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下大怒,甩开他的手喊,老子是太后,你堂堂西凤太子胆敢调戏东璟太后?简直人渣行为!
被骂的西凤太子听言,不怒反笑,仿佛能被她骂是世间最幸福事似的,令她恶寒了好一阵子。
这也是她不想去参加这西凤皇帝登基大典的原因,她很怕这位太子殿下在见自己第三面时又做出什么雷人之事,坏了她身为东璟国母的名声……
四玄多兽宠,人们以武气相控制,在很短的时间里,马车便被几匹速度极快的天狗拉带着行至了西凤境内——不出所料,西凤太子果然隆重相迎,备了大宴,一整场酒宴都在以赤果果的目光对她进行视觉非礼,酒也喝了一杯又一杯……
陆蓝在来到这里后,喝酒的机会便变的少之又少,但却讨厌君臣礼节,于是自己搬了一潭酒至少西凤御花园后的一片桃花树林里,灌了自己整整一坛,过了瘾,也醉了,躺在桃花树下昏睡,还说了梦话……
说了什么梦话,她也不知晓,只是在沉睡时,好似有人盯着她瞧,有人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啄,那人也好似抱了她,怀抱温暖,味道清香,整整抱了她一夜,尽管她不喜欢被人抱,却觉这是她喜欢的感觉和味道,这个梦也很美好。
陆太后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西凤太子的寝房中,又看到西凤太子坐在一旁的椅前睡着,守了他一夜的模样,便收了几分平日对他的厌恶,没有吵醒他,独自下了榻,走出了寝殿,也是出了殿询问宫女,得知自己是清晨被抱进房中时,才终于放下了心。
这位西凤新皇并未立后册妃,身旁却有个九岁的皇子,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与她特别亲,有时会踮着一只变色龙问,“姐姐,你还记得见证我们友谊的小灰么?”
陆蓝又是一阵无语加恶寒,表面呵呵直笑,内心只叹有其父必有其子。
登基大典正在准备当中,陆蓝便在西凤皇宫住下了,半日待下来,终感无聊,便没有让亲近的宫女秋铃相随,独自一人到凤京最有名的糕点铺子去买桃酥。
谁道一询,掌柜却说,桃酥卖光了,被一位客官全部买下了。
陆蓝只得放弃这最有名气的店铺,去了普通糕点铺子,一家家一铺铺问下来,得来的结局竟都是被一位客官买光时,她当下怒的飙了脏话,气的独自回了皇宫。
翌日再去,情况无改。
后日再至,结果不变……
陆小姐在凤京住了几日,堂堂太后,竟然连桃酥都买不到手,吃不到口,当下顿时勒令买桃酥之人是谁,有何特征,每日几时来买……问清楚了后,复才离去。
隔日,她早早埋伏,却发现竟在同一时,每家店铺都有人去买桃酥,在她还来不及去思虑跟踪哪一个时,这些人们已经全部消失在了市集之中……
陆小姐抓桃酥客的计划,再次失败。
只是在有一次跟随至凤京西郊林时,跟丢了人,只看到丢弃在河边包拿桃酥的油纸包裹,她上前打开来,发现是一个小小四方的黑色印章……
她拿在手中掂量,发现这方印虽然非金非银,却做工讲究,像是个稀奇的珍贵物,便作为桃酥凶客的线索,装在了怀中。
夜里,用晚膳时,君小皇帝问,“娘这几日好似很开心,可是发现了什么乐事?”
陆小姐扬眉,“抓贼,捉了赃!”
“哦?”包子眉头舒展,笑道,“娘亲开心就好,只是记得莫要太过忘形,中了他人圈套。”
“要诓骗你娘亲我,那可是需要一定技术含量的”,陆小姐夹菜入碗,笑着回“除非这人像小包子你一样了解我。”
包子停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继续夹菜,用膳,只是双手在落筷放下桌时,拳的有些用力,眸间也露出了几分喜悦之光。
登基大典即将开始了,依照规矩,陆蓝要隆重入场参加典仪,由东璟方向的东门乘辇轿入皇宫,以示尊贵。
包子要比她早一个时辰先行,她便被做了盛装打扮,上着艳红瑰衣袍袖,下罩同色烟纱散花裙,腰间以金丝软烟系垂成花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体态修长,腰肢盈握,端的端庄典雅,英气中仍入艳三分。
拜包子所赐,陆小姐成了这四玄方才双十年华最年轻的太后,尽管面上蒙了纱,可仍是引来了很多群众围观年轻貌美的太后入凤京行城。
陆蓝上辇前,发现了座位旁放了小小的包裹,打开来看,不知是哪位贴心的宫中人士,为她送来了多日未尝最爱的桃酥。
她打开那桃酥礼品盒,查了无毒无迷药之后,便放在唇齿中咬了一口……
脆香之气顿时在口中散开,这久违的,浓郁的,香甜的,又带着淡淡心酸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陆蓝眷喜着这味道、这感觉,甚至说,有些迷恋。
吃完一块桃酥,她将礼盒盖下,靠着软榻上,望着四周垂落的层层帐帘发呆,不语。
时辰至了。
内侍低喊一声,抬辇的宫里人便开始由东门入,步伐缓慢的朝宫门口走去……
外面叫嚷吵闹,纷纷扰扰,围了不少民众,陆蓝一直望着那微帘纱,目色无波淡然,甚是带着一分失落,一分难过……
吵嚷声似乎更盛了,外面传来侍卫唤太后娘娘的声音,陆蓝才回神发现,原来这里已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停在离西郊不远的地段停下了。
“出何事了?”陆蓝询了一句,掀开帘,晁前方望去……
“太后娘娘,前方……”
帘掀之时,陆蓝远远瞧见一个身着身着素衣的男子立于城池巅峰,面朝着她的方向,负手欣然而立。
男子容颜堪称绝色,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秀丽绝伦,一立一望间,笑容温和却神秘,神韵清浅却幽深。
陆蓝望着容颜陌生的男子,几分努力才收回眼神,也是强硬,才抑住胸口那分不安的跳动……
“此人何事?”陆蓝向侍卫询问,“为何要拦哀家去路?”
“回太后娘娘……这位先生……”侍卫为难的看了东璟太后一眼,诚惶诚恐道,“他在……寻妻,还言,自己的妻,就在……就在您这高辇之中……”
侍卫说的够委婉,可此言不就是摆明了这厮要寻的妻就是她陆蓝了?
那人立于城门高处,侧首瞧着她,面目中泛着淡淡的光,“姑娘,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