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
勒令声传来,唰唰的搭箭声,清晰入耳。
天凉狠咬薄唇,力图保持清醒,心中亦有了不祥预感。
敌方人数多,暗器足,将她圈在困境里,再加她身中迷药,前无逃处,后无退路……这仗,必败。
“放!”
喝令下,箭声响!
嗖嗖嗖嗖嗖——!
第二批箭,登时如催命鬼刹,聚集成乌黑可怕的形状,瞄准着站在正中的天凉,射向她的鼻,她的耳,她的胸口,她的心脏……
身体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沉,眼皮开始慢慢垂落……
不想绝望,也不会放弃,可对着这逼近自己的亡命之箭,她却因中了药无能为力……
难道她陆蓝……来这里,只为再死一次么?
这样的一句话在脑中响起,她的眼前,便出现了尖锐的箭锋,一秒,就可刺破她的瞳孔……
轰——!
一声剧响——!
四周陡然被一股颜色诡异华丽,气流薄浅却强大的蓝光笼罩!
那全部逼近于天凉身旁的箭,竟同时被时间静止般,全部浮游不动,在离天凉一指不到的距离时,停了下来……
是谁……
在救她。
天凉拼力撑起沉重的眼皮,向那光芒深处望了一眼,一片模糊湛蓝中,只看到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站在光圈中,默默望着她……
“玄气!”
刚到达树林附近降落的君小宝,眸光一动,脸带不可思议望向前方。
“是和我一样的玄气之息,花蛟,是爹爹,一定是爹爹没错……”
“玄气!”
刚到达树林附近降落的君小宝,眸光一动,脸上不可思议望向前方。
“是和我一样的玄气之息,花蛟,是爹爹,一定是爹爹没错……”
“吼——!”
花蛟也震动着身体,朝天嘶吼一声,表示自己的赞同之意。
这一吼,令整个树林,都为之震颤。
尽管花蛟还是幼龙,幻化出原型时,只及成年龙的十分之一大,但这吼功,已足矣让远处凤京城的人们惊恐,天摇地动间,还以为有了什么不祥征兆,纷纷都惊慌躲了起来。
“花花,别吼”,君小宝拍了拍它的头,“娘亲一定也在前方,不要继续浪费时间了,我们快去见爹爹和娘亲!”
花蛟全身一震,伸展身躯,驮起君小宝,朝那蓝光方向疾飞而去!
君小宝则十分的激动——如果有爹爹在,那么,娘亲一定不会有危险。
虽然他没见过爹爹,可听玄叔叔说,爹爹,强到令人望尘莫及,只能仰视,爹爹从不轻易出手,因为那样骇人的招式,很有可能一不小心,便让一个城池血流成河。
玄气顶峰,便是可以利用万物自然之息,制作令人不可抗力的杀机。
令人感到,死亡,永远萦绕在身边。
他神色一正,小脸多了几分紧张兴奋。
既找到了娘亲,又寻到了消失的爹爹,那他君小宝一家齐聚的梦想人生,就要实现了!
男人……
天凉集中最后一分精力,将目光投向那个站在炫蓝中心的男人。
他带着银制面具,看不见脸面,一身净色长袍,在风中鼓吹翻动,那清一色无纹的袍身右角,露出了以蓝线绣制而成的徽章印记。
与君小宝一样的徽章印记。
玄气……
蓝光……
这人,与君小宝什么关系,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救她?
这气流包裹着的,却是极为陌生冷冽的气息。
男人那双没有任何波动的眼睛,仿佛是雪峰顶端,积了千年的寒霜,极尽的无情冷肃。
他俯视着她,漠视着她。
若不是他在救她,她会想,这个男人,是在用嘲笑的目光,盯着自己受挫的模样。
好像,他很恨她似的,恨到极致。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身体也在重量迷药支使之下,无法再站立。
天凉急切的伸出手,张开唇,想靠近那人,想抓住他的衣襟,问清心中所有的疑惑……
手臂却再也使不出一分的力气。
终于在万分挣扎下,不敌药力,眼皮一重,身体倒落而下。
世界静谧中,沉浸于无边的黑暗。
咔擦一声,万箭齐断,变成了破铜烂铁,碎落到了地上,有的,甚至化成了粉末,飘摇落地,覆住了地上血迹……
男人指上一转,手中冷然玄息同时震向上方,一瞬之间,所有的黑衣人惊声惨叫,由树上掉落,捂着脸,纷纷七窍流血,痛苦哀嚎。
“杀她,你们还没资格。”
声音一字一句,字字俱冷。
耳中一动,他转首望向了远处西方与南处,银色面具下的冷眸,多了几分的不屑。
杂碎,亦没资格死在他手上。
袖风一挥,玄势敛起,那闪烁的蓝光登时消没,那身影,与那方才发出声音的人,同时消失在了树林了……
风吹的正盛,树叶摇的狂魅,沙沙作响中,掺杂中众多黑衣人被毁了四觉的惨叫声。
听觉,视觉,味觉,嗅觉。
全毁。
好狠的男人……
黑衣人哀嚎中,唯剩的触觉,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脖颈被前来的一大批人驾上了刀。
来晚了!
凤傲天望见眼前躺着不动的厉天凉,顿时眉头一皱,跨起大步走到了最中,一把抱起了右臂中了三箭的她,面色担忧。
将指伸到鼻下,探了鼻息,那紧缩的眉头才终于放松。
没有生命危险。
看来,是有人救了她。
但是,却没有救到底。
这树林里没有留下任何武气痕迹,也无太多战斗痕迹。
却能看出是这些黑衣人,被人,一招击溃。
风声安静,飘着血腥之气,处处诡谲。
“王爷,这些人,筋脉全断,四觉全失,已全是废人了,恐怕已审不出什么东西。”侍卫报告。
他转面,眸中阴戾,“杀了。”
侍卫们低头,“是。”
举手,抬刀。
嚓嚓的断头声,同时而起。
“好生处理尸体,不要留下任何引起祸事而不利她的证物。”
“是,爷!”
风仍在吹,树叶仍在动,沙沙沙沙的响个不停。
树林中弥漫的血腥,浓,而重,却也在风中,消弭的极快。
尸体被掩埋,一切平静的,就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凤傲天抱着厉天凉,正欲上马离开时。
忽然,看到前方跑过来一五六岁大小的娃娃,一张小脸跑的发红,稚声带着怒气,高亢而嘹亮,“你这登徒子!放开怀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