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云望着执笔的西凤皇,内心无数言语翻涌,最后,竟只幻成了一个人的名字。
天凉,你看,我成功了。
天凉,你看,你根本不用等我三年。
明日,明日我就可大婚娶你为后……天凉,我胜了,此时最想与人分享喜悦的那人,竟还是你,厉天凉。
天凉,你看,我是喜欢你的,我果然是最喜欢你的那一个。
程将军府,程策望见那夜空中烽火信号,随即披装挂帅,换上一身戎装。
他快步走到自己密室中,转动画后隐秘机关,拿出墙壁中暗各中置放的锦盒,小心翼翼拿起,放置桌上,眸色一定,打开来,去拿那自己一直悉心守着半刻不敢丢的兵符!
当他手拿起兵符,正要往怀中踹放之时,只听耳边哐当一声巨响!
一把大刀,隔空而落!
刀锋带火,那速度快极,甚至快过在他惊讶之余,根本来不及闪身去躲,在他退步之时,那骇人的大刀立即又随火武而起,由下翻转,咔擦一声,转砍至他右臂——木屑飞扬,血腥喷溅。
他的手臂连带着整张桌子,全被大刀砍断,手臂落到地上,兵符弹飞,落入了一张素白纤细的手内。
程策闷哼一窒,瞬间未感疼痛,抬头定睛望去,竟见自己右臂被这快至骇人的招式斩下!
他顿时双目充血,扶住手臂惨叫一声,倒退数步,望着那如鬼魅闯进屋,扛起大刀的女人。
“你……”目色斥满疯狂的怨怒,程策一字一字带恨咬出那名字,“你……厉!天!凉!”
“程将军当年与沈重任合谋,令我厉家蒙受不白之冤,强抢般接下我厉家十万军马兵权,如今要你常常兵符被人抢走的感觉,如何?”
天凉抓起那兵符,笑了笑。
她险少用大刀,不顺手,所以只砍了他半只手。
“程将军”,她将刀拿在手中晃了一晃,晃了满屋寒光,“这些年来,程将军一直乐此不疲的在江湖中重金买通杀手,寻我家兄踪迹并进行暗杀,真是对我厉家费心又费力啊!”
程策以点穴止穴,望着她手中强抢去的东西,脸面大怒,“你以为独身来我府邸抢兵符,还能全身而退么?”
“独身?”
天凉冷冷一笑,横刀一射,将大刀射在了他的脚边,震的大退几步,复又笑道,“睁大你的狗眼往外看看,门外都是谁的人?”
程策向外一看,只望见那院中立着黑鸦鸦的人群,纷纷都是陌生脸面,那些人,神情森冷,杀意涔涔。
那带头之人,紫袍着身,一身的邪魅肆意,坐卧在石桌之上,眸带揶揄嘲讽,“程策,本王来了很久了,你却迟迟不来跪迎,该当何罪!”
“三……王爷……”程策面色铮然大变,不可思议看着那月色下不敢直视的冷傲男人,自言自语摇头,“你明在江城被困魔教堂口,就算再快今夜也不可能赶回来……”
天凉无耐摇头,“凤傲天,你看看你西凤的臣子都笨成什么样了,当反臣都这么失败,我看,你以后,还是清一色把这些废物都换了吧!”
计不显毒,兵不厌炸,可惜这计策讲究的是个速度,而不是个狠毒,拿来对付这帮人,还真是没什么快意恩仇感。
风傲天朝她挑眉,跃下石桌,负手前来,月下尊贵紫袍浮动,那指间已缓缓聚了寒息,“你看不上,本王现在就来清理。”
天凉瞪他,“又往我身上扯!”
“本王可是一听你被擒的消息便及时赶回来了”,凤傲天朝她笑起,“并且没与你有任何书信联系便能猜得你全部计划,难道这不是所谓民间所说的夫妻之相,心有灵犀么?”
天凉无语,抬手扬了扬那兵符,出院翻身上马道:“大军临京,必须以此令符挡之,这里有劳三王爷费心了,咱们皇宫再见。”
凤傲天沉着目光盯着天凉,没有说话,以表默许。
待到她消失于程府之后,随即将手间青寒之光扩大了,望向那程策,一击迎上。
程策自然不甘就此丧命,随即迎挡之,濒死反抗。
可惜事已定局,一人难抵千军。
程策被凤傲天一记寒击之后,便被精兵围堵,活捉上匣,扣上了锁链,成为了阶下囚。
“入宫。”
收拾了残局,凤傲天跃马,朝后下令。
铁骑精兵随之听令入宫,其中一位王府亲信上前,悄言低声谨慎道:“爷,需要属下去将兵符追回来么?”
凤傲天摇首,“随她去。”
亲信劝道:“爷,厉小姐曾与四王有过一段情,这个您心知肚明,为何还如此放任厉小姐拿走如此重要的兵符?万一……您不怕她临时倒戈于四王对我们不利……”
凤傲天眸色深沉,谙语笃定,“沈相死无全尸,沈蓉蓉惨死丞相府,丞相府邸烧的瓦片不留,程策当年不过搀了一脚做帮手,便被一招斩手,这是伤过她及厉家人的下场,那么你觉得,凤惜云呢?”
亲信一怔,不再言语,低头说道:“爷说得对,是属下唐突了。”
凤傲天架喝一声,快速朝西凤皇宫奔去——凤惜云,从舍了一颗金玉好棋,而去选一堆破铜烂铁时,就已注定败阵。
不,他不该将她称为棋,也不能。
凤傲天唇角一勾,摇首而笑。
她是一个值得你倾覆全部,却又能给你全部的女人。
天凉出了程将军府,望了眼随着自己的几个暗部人手与山贼,随手抓起一个身子矮瘦的提上了马,“随我去阻军。”
那小山贼一惊,看她一眼,神色惊慌。
天凉道:“要不了你的命,劳你做些小事罢了。”
说罢命剩余人手回山寨与厉天啸会和后,立刻策马狂奔向凤京郊外大兵驻扎之地。
天凉奔的脑门沁汗,终于在大兵入京之前,挡住了校尉领兵去路。
大军压境,兵器足全,天凉一出现,立即全军戒严,领军校尉勒马便喝:“挡路者何人!”
“皇上亲令,命尔等不可在向京前行一步,速速前行至京城十五里外剿灭隐驻已久的意图不轨侵京营兵,不得抗旨。”
天凉厉声一喊,果见那校尉脸色起疑,反问道:“程将军明言今夜有反军袭宫,命我军进京护天子,你又为何说要我们去十五里外?敢问程将军何在!”
“程将军判国通奸,已遭处决。”
天凉一声冷笑,抬手,亮出了兵符,“兵符在此,军令如山,谁敢擅犯,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