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无法言语的惊艳,策划过多年CG的司淮,觉得眼前的画面超过任何一部史诗大戏。
“这是人力,还是机械的力量?”司淮心中震撼莫名,世界观碎得稀里哗啦。
“倘若是人的力量,那么这个世界就太可怕了。”
他极目远眺,慢慢感受到了安东尼这具身体的不凡,远隔近千米之遥,依然能看到“龙泉”顶端的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整个身子缩在红袍里,甚至头部也隐藏在了红色的连衣帽中,给人感觉非常神秘。他站在龙泉中央,手上举着一个金色火炬,那火炬在喷泉中犹如沾了汽油,交织缠绕,燃势熊熊。
而另外一人满头灰白卷发,胡须满腮,眼神木然,他穿着灰白短衫,就静静站在那儿,显得非常安静。
“咦——这不是那老头吗?”这个人的样子让司淮心中大惊失色。
自己穿越过来时旁边坐的就是这个鹰钩鼻老头,当时自己还以为他是联合国首长,没想到他就是堕落堡主达勒。
这两种身份转变却给司淮带来了极大的冲突感。
他的眼神非常蹊跷。倘若平静的眼神出现在联合国首长脸上自然正常,但他不是联合国首长,而是一名获死刑的囚犯。
这就说不通了。
“这个老头身上透露的平静和冷然,给人的感觉是坦然自若,仿佛他早已为赴死做好了准备,毫不畏死。”
“这不可能出现一个上位者身上,因为上位者的后顾之忧太多了。”
前世司淮就是一名中高层管理者,擅长的就是拿捏高层心思。
有古怪!
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一道晴朗高亢的声音就从远方传来,就像从云深处落入到了人间,压过海啸,远隔千米之远,依如在耳边:
“《道宫》令,堕落城堡主达勒,暹国之祸主战元首,犯战争罪、犯阻碍人类命运罪,罪行事实成立。”
“剥夺终生基因权利,基因抹除,永不收录。”
“此刻验明正身”
“达勒有无遗言、信札”
红袍男子明正典刑,作为今日的处决的圣决者向达勒问了最后的遗言。
巨大的喷泉柱身反射出粼粼波光,这些柱子仿若真的活过来,变成审判殿堂上绕柱的金色蟠龙。
司淮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大早让自己站在这儿喝西北风。用贼首的鲜血,来警示暹罗灭国的的刽子手,这不仅是一场血腥的警告,更是一种特别的心理惩戒。
不知道这种方式对安东尼这个刽子手有用没,至少对司淮这个穿越者没什么用,他看得津津有味,就差个手机拍照留恋了。
一旁的黄泰气得直呼冷血,黑脸的三哥要冷静些,只是连连摆头叹着气。
在所有人都以为达勒会死于静默时,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却石破天惊说了一句让人不得其意,却心生寒意的话。
“都会死的,赤道终将回归,我只是先走一步,所有人都会死的。”
似乎回光返照,似乎终有不甘。
但一切都按之前预演那般,他安静的闭上双眼,等待七神的眷顾。世人都说他是堕落堡主、一代枭雄,然而城堡内却没有天使,他贸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世人又懂得几分。
遗言像魔咒一般在海面盘桓,但就在湮灭的下一刻,它终于像一只无声无形的推手,重重的推开司淮的胸口,让心脏病再次复发。
然后是毫无征兆的剧痛,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饿了,巨大的饥饿感,对食物的渴望。
“好饿,我心脏好饿”
无边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司淮陷入巨大的混沌。
“安东尼,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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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潮湿的床上,躺着一个咿呀哭泣的婴儿,他哭了很久,声音都沙哑了,他吵得旁边的影子心烦意乱,终于举起了手中的剖刀和尖锐刺矛一样的钳子。
影子的动作娴熟,注射药剂的手稳若壮年屠夫的双手。他的眼神冷若寒冰凝结的湖面,直到看见了那颗小得像一颗樱桃般大小、却噗通有力大口呼吸的心脏。他的眼神才终于有了兴奋、有了吸食罂粟汁液般的陶醉迷幻。
蝉翼般闪过蓝光的薄刃切掉了半颗樱桃,轻轻嗅闻刃面上甜腻的腥腥香气,再伸出长舌饕餮般舔舐干净,发出啧啧的陶醉。良久,他意犹未尽从迷醉中醒了过来,熟练将婴儿扔进了一旁的浴池,溅起绿霉点点的汤汁,他的身影又消失在了阴暗里。
阴冷狭窄的房间陷入了无边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小手窸窸窣窣从阴暗伸了出来,抱起婴儿又回到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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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饥饿感传入腹中,司淮猛然坐起,睁开双眼,阳光刺目而温暖,但他后背全是冷汗。
“这是哪儿?”
