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还要给我……”
好得寸进尺的鸟!
“好,全答应。”
天凉看着开条件开的不亦说乎的小火鸾,低头,绽开了最有母性也最慈祥美丽的笑。
就在火鸾要激动兴奋时,天凉继续笑,“不过,妈妈很忙,这一切,就全交给哥哥来做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哥哥会竭尽所能的照顾你的。”
打死她也不信,火鸾同学敢跟腹黑的包子大人如此大胆的说这么多要求,并且恬不知耻的说要吃奶奶三个字。
小火鸾抬头,诚惶诚恐的望立在山崖之巅淡然微笑的小包子一眼之后,默了……
梦想,如泡沫,破灭的好快。
天凉笑着,将它小心翼翼放在怀中后,便朝花蛟嘱咐:“回悬崖,接人。”
“宛城与夏城已破,南诏派了援兵,在三城顽固抵抗,派去兵马数量上万,恐非能轻易破城,现几位将军正在与皇子商量攻城之策,恳请先生速设法到达边疆,助皇子一臂之力,以防功亏一篑。”
叶军师阖上信函,朝坐于棋盘前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男人,跪下,再言相劝,“先生,臣斗胆一言,您喜做散仙,可毕竟身为东璟血脉,果真能冷血无情,脱离的如此干净么?现皇上,大限将至,您若不亲去坐阵,那东璟唯一血脉若出了事故……况且先生,您是答应过皇上……”
圻暄只那么坐着,坐在静谧的帐中,听叶正句句言语,没有打断,也没有移目,他的目光总如墨黑的夜深邃无底,此时却如剔透的玉朦上一层雾般,朦胧不清,看起极淡,甚至看不出有任何波动,让人更望不明,这个人,是否在听言,或是在思考,还是只是望棋罢了?
做军师的善于察言观色,叶正声情并茂带着悲切说了那么劝语,想在这个男人的肢体和眼神中,寻到那所期盼的情绪与动作,却觉徒劳无功。因为圻暄太过平静,所以他就算不露任何纰漏的对其盯找搜寻,也看不到任何情绪的痕迹。
叶正勾下头,继续,“先生,马匹已备好,若您不愿……”
“我应此役,自是会将策谋做至底。”
圻暄慢语打断,转首望他一眼,缓缓起了身,“只是,东璟皇大限,这样大逆不道之话,军师莫谎提为好。”
叶正一顿,脸上现出了惊恐,“先生……”
“备马罢”,圻暄声音仍是温和,“这是最后一次了。”
说罢,掀帘,走出了帐——叶正脸色微白,对着圻暄的背影只感寒觳。
这么说,皇上假恙之事,先生一早便知,可那又为何,要应下这次战役做策?
这次做的彻底,足足演了多月病重的假戏,知晓真相的人不到三人,只是想靠此一搏,以此为由寻回这个最可靠的人。
原以为一切顺利,也隐瞒的高招,皇上甚是与他相见时不敢太过靠近三分,可谁知……他却是一眼看透的。
叶正硬着头皮,随着走了出去。
望着圻暄的背影,他终于深切的明白了,为何曾有人说,不要擅自去试探聪明的人。
因为,在你若有若无的试探中,他已洞隐烛微,将你看透。
而,要看透圻暄这样的一个人,太难。
至少,那个人,一定不是他叶正之流可敢比拟的……
马匹牵来,全是难寻的汗血宝马,骑它们至三城,只需两刻半的功夫就能到。
叶正先行上马,朝旁手下吩咐,“收帐,尽赶边疆军营,与皇子汇合。”
圻暄抬头看了眼那海峡方向,望了许久,才轻轻一叹,跃上那匹赤红色宝马,拉起了缰绳。
当他拉缰之时,眉头不可察觉到的轻皱了一下,他抬手,将左手搁置于右手之上,清眸微阖,暗自将无色光芒,输入了自臂血痕之处。
片刻……
“启程。”
先生吩咐,仍旧一面平静。
简少堂见天凉已将金丝蛇利落解决,又见厉家战船已来,而最能令他心潮澎湃的五小姐也正立在甲板上眺望,不由士气大振,斗气大增,身子陡而一挺,朝天狗道:“兄弟,我们落后了。”
天狗一闻,暴躁的冲向躲闪的南仲昌,带着风旋,咔擦一声险些咬下他另一条手臂。
为何说另一条,因为那一条臂,已被简少堂用飞刀砍下,并以寒风碎了干净了。
南仲昌自然厉害,可惜面对一个满阶风武者与巨宠天狗,自然难敌,简少堂看准了他施术必通手臂,砍其利器的先毁了他一只武器。
这只通人性的天狗,便进攻他另一只手臂——南仲昌如困急的野兽,捂着一条手臂四处奔走,眼中血光一道掠过一道,动作尽管快,却还是难躲简少堂与天狗的攻击!
他突然立定一处,大吼一声,浑身滴出水珠,那些黑色水珠如如跗骨之蛆攀附在他身上,将他裹在黑珠之内,筑出了一层黑色防盾,也堵住了他一只手臂的空缺,也由黑珠造出了一条流动的手来。
南仲昌似乎想拼了,因为他尽管脸面残暴,简少堂却感觉他的武息混如乱麻,那黑蛊也在他体内四处流窜,似乎下一秒,就会将他吞噬了似的……
放他自毁也是个法子。
可厉天暖在场,难得的好机会,简小爷自然不放过。
“我们上!”简少堂低低吩咐,立即甩起了一线飞刀,以气控线,天空如数道流星掠过,挽出绚烂的刀花,飞舞着劈砸在南仲昌的虚臂之上,转起了风轮!
此一转,削去了南仲昌不少防护。
天狗怒吼一声,喷出了飓风,这架势,堪比七级龙卷风,狂风卷过的地方,竟也裹来了数片乌云,带动海风流动,海面中形成成附属型旋风,纷纷刮袭掠过。
风力太强,船上的几名护卫不得吩咐拉紧船帆,防止被这大风吹偏了航线。
简少堂见此大悦,扬眉一挑,手下罡风四起,配合着无数把飞刀,将自己的风势与天狗融合,当两道风化作一时,顿觉电闪雷鸣。
乌云骤而密布,黑压压的全聚在了南仲昌的头顶,雷电闪过,对准他的头顶就是一阵猛劈——而他跑到哪里,乌云便随在那里。
暴雨哗然而下,乌云上砸下的竟全是尖锐寒凛的刀子,一点点,一分分将南仲昌身上所有蛊毒护盾瓦解,接着,那刀便全砸在了他的身上。
凌厉的刀芒闪的森寒,分毫不留情,雨越下越大,刀越落越密。
血,快速的在崖上的平地处酝酿开来,雨水冲不破血气,反而使之更加浓郁,蜿蜒成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