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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迎面走来一个皮肤黄黑的老头,个子比爷爷小点儿,倒是挺像二爷。那人挑一担子,稳健地买着不子,担子中间抵在肩背上,两端弹上弹下的。小下面用红色麻花绳扣着两个大包,眼睛一会看这边,一会瞧那边,口中时不时的嚷着,“卖~华二散子”。“那是什里东西?”小萌君想着。“来十块钱散子”,一个人在前面路口将他喊住。那个人先让包着地,再把担子放到包上,手伸进去,拿了大红塑料袋子,再捣腾一番,将东西放入袋中,递给别人,一并收了钱,用鼻子嗅了一下票子,再放到衣服里面。最后又小心挑起担子继续行进,“卖~花儿散子”……

爷爷扭头问小萌君,“啊要买点华二散子?”。小萌君把第二根指头放到嘴唇上,“嗯~~那东西啊好吃啊?”把手里的狗尾草瞄准路边圃里的松土,一丢,没插得进,“嗯~~那就买点尝一下。”爷爷不慌不忙地往前走,也太慢了吧,小萌君环绕着爷爷,从路这侧跑到那侧,再从那侧转到这侧,手里不是捡了石头,就是拔了草,偶尔也撕下了人家的菜叶,爷爷看到了就一激灵,“诶?!可不能再这样子哦。”

挑担子的人走到面前,“啊来点散子啊?”“好啊,这儿,十块钱。”爷爷手伸进衣服里,摸索出了那块旧布,打开并取得一张深蓝票子,用第二三根手指夹着递出去。小萌君听了很开心,有点不敢相信,转着身子伸手要去接那十块钱,忽然发现,“咦?那人怎么都走到这儿了?”他立刻收回了手……“唉!~想想也不应该,爷爷怎么可能给我十块钱呢!”小萌君心里想。爷爷接过大红袋子,让小萌君放回到家里。小萌君接住袋子,也没立即打开,“里面是什里东西啊?”,捏了一下袋子,又软又硬的。小萌君原路跑回,把红袋放到桌上,打开一看,里面东西是土黄色的,扯下一小块放到嘴里,“?噫~一点儿不好吃!”转身又越过门槛跑出去了。

到马路上,循着“卖~华二散子”的声音,往西一瞧,那人手执绳子,肩背担子,弹上弹下地远去了,再望另一边儿,“呵!~爹爹怎么跑那么快呢?”。爷爷也停在那路口,同那个断了大半条腿的人谈心。小萌君紧靠路左侧走着。那老家伙戴了顶暗红竖纹的毛帽。穿着军绿大衣,裤子也很厚,暗灰的,坐在较高的那种藤椅上,断腿搭在椅座边上。眼看小萌君来了,爷爷朝那人说,“嗯先去洗个澡。”那人头微一点,“哦哦,去吧。”他手指交叉正要放到腿上,又问,“哎!?这是你家小伙?”爷爷刚转过的头又转回来,先看了小萌君一眼,“嗯啊!”小萌君看着那家伙,那家伙也看着小萌君,直到被墙角所挡住。

往前的路上有好些个巷子,小萌君都没有到过,每一个路口他都要用明亮的双眼瞧一瞧看一看,感觉好玩的,还闯进去逛一逛。

那大马路不是直的,走过了拐点也能看到前面老么远处的尽头了。

拐点处第一家<24>,左侧是青砖的房,路对面是红砖的矮房,传出一股子臭味和猪叫。小萌君捂住嘴鼻跑到前面去。一坨不高的青砖墙呆站着,小萌君歪脸将视线投进别人家,里面是个小院子,地上是小方砖,再左右打探,应该是个三合院子<25>。这人家旁边有个下水道,黑泥淀在底,清水上方流,“嗯!~挺高险的,要是掉进去估计爬不出来了”。小萌君又急冲到前面,那个巷子里养了不少鸭子。回头一看,“哎!?爹爹咋这么慢呢?他是喜欢闻那个味道吗?”,他喊一声,“爹爹,啊能走快一点啊~”爷爷应着,“好嘞好嘞。”再看后面,“哇!~我们都走了这么远了啊”……

右侧有个小田,也快走到尽头了,听到了热闹的声音。左侧是高高的白石灰墙,里面的藤蔓爬出来,想偷偷溜掉……

终于走到东头,别急!别急!一个一个地看,那白墙人家<26>,门口有一个大妈,在用特制的勺子做油糍,先到面桶里盛些软趴趴的面,放入菜菜芯,再用面盖上,放到方油锅里炸,“呲~呲~”在一旁看着就怕被溅到。对面是个商店,有一个连着的铺子,是卖猪肉的,那平头圆脸的家伙手舞大砍刀,斩断那猪骨肉,说,“够不够?”买东西的人连连点头,“够了够了!”说完那家伙一手拿了钱一手交了货。一个大妈在店门口的卤菜框前忙活,那里边有小袋装的花生,有鸡鸭鹅肉,白红黄的色儿,好多菜都没见过哩!好想都咬上一口。旁边是卖菜的,菜装在铁丝蓝子里或者摊在地毯上。嗯~,有~紫红纹的菜,像棒子一样的菜,哎!!这个认识,是青菜,这个也认识,是酒菜,嗯~……几个婆子坐在小凳上,叫喊着……

商店旁隔一巷子有间屋,里面的人大多穿着白衣,小孩儿都是赖着被大人扯进去,哭着出来的。小萌君噎下一口水,挺怕的,可不想哪天进去坐坐。再看旁边一家,那也是个小商店,再隔着一条路和一个深沟,小棚屋里有个黑乎乎是大人,旁边尽是车子轮子……路对面就是澡堂了。

门口停了好多卡裆的脚踏车,木门开着,好几个老家伙都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数不过来,都往屋子里瞧着,原来是在看电视。爷爷走进去,放了一钢镚儿在柜台上,往里走了。小萌君看着柜台里的东西,好像时间都止住了。爷爷喊他,“走嘞。”小萌君一晃神,“啊??哦!哎!?~就一个子儿?”,爷爷说,“你不用给钱。”“哦~哦~”小萌君跟着走进去了。

掀开那粉红的门帘,望着里面,“咦!?那是做什里的?”一个水泥台上有两个洞口,一个放了瓷盆,发出水翻滚的声音,还有个洞,火焰托起红火星子,伴着微烟直直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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