司淮刚才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个婴儿,然后黑暗中出现一个影子把自己的心脏切走了一半。虽然自己最后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但这个梦实在诡异,就连疼痛感也带出了梦里。
司淮再次回过神来
巨大的轰隆声传入迷糊的脑中,熟悉的颠簸感提醒司淮现在的处境,他四顾茫然,十数道生疏有别的眼光望着自己。
司淮咽了咽口水,什么情况,为什么大家都穿一样的衣服,就差上面写个“囚”了。
“你叫安东尼吗?”
“闭嘴,徐子光,不管你之前什么身份,但凡你再问一句,老子就把你丢下飞机。”
飞机?
司淮终于明白这种熟悉感从哪儿来了,肯定是自己昏迷时,被维多利亚司狱的人抬上了这架飞机。
完全没有人性,不能等我休养一下吗?
仔细端量眼前的场景,如铁笼般的机舱内是和二战的空战片差不多的景象,两排座位相对而坐,分坐着15个穿着灰白衣服的男女,其中男的有11人,女的4人。
两排上方是一名持枪的军人,他穿着绿色作战服、身材极其魁梧,浓眉大眼,四方阔口,皮肤非常粗糙,他横刀大马的坐在哪儿自带几股威慑。
刚才回话的就是他,而恶狠狠问话的是和司淮穿着一样衣服的一个年轻人。
他刚好坐在司淮正对面,坐姿奇正,圆寸硬朗的发型,钢箍一般的眉宇,眼神似野兽一般锋利。尽管他穿着和司淮一样的灰白短衫,但他看司淮的眼神充满了冷冽的气势,就像蛰伏伺机的野狼让人不寒而栗。
“好了,所有人都坐好了。”持枪的军人看到司淮彻底清醒,黑色的眉目向下一沉,开口说道。
“我是黑河的E级特供黑隆,负责将各位送往辽疆黑河监狱学校。”
“本次特招是春季四十个班次中的最后一批,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是行差踏错一步的年轻人,也有人曾双手沾血,甚至有人还是军界之耻”黑隆扫视诸人,但却没有在谁的身上停留。
但司淮明显感觉他说军界之耻时,正对面那人气势微微凝滞,这让司淮非常吃惊,对面这人确实极符合军人气质,但为何坐在了和自己同样的位置。
他再次打量对方,粗发浓眉,藏锋卧锐,露出的腱子肉看着就结实有力,一派正气。
这个就有点扯了,图腾星有军人陪坐牢的习俗?
对了,他刚才好像问了句,谁是安东尼。
卧槽,不会吧,不会又是安东尼的仇人吧。
安东尼,你这家伙到底给老子拉了多少仇恨值。
司淮听黑隆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是谁,但既然坐到了这儿,在座的各位都是杂碎。”,他的脸上露出冷笑,将枪放到一旁,双手环胸,静静看着众人。
像是感受到黑隆没有之前那股杀气,终于有人受不了他,愤急之下直接开口:“长官,你不用说得这么难听,我们虽然服刑,但是也有人权啊”
司淮看到那人说的兴起,竟然直接站了起来,他的右腿有点跛脚,看起来左右不是很和谐。
“据我所知,监狱学校只在监狱特招具有基因进化天赋的年轻人,也就是说,我们在坐的每一个人都非普通人,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垃圾。”
说到最后,他竟然直面黑隆,气势上已经完全站住。
众人回头看了看黑隆,看到他无言以对,只是冷笑,都是觉得心中爽快,觉得大出了口恶气。
甚至有人悄悄赞好,这看得司淮心中摇头,这黑猩猩话说了一半没说,这不是摆明了“钓鱼执法”吗,年轻人啊还是太嫩了,怪不得被抓了坐牢。
果然不出所料,黑隆直接站起来走向那说话之人,他的步子很重,踩在黑铁机舱内发出咚咚响声。
“冷四,你基因裂变程度如何,三宝值又是多少?”
叫冷四的跛脚少年虽然被他气势唬住,但提到基因裂变次数,乌黑的唇边透着一股骄傲。
“我基因天赋一般,今年20岁,才刚好完成80%的裂变,三宝值不多,1.5。”
他刚说完,就有好几个人的表情都非常震撼,显然对这个数字非常吃惊,再回头看看这个脸上抹了紫白色油彩的跛脚少年,从他眯起的双眼,司淮就知道这人看似谦虚,其实是又骄傲,又在装X。
就像小孩子在炫耀某种成绩,司淮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肱二头肌。
安东尼,什么是三宝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