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前几日之约,朗月今日早早便在宸佑宫中侯着,等叶谦回来一同去探望前朝太妃。叶谦也早早吩咐宫人下去为各位前朝在世的太妃们准备礼物,好做到一视同仁。殿内有些闷热,朗月有些昏昏欲睡,就在她快要睡去之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朗月急忙甩甩脑袋,起身行礼。来者当然是叶谦。
叶谦抬了抬手,身后随侍的宫人们都恭敬退下,殿中又只剩朗月和叶谦两人。“更衣吧。”叶谦背对着她道。朗月愣了愣,这人还真是把她当随身侍从看了啊?无奈取下挂在屏风上的轻便衣物,又伸手去解叶谦华丽龙袍上的盘扣。脖颈处的盘扣一颗颗松开来,露出了叶谦白皙的皮肤,喉结上下一动,说不出的性感。朗月脸色微红,不敢去看叶谦的表情,此时的叶谦唇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静静地看着朗月手里的动作。叶谦的身上总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似是栀子花与茉莉的混合香气,但又不止于此。这香味绵绵长长,闻之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心。此香名为湍流香,是叶谦的御用香料,淡雅清新,朗月十分喜欢这味道。
“你身上的湍流香是哪来的?”朗月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抬眸问叶谦。“这?我请江湖上的调香师为我特制的。怎么你喜欢吗?”叶谦一挑眉道。“不不不,这是陛下的御用之物,我一介草民如何敢喜欢。”朗月说这,褪下了叶谦身上的外袍,只剩洁白的里衣。湍流香的味道越发的浓郁,此时的朗月顿觉神清气爽心情舒畅。“如此好东西,既能安神还能调节人的心境,我怎么会不想要......”朗月心道。叶谦穿好常服,便坐在床沿等朗月替她梳头,高大的身姿挺拔的坐着,宽厚的背对着朗月。朗月素手一抬,摘下他簪住发髻的金簪,顿时乌黑发亮的发,入瀑布般倾泻而下,湍流香的味道沁入鼻腔。朗月十指灵动,取叶谦一半的青丝,在头顶挽了一个随意的发髻,其余的头发任其披散,墨色的发丝拂过叶谦的俊脸,说不出的魅惑。“啧啧,美人果然是什么打扮都养眼的紧。”朗月看着叶谦笑道。叶谦唇角勾起,拉住朗月的手用力一带,朗月的头便枕在了他的手臂之上,叶谦的一丝乱发还垂在朗月面庞之上。“你!干什么?”朗月气急败坏道。她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没办法挣开叶谦的大掌,除非叶谦愿意自己放开她。“没什么,我看看京城第一美人和我比起来谁更好看。”叶谦狭长的狐狸眼眯起来,唇角上扬笑得甚是欢喜。直到朗月的脸红到耳根子,他方才罢手。
两人踏出宸佑宫的殿们,一众宫人早已备好了各式奇珍异宝要赠予前朝太妃。叶谦上前,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株上好的红珊瑚,通体血红,一看便是上乘之物。一众人浩浩荡荡的朝先皇妃子们住的宫殿走去。跨进殿们,众太妃早已在等候,见叶谦驾临,齐声行礼。“各位太妃免礼,在座各位都是看着孤长大的,都是为孤的长辈,无需多礼。”又是一番的嘘寒问暖,家常便饭,各位太妃都是笑容满面,叶谦退席后都各自散去,回了自个的住处。叶谦只遣走了随侍的宫人,带着朗月单独去了田太嫔的住处。
田太嫔是为叶谦母妃欧阳怡清的贴身侍女,很是忠心,当年贵为贵妃的怡清仙去,田太嫔奉命守在贵妃寝宫內打扫,谁知当晚先皇酒醉,闯入寝宫错把田太嫔当作贵妃宠幸,事后因她对贵妃的忠心宫中人皆是有目共睹,混得了个小嫔妃的位子,着实幸运。但其实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处处被其他嫔妃排挤,说她是:“主子才仙去就爬上龙床...”如何如何的难听。好在她不争不抢,对于别人的评价也毫不在意,只愿在宫中平淡度日,因先皇早已将她抛诸脑后,故她并不对任何人造成威胁,也就留下了一条命活到至今。推门而入,之间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坐在佛像前,双手合十。田太嫔没有回头,缓缓睁开双眼,想要起身行礼。叶谦扶住她道:“太嫔无需多礼。”田太嫔望着叶谦,眼角似要溢出泪来,嘴边喃喃道:“长大了...长大了...贵妃娘娘在天之灵也该放心了。”叶谦见此,心中酸楚,道:“孤记得年幼之时,太嫔常带我出去玩。”朗月看了看叶谦,他面上的笑容温柔入骨,仿佛时光一下回到了从前一般。“对对,那时皇上可爱极了,聪明伶俐,谁见了都喜欢呢。”太嫔也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叶谦命人奉上那株血红的珊瑚,田太嫔见此道:“陛下,这样好的物件什放在我这可是可惜了,我孤寡之身,要这身外之物作何用处。”叶谦不答,转而问询一旁的小侍女:“田太嫔只有你一人伺候吗,他们怎么做事的?”小宫女第一次面见圣颜,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支支吾吾道:“管事宫人虽是待我们太嫔娘娘苛刻了些,本来有三个人要来这伺候,被太嫔回绝了两个,只剩我一人。”小宫女说着,头也不敢抬。“苛刻?灰鹰!”一旁默默无闻的灰鹰抱拳道:“属下在。”“去查明何人如此对待田太嫔。”灰鹰领命去了,田太嫔仍是止不住滑下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