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说,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沈蓉蓉脸色发青,颤着唇说不出言语。
“施一个诱敌小计,引沈老贼入寨,瓮中捉鳖”,天凉话语落下,指尖闪过,多出了一条细丝,“怪只怪你爹爹自负聪明,将丞相府人手全都换去了送死。”
天凉嘴角一凛,“方才说的很好,完美的计划里,不容许有瑕疵,那么今日,做你的死期,正好。”
“你若敢动我,惜云他定不会善罢甘休!”沈蓉蓉愤怒的嘶喊,即使有着惧怕,仍是言语乖张,“你若碰了我,惜云以后一定会为我复仇,也一定不会饶了你,你即使再想回到他身边那也只是不可能的,他会活埋了你,杀了你,要你……”
话语,戛然而止。
萦萦细丝上,挂了一排血珠,溅落在地上。
一式封喉。
一招索命。
天凉闭着眼,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很痛楚,半晌,才蓦的睁开眸,站起身,将那细丝扔在沈蓉蓉脸上,面上没有半分动容。
凤惜云……你原会对我这般绝情是么?
望着沈蓉蓉,她撇了撇嘴角,走了出去。
被她侮辱的人,可以活着,可侮辱她的人,一定要死。
该杀人的时候,她从不手软迟疑。
天凉冷哼而去,洁白的靴上,不曾沾染半点脏污。
冥顽不灵的愚人,求饶与挑衅的时机都分不清,留着这狗命做什么!迟早是死!沈蓉蓉,活的够久了。
看也不看沈蓉蓉尸体一眼,她跨出大步,走到了门外。
此时,暗部五人分别由他处疾奔而来,低头回语,吩咐,“大当家提到的东西,已全部到手。”
“点火。”
天凉冷言,望着这聚集着多年黑暗迫害过多少条性命的宅子,不加迟疑下命,“把这宅子给我烧了,烧干净,寸甲也不许留。”
“是!主!”
天凉纵身一跃,腾上屋顶,望着那皇城方向,薄唇一抿,朝另一方奔去——
今夜,西凤皇睡的特别不踏实,夜间多次被噩梦惊醒,浑身盗汗,这已是他第三次惊醒了。
他坐起身,方才准备吩咐宣太医之时,外立有内侍前来相报,“皇上,四王凯旋而归,特来觐见。”
西凤皇虚弱间,只感困惑,轻咳一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他怎会这个时候要见朕?”
内侍也不好作答,弯腰问道:“奴才速速去请太医,皇上,请四王爷进寝殿来么?还是像从前一样阻回……”
“罢了”,西凤皇顿了一刻,花甲容颜微微一叹,“要他进来罢。”
多久,似是许久了,除却他前些时日病时昏迷,知他前来探了多次,其余,久至他连自己也记不清,没有与这四皇儿认真谈论多言过了。
多年前的往事,早已过去。
这孩子性子温雅善良,近日又进入武招前五强之内,他许是,对曾经良妃判敌的罪名太过在意,对这孩子,也太过冷淡苛刻了。
四皇子凤惜云踏入大殿,直达内寝,跪匐在地后,恭敬行礼:“父皇。”
“惜云。”
西凤皇唤了一声,坐在龙榻上,招了招手,“你过来,坐下,陪父皇说说话。”
凤惜云起身,抬眸望向那自己从不能觊觎靠近的龙榻,想起其余皇子们曾都待过的榻,忆起那些都曾趴在父皇膝间欢笑撒娇的优待,身形不自觉微震,勾头前行,坐在了龙榻边缘,“儿臣诚惶诚恐。”
“今夜已无倦意,你陪父皇下盘棋罢。”
西凤皇吩咐沏了茶,啜饮一口,和蔼道,“跟父皇讲讲,你破那蛮夷之族大劫而归的策谋,如何?”
凤惜云眸光几分仓皇闪过,低下头道:“是,父皇听儿臣一一道来。”
面色略染着苍白,神情极力隐忍着看似一副平常。
他缓缓慢慢说着,眼角望向窗外沉重的夜色时,长袍下的手,不禁握成了紧拳——此时动摇,将一无所有。
凤惜云,不成功,便成仁。
你,不能停!
黑风寨头。
沈重任带了丞相府兵马运着粮草和成箱的银两隔湖立在了山前,队前一人上前,高声喊喝:“黑风寨头领何在?”
山圈回声四溢,就连水声都平静的连波纹不起半分。
“黑风寨,头领何在?我等无恶意,特照尔等要求带粮草银两前来换人,还不速速出来接物!”
又喊几声,仍是只有回音,四周静谧。
上头阵喊声之人心生奇怪,转身朝沈重任报道:“大人,这黑风寨无人应声,态势诡异,小的担心……可别是内有计策……”
沈重任面色一沉,心下也起了几分戒备,他环视四周一圈,忽见的顶端寒光一闪,不禁脸色大变,高声命道:“退!马上撤回京城!与程将军会和!”
有埋伏!
“沈丞相,怎么刚来就走,这会显的我们黑风寨待客不周的。”一声轻佻由上方发出,那声源竟不是从对面传来,而是上方的树林中!
“要走,也要看看小爷我答不答应!”
男人从树上直起身子,一口吐了唇角嚼着的草根,挥手下令,“搭弓,准备!”
丞相府人马大慌,纷纷朝上看——只见他们身在地方正处十几颗葱郁的苍天大树包围,而那树上,全都蹲满了拉弓准备的弓箭手,而带头发号施令之人,正是那传闻中行为古怪刁钻的黑风寨二当家,简少堂。
沈重任面不改色发问:“老夫完全遵守告示要求带东西前来换人,亦无心攻寨,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无心攻寨,可我们有心擒你啊!”简少堂嗤笑,“老东西,活到这把岁数了,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出来,白活这么多年了浪费多少氧气资源呐!”
沈重任一听顿时明白,沟壑遍布的脸上激了一层怒意,“你们竟与那厉家女人是一伙的!她竟敢公然与山贼勾结,对抗朝廷!”
简少堂懒得跟他废话,出口便令,“射!全给我照着这老贼射!”
一时间,由顶端上空无数短箭射下,丞相人马慌乱大躲,抬剑挥挡,以盾躲挡,甚有钻到马匹腹下躲藏的……
短箭上全涂有迷药,沾上半分渗入血液,毕竟即刻昏迷,陷入险境。
沈重任此时身间风武一起,抬掌在身前起了一层护障,冷冷一笑,“老夫早该看出来你们是一丘之貉,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法来擒我,想的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