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气御术,不动声色。
这就是修习寒武,达至九阶的凤傲天的实力。
但……不一样。
这与曾积攒在她体内七日的寒毒阴气,不同。
凤傲天这人嚣张霸道,却是极不屑与女人争斗的,她的记忆中,亦是婚礼上,凤傲天休书砸在哭哭啼啼的厉天凉脸上,要她滚出三王府。
厉天凉只觉羞辱,便朝凤源河跑。
行走间,后脑勺遭人一击,便昏迷过去。
记忆,戛然而止。
这是所有线索。
天凉如此接触凤傲天两次,又故意测试他的寒气,如此一番下来,心中一种笃定告知自己——当日在凤源河刺她一剑的凶手。
另有其人。
凤傲天见厉天凉在自己的寒气包裹中,竟还能抵挡,并面色平静,神色悠悠的好似在思考别的事,顿时怒了,“女人,打架时,给本王专心!”
他的寒息,放至四分,她竟还能支撑的了?
这女人,一次比一次令他感兴趣了。
若是当日大婚之日,她不是那么哭哭啼啼跪懦弱无用的模样,他现在险些要后悔休了这女人了。
“可惜,我不是来找王爷打架的。”
天凉回神收势,脸色一敛,朝后大退一步,收了攻击,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木牌,“我来,是向三王爷送样东西。”
木牌一扔,准确落在了凤傲天手中。
凤傲天收势,挥手示意围来的王府侍卫退下后,翻开那牌子细细看了一眼。
“这东西”,天凉笑问,“三王爷是否该给我个交代?”
凤傲天当然知道这牌子是做什么用的。
又由她拿来,个中缘由他已能猜中八分,却是一脸冷漠回道:“怎么,无凭无据,拿块谁都可临摹的破牌子,就想污蔑本王?”
凤傲天冷语过后,见天凉死盯着他一副审视神情,便哼一声嗤道:“被刺杀的人是你,与本王无关。”
这是他在间接否定自己是主使者。
“天凉从不曾怀疑王爷,王爷你大名鼎鼎的一身正气,作风正派,既不做侮人名节之事,也不做刺人推河之举,自然更不会暗派人手杀我一个弱女子不是?”天凉笑意盈盈,徐徐叙述,“我来送牌子,当然不是来污蔑王爷的,只是思量以三王爷这一身正气的形象,一定不会做被人冒充了凶者,还无动于衷,做那缩头不管的懦夫之事,所以特意送来证物供王爷查探呢。”
天凉一袭话,换来凤傲天凉眸一瞪。
这话,意思很清楚。
既讽刺了他当日婚礼以不贞休她致她投河之事。
又仿似很好心的,把送个破牌子交给他,以反语来激将。
明显表明,不是你,你给我查去!
这女人,有三寸不烂之舌。
能言会道,狡猾若狐。
凤傲天眸中寒光微闪,脚下肃风兴起,一瞬人已至她面前,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女人,你太嚣张了。”
天凉不惊不怕的回,“谢谢,不是你一个人这么夸我了。”
意思是我早已习惯这样的夸奖,您想讨好我,趁早歇了吧。
凤傲天盯着镇静回答的厉天凉,越来越觉此女十分奇特,奇特到离这么近,闻着她身上清香气息,自己的身体反倒起了一种奇怪的反应。
他冷道,“桃花林中你我的账还未算,你竟还堂而皇之的想利用本王,为你办事?”
“帐,什么账?”天凉大眼眨了一下,故作惊讶,“难道,王爷你……”
她的目光向下移,落在他腰下某处,“王爷你……果真不举了?”
话语之间,目色更加深沉的盯着他某处,低声自语道:“一牵扯到命根子,男人就异常记仇,当真是小气。”
在她的深切的目光对待下,凤傲天身体一僵,某处陡然起了变化。
天凉一顿,直盯盯看到那隔着黑袍也显而易见搭起的小帐篷,惊了。
这男人明显没事,装什么可怜。
“凤傲天……”
她抬头,很慎重的问,“你需要自己先解决一下么,很急的话,我可以暂时先离开一会儿……”
“闭嘴!”
凤三王爷低喝出声,瞬间脸黑,钳住她下巴的打手懵然一紧,将她向前一扯,拉在了怀中,“厉天凉。”
他唤她的名字,眸中添了一抹暗色,“你这个妖精。”
一天来,他试尽各式各样办法,都挫败的没有反应。
却在见到这女人片刻,被她一个目光注视,他便就不能自已。
看来这女人,天生是要属于他的。
他要定了。
“你才是妖精”,她冷梭他一眼,“你全府都妖精。”
他眯眸,声音略哑,“妖精,这是你做的孽,你必须给本王负责。”
妖什么精。
天凉不爽,“我有名有姓。”
“负责是么?”她看了一眼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没有挣扎,挑眉问道,“怎么负?”
“你说呢”,凑近她的耳边,丝丝热气吐在她的肌肤上,凤傲天声色已有几分隐忍,“你给我灭火,我帮你找出凶手。”
灭火……
男人,原来都这么喜欢把自己当易燃品看。
摸是一把火,抱是一把火,看一眼还能火……
火个毛线!
“好,我给你灭火,你给我找出凶手,王爷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口说无凭,给我立字据。”
天凉答应了。
凤傲天脸色一直是又黑又沉的,咬牙道:“行。”
凤傲天白日里吃了不少壮阳药不见作用,如今被天凉挑起火来,身子便如同火烧燎原般,燃的他肝肺如千万蚂蚁啃噬,恨不得立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宠爱一番。
但眼前这女人是个什么角色,他就算不了解,也已清楚了六分。
她不是能让人随便强上的女人。
“王爷,我马上去研磨写字据”,她踮起脚尖,故意在他面颊上轻吹芳香一缕,低声道,“你乖,忍一忍。”
凤傲天眉头不自觉快速抽搐。
她说什么?
乖?
竟敢用这种冒犯语气,对他堂堂三王爷如幼儿稚语?
该死的妖精!
天凉慢吞吞研磨,拿纸张,挥毫书写,速度很慢的写上几行字后,才拿起吹了吹墨迹,缓缓走过来道:“王爷,请按印。”
凤傲天大致扫了开头一眼,见是誓约字据书,便拿了印章,盖上了印。
只是这女人的字,还真是丑不堪言。
天凉见他盖了章,便收了字据放入怀中,勾住了他的臂膀,“王爷,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到屋顶之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