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原来,她是一眼就看透了自己在为失误悔恨,在用自己的方法赎罪,心情低落,改装换面,都只因他在懊恼,没有保护好她。
对他来说,衣着朴素时刻时刻都十分不自在,这是他给予自己的惩罚,要自己记住这样教训的惩罚。
可她没怪,并且,说了这样令人暖心的话。
伙伴……
交易关系也好,利用关系也罢,花音从前未曾想过长久留在厉天凉身旁,却在听到她说这两字时,胸口兴起了一种久违的热血激动感。
这个叫厉天凉的女人,真是奇特。
她若是喜欢你,你便如同得了特赦般的优待;她若是不喜欢你,管你皇上还太监,逢人一分面不留,话语狠毒冷语嘲讽,力求一戳便是对手最痛之处。
她古怪,她冷血,她爱财,她作风狠绝,就连对待五岁孩童话语都不曾留情……在他以往的观点看来,这女人,根本没任何可取优点。
可现在,竟被她这样轻淡的扫上一眼,笑上一笑,说上几句话,他就莫名心潮澎湃了……是真的心潮澎湃……是因他从未被如此重视的看待过,也没有人如此掏心置腹的,将他当做自己人……
“你怎么了?”天凉见他脸红的厉害,漫不经心的问了句,抬手便去摸他的额,不料他却反应极大,一把拍开她的手,气愤低斥,“你做什么?”
“担心你得风寒。”
“我没事!要你管!”
花少爷,傲娇了。
天凉颇为无语的摇了摇,低下头,自顾继续喝鸡汤,也不想理这莫名其妙的人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管家通报声,“三小姐,王爷来了。”
天凉抬头一看,只见不少王府家仆抱着大小罐的绸缎,补品,珍贵药物,一一搬了近来,摞放在了屋子角落里,整整堆成了齐桌的小山。
家仆站定,列成两排,随后便跨进一双缎青靴子,款式简单利落,步伐铿锵有力。
是凤傲天。
天凉眉一皱,不悦了,林子里都说那样的话了,这男人还能死皮赖脸的再来,这厚颜程度,不简单。
“都退下。”
凤傲天下了一声令,迈步走到了天凉面前,邪眉一挑,“见了本王,你连礼也省了?”
“我左手疼,起不来”,天凉随口说了很不值得信的借口,“王爷勿怪。”
凤傲天听语,上前三大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左臂,眉透拧成了一条线,“给本王看看伤。”
天凉还没说话……
坐在对面的花音,突然从怀中掏出利刃,抵在了凤傲天的后腰上,他眸中极冷,声音亦冷:“放开她。”
凤傲天瞳中闪出不悦,握着天凉的臂膀不动,“哪里来的刁民?现在马上滚出去,本王饶你不死。”
“饶我?”望着眼前曾伤害了厉天凉,害她曾投河的男人,花音脸面上添了一层杀气,“至少你要先活着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他不是恍语,是真的想宰了眼前这个伤害过她的男人。
“不知天高地厚。”
凤傲天蓦的转身,一手劈向花音手腕,浑身青光聚拢,寒气迸发,逼近花音,起势猛攻!
花音也不示弱,以气相抵,橘黄色光晕迅速形成罡气,将他环入坚硬的保护圈内,挡住了他的无声无息的寒气攻击。
两人同时上跳,半空中气息相撞,喝的一声,强大的气流扫向四周,剧风凭空兴起,卷波屋里每一个角落——一时间,桌椅器皿全都被气流相带震动,在两人同时击气之时,哗啦巨响,那木质东西,全部碎裂成块。
房梁三震,地脉波涌。
区区三招,房中物品惧毁,狼藉满地,一塌糊涂。
天凉端着鸡汤,眼睁睁看见自己面前的桌哗啦一声碎了,椅子哗啦一声没了,床哗啦一声断了……还有很多值钱的装饰物什,噼里啪啦全碎了。
就连她手中那唯一的一碗鸡汤,都难得幸免,被气流震碎,流了一地,还冒着热气,有着氤氲……
“两位,真霸气。”
天凉不怒不气,脸面无波望着站在前方两人,“屋中狭窄,不如你们到外面打,如何?”
凤傲天冷笑,“区区七阶,本王会怕?”
花音挥袖,“有何不可!”
天凉起身,慢慢走到自己塌陷的床头前,弯腰俯身,拿出那索幸还存在的暗格处里放的黑东西,上了膛。
她慢慢走了过来,笑了一笑,“原来两位毁了我屋子后,还想毁我院子。”
“没有……我是向代你教训人……”花音见过她手中那奇怪黑色暗器,顿时脸色微变,出语解释。
“你手上有伤,拿的是什么东西……”凤傲天见她左右手分别执着有黑色物品,转身向她走,准备夺物。
天凉薄唇一抿,二话不说,砰砰两响,收枪。
那两具比她高大许多的身躯,同时一震,跌坐到了地上,又同时转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天凉……
怎么回事!那是什么暗器?为何竟瞬间失去身体控制能力,动也不能动了?
莫不是什么奇怪的点穴功夫?
天凉看了眼那枪右下角的S标志,低声满意自语,“不愧是天才系列的东西,不错。”
普通麻醉枪对付凤傲天和花音这样的强者,必是要数十枪才有把握。
这个,一枪击倒,效率非常高。
那时去杰克家族前,到武器贩卖市场去买武器的时候,卖家死命推荐这天才系列,价格非常贵,她肉疼了挺久,但还是狠心的买了。
现在看来,物有所值。
转头,天凉漠然向外问了一句,“三王府的人,还活着没有?”
三王府家仆站在门前惊悚的看厉三小姐……
“把你家王爷抬走。”收枪,下令。
众王府家丁听了天凉的话,却都绷紧着皮站在门外,没一个敢擅自进来……
“厉天凉!”
凤傲天见此懊恼,怒道:“你就不问问本王来做什么的,你该死的就学不会领情二字么?”
天凉环臂,“你要送我什么情?”
“过来!”他看着她,命令,“昨日之事,与那令牌之事,有眉目了。”
她迟疑着,走了过去。
他坐着,她便蹲了下去,与他平视,低问:“查到是谁?”
“你把耳朵凑过来”,凤傲天轻哼,“靠近一点,本王就告知你。”
天凉盯着他瞅了一会儿,伸手便在他胸膛处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