轻声说:“杀人犯,你给他作三个揖,我就原谅你,不告你,不然你看着办?”
黑皮一听缓了一口气,轻声回:“我作,我作,我作!”说着就作了三个揖。俩人只好离去,因为这里是监狱,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