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身体一直虚弱,这虚弱之源,便是当年你擅自向我施那超乎你能力的寒武招式不是么?”天凉冷笑,“你所施的招为寒武中,至少九阶才可使用的招式,即使是满阶武者使用,仍有风险,它可封锁他人三日之内记忆,使之永远遗忘,好像人生失了这三日时光一样。
当时你与那杀手见都敌不过我,情急之下,你便使出此招,意图封了我这三日记忆之后,再做打算。可你没料到,会突有变数,令我跌了悬崖。加之你阶数过低,修行不到,所以,才至用了那一招式后,损身损气,令自己身子陷入了常年的虚弱。
这封三日记忆的招式,书上写是无解,但是,那要是在能够运用得当之时。
否则,难保哪一日,又会被揭开,全部被想起。
我想,这也是在我两年后回来之时,你第一时间便来寻我关心的缘由,更多的,是为试探。
当你得知我对那三日事件毫无印象,而又变为了真正无武阶的废物、两年内发生什么事也一无所知时,才算放心,留下了我。其实,将我留在身边,也不过是你为防个变数,若是有变故,能够及时知晓,也处理的更快,更干净而已。“天凉娓娓叙来,凤惜云没有反驳,他低声回道:”我承认,那时年少,太过冲动,做下不少错事,可在我大婚那夜,我向你说谎话,又承认了自己非凤家血脉之事,那是因我……真正想留你,在我身边……你这伪善的话,对我已没用了“,天凉面上多了揶揄,”你知道那大婚之夜我既然会那样拦着前去问你,就必然是已经查到了某些东西。否则你也不会那般用心良苦的等在那里不是么?再者,你若不承认,我只会更不相信你所谓小包子是你孩子的谎话罢了。也正因你当夜如此坦承的认了,才让我有一刻当真的信了。
起初,你向我说的那些话,我至少信了三分,纵使有疑点,可因你曾说出过血莲之事,樊聪又查到过面具人出现在你四王府附近,加之你可以使用蓝玄,我那时也未想起六年前那夜你对我所做之事,心觉献身过的男人只有你,所以在你说自己是包子爹时,也算是有根有据的暂且选择信了。过后再待查证。可不料,不待我去查,你便露了马脚。“凤惜云蹙眉,”马脚?“
“是”,天凉淡道,“你处心积虑,却不觉自露的马脚。”
天凉轻吸一口气,平静了情绪,开始了缓缓的叙述。
“你亲口告诉我说,你是面具男人,也解说了自己身有蓝玄的原因,又说多次袭击想杀小宝的原因,是因怕暴漏血血脉,你将这一切的理由,编的很圆满,也妥妥堂堂。可你忽略了一点,这世上说谎的人,只要编了一个谎话,那便要开始用不同的谎,去圆最初的谎言。如若其中一个被揭穿,那么,便如连环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会纷纷倒塌,真相毕露。
记得我从皇宫抽取五强任务回来之后,正是得知你是面具人的第二日,那时我在酒楼遭人袭击,你恰巧出现救我,说自己得知了我会被沈相刺杀的消息来救我。
可其实,那日刺杀我的人,根本不是沈相的人。
沈相见过我在台上与沈蓉蓉比武的架势,我也与他沈家结了偌大的仇怨,以他沈重任的性子,定然是用大规模多人数置之于死地的刺杀方法,他明知那一个木武高手杀我十分困难,为何还要派这么一人前来刺杀,那岂不是浪费时间,多此一举么?
所以你当日说的话,便是一个谎言,当我想到此,就猜测那日,你其实根本就是一直随着我,伺机出现,证明自己是面具男人罢了。
你救我,若不想暴漏身份,大可着平常黑衣掩面便罢。为何却故意还做面具人装扮,穿着带琅邪宫徽章的衣裳,又任由我揭穿你的脸面,并堂而皇之的说不想沈相怀疑的说辞?
这就像是在特意证实某些曾说过的话似的,十分刻意,欲盖弥彰。
再者,当日君臣宴上,我的手臂在点上守宫砂那一刻,你神情骤然大变,连望我的眼神都大有悔恨之意。在你告诉我君小宝是你孩子时,我便不解,若你与我早有肌肤之亲,应早知道我非贞洁,为何当时会出现那样表情?
这个也是漏洞,你的谎言中,不能弥补的硬伤。
的确,你是拥有蓝玄体质没错。那夜你也告知我,说自己只是在不受控制之时,方能由体内发出。
可惜,我今早向包子打听了,你这样的阶段,只处于玄气二阶以下。而当日树林里救我的男人,最起码也是玄气七阶,不管在控制还是施招方面,你们二人,都是截然不同。
最后一点。
你虽说武气八阶,但身体羸弱,若是真打起来,那定是不及凤傲天的,因为我从前对你太过了解,自然对你的实力也十分明白。依你的体质,最多进入十强,便会被淘汰。而你不但撑了下来,并且在每一场赛事中,几乎毫无损伤,就连北瑜皇族帕丽与你对招,都毫无悬念的大败,并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你!如此这么些变化,从你君臣宴上的表现,到那面具人出现后时间的推算,我猜,那面具人在凤京出现之后,便入了你四王府,他在背后指导你,助你修炼玄气,使你在各方面,功力大增。
而你,根本就不是那面具男人。
现在我想起六年前那三天的事,就更是毫无疑问的证明了我的猜想。这是一个编造的谎言被戳破,那么其他的谎言,也纷纷开始暴漏出疑点,你不会无端说这些谎来骗我,你与那人之间,一定有某种协议,或某种约定,关于我的……
否则,他也不会任由你扮成他,并配合你造出假象来迷惑我。“天凉洋洋洒洒说完,不曾多喘息一声,不曾多变一分脸色,语气平静,坚笃,又有几分震撼的慑人之势。”凤惜云还是默默望着她,许久才道:“若不是这张脸面相同,我当真怀疑,你可是那厉天凉,你从前,是十分好骗的。”
“我想起那三日,最要感谢你妻子沈蓉蓉,因为在我杀她那一刻,她临死前给我的一些话,做了重要的提示”,天凉唇角一勾,冷笑,“不管是因你那时武阶不够而致现在丧了封锁记忆的功能,还是因为你注定了失败的命运。凤惜云,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下的错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