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意安推不开他们,只能拼命的从他们中间挤进去,跪在莫修染身边,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她害怕的手都在颤抖,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出来,“先......生?先生,你醒醒啊!”
“哪里来得小丫头,多管闲事,信不信我们连你一起打?”
那人语气凶恶,鹿意安身子吓得哆嗦了一下,红着眼眶朝他们吼道:“你们一群坏人将先生打成这样,我要报官将你们都抓起来!”
“欸,我说你......”
那人还未说完,人群中不知谁吼了一声,“御前侍卫来啦!大家快跑啊!”
集市的人纷纷奔逃离去,几个壮汉面面相觑,也混在人群中跑了,千寻松了一口气,走上前来,“公主,你再这样抱着他,他不是失血而死就是被你捂死。”
鹿意安这才将他松开,没出息的擦了擦眼泪,“是他们吓唬我嘛!”
“我见你跑上来时也不见得害怕呀。”
千寻和鹿意安一起将他扶了起来,莫修染彻底昏迷了过去,鹿意安力气小,千寻有些吃力。
“我那是一时冲动,我害怕他们真的把先生打死了。”
两个人扶着莫修染气喘吁吁的去找郎中,还好半路遇见千与,她轻松的将莫修染扛在肩上,千寻则是回去取丝绸布料。
郎中解开他的衣衫,青一块紫一块的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甚至还有脓血,鹿意安看得胃里直翻腾,还不等千与赶她出去,自己先跑到到院子角落干呕起来。
千寻来时还带了两个仆人,莫修染伤得很重,即使她们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冷眼旁观。
月亮藏进了云层里,池塘里蟾蜍的鸣叫格外嘹亮,夜里的花香清香扑鼻。
“公主,夜已经深了,我来守着莫公子,你回房睡觉吧。”
千寻轻轻的将睡得迷迷糊糊的鹿意安拍醒,它揉揉眼睛,圆溜溜的大眼里都起了雾气,“可是我担心先生夜里又烧起来。”
“你在这里是守着莫先生还是莫先生守着你?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快回房去吧,我在这里候着。”
空气里有些闷热,鹿意安额前的发丝都黏在了脸上,千寻说:“我让千与去拿桶碎冰放在你屋里,床尾放着的锦衾很薄,夜里有风,不要着凉了。”
“千寻想得可真周到。”她抱着千寻撒娇,千寻笑着推开她,“好了,快回屋里去睡觉吧。”
夜里,莫修染因为伤势严重,高烧反反复复,把千寻折腾坏了,鹿意安在换季时,总会着凉,她想了很多办法,可效果微乎其微,这一来二去,她也养成了即使睡得模模糊糊,也能醒来去观察床上的人的习惯。
莫修染第二日醒来已过了未时,打量了房间半刻才记起这是之前在府邸住的厢房,摆件和物体的位置都没有变。
他立起身时扯到了腹部的伤口,他咬紧后牙,不一会儿额头布满了薄汗,鹿意安端着托盘进走来时,看见他要下床,急忙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过去扶他,“先生伤口未愈,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莫修染脸色苍白,比她第一次在斗兽场见他时更甚,全身都带着病态,给她一种她都能把先生打倒的错觉。
“之前我害得公主受了苦,现在又被公主救了一命,我实在心里愧疚,无脸再待在这府邸里。”
莫修染勉强说完一句话,之后又咳嗽起来,鹿意安学着千寻拍自己那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用手掩面,一阵咳嗽之后,掌心竟有血。
“先生,我马上去叫大夫,你坚持住啊!”
鹿意安神情慌张跑到外面,随便找了一个丫鬟,吩咐她去叫大夫,自己又跑回厢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