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老者便是夏惊言的爷爷,光夏国际董事长夏百璋。
夏家历史悠久,老祖在清朝时就是朝廷重臣,后来经商,其底蕴可谓深厚。如今光夏国际不仅在国内是业界龙头,更是一举进军了国外,在国外也是赫赫有名的跨国企业。
“惊言,我这是为你好,萧家丫头跟你也算郎才女貌,况且你不顾我的反对执意去那什么娱乐圈,这是你该干的事情吗?!你该做的就应该是听从我的话去国外学习,回来继承家族产业!“夏百璋语气愈发激动,似是夏惊言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一般。
夏惊言出生在夏家就注定了他此生都不凡,夏家继承人的称号至今陪伴他度过了十八年时光。
他有天赋,有头脑,夏百璋寄予了他无限厚望。
这是荣耀,却也是枷锁。
他的爷爷,一家之主夏百璋,把他作为带夏家步入巅峰的人来培养,不容许他有丝毫差错。
他童年时多么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人,羡慕那在舞台上肆意发泄的歌手,羡慕那可以扮演不同性格角色的演员。
后来,他长大了,他成为了爷爷眼中完美的少年,再后来,他第一次反驳了爷爷,他也想去做歌手,做演员!
夏惊言的父母跟他相处的时间很少,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却没能给夏惊言一个美好的童年。
人无完人,夏惊言已经被困在名为“完美”的牢笼里太久了,他有权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在夏惊言提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的父母义无反顾的支持他。
夏百璋耐不住儿子儿媳每日的劝解,终是同意了,但夏百璋不打算给夏惊言任何资源,反而还在许多事情上打压夏惊言。他要让夏惊言知道,他的想法是多么愚蠢可笑,让他自己选择回到夏家。
而在那一天,夏惊言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一位正处青春年华的少年应该拥有的笑。
——
夏惊言神色淡淡,他转头看向窗外,干净的玻璃窗上倒影出了他的面容。
夏惊言心中有些怒气,他在练舞室时接到了夏百璋秘书的电话,说夏百璋突然晕倒在家中,他听到这个消息时浸着汗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拿上车钥匙火急火燎地就赶往了夏家庄园。
然而,当他到了家中,夏百璋好端端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病态。夏惊言顿时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气愤。
他站到夏百璋面前,额前的刘海已经被汗浸湿,他的声音非常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爷爷,你这是何苦。”
夏百璋看着他,抬起茶杯浅尝一口,“今天是萧家那小子的诞辰,我打算带你一起去。”
夏惊言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爷爷别老把我当小孩子哄骗。”
夏百璋没有露出心思被拆穿的尬态,仍然老神在在地品茶,“你在我这里从来就不是小孩子,你是夏家未来的继承人!萧家虽然不比我们夏家,但萧家老二萧齐在政界地位不小,你跟萧梦妍多接触接触又有何妨?”
萧齐是鸣炎集团董事长萧国筠二子,是萧家唯一一个从政的人,萧梦妍便是他的独女。
夏惊言没有回话,他站起身来,对夏百璋微微躬身,道:“既然您身体无恙,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过来看您。”
他说完便要迈步离开,夏百璋却突然冷笑出声,对着身后的秘书招了招手,秘书立马走到夏惊言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夏惊言此刻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再是大众面前那爱笑的少年,他冷冷看着秘书,语气不悦,“让开。”
秘书面色为难,不禁退后一步,他对这位仅仅弱冠之年的小少爷有些惧意,但他不敢违抗夏百璋的命令,这爷孙俩难道就不能消停会吗???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夏百璋的声音响起:“你不用为难他,惊言,你要知道我对你做的事全是为了你好。”
夏惊言转过身,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阴影,眸中不含一丝温度,就如童年时那般,他勾起嘴角,说道:“这句话您还要说到什么时候?”
夏百璋表情僵了几分,他站起来走到夏惊言面前,如今的他只能仰视自己的小孙子了,也对,在他心中夏惊言本就该是这样,只能站在令所有人仰望的高度!
“你如果现在不想回来继承夏家,你今天就必须给我去赴宴!”夏百璋驰骋商场几十载,这句话说出极具威慑力。
夏惊言面上不为所动,心中却有了自己的思量。
宴会厅内,童羽认识了不少商界大佬,大佬们也是对童羽赞叹有加。
突然,所有灯光都暗了下去,唯有那旋转楼梯上还亮着一束光。光照在一位少年身上,童羽抬眸望去。
少年身着酒红色西服,薄唇色若玫瑰,肌肤白皙细嫩,秀气的柳眉似箭飞扬,雌雄莫辨的容颜如醇香的酒,美得令人迷醉。他眨眼间,闪烁着妩媚危险的流光,潋滟魅惑,诱尽苍生。
萧国筠面上得意,他这孙子什么都不好,就是长得好!
萧鸣誉打了个响指,灯光亮起,同时玫瑰花瓣也纷纷扬扬洒落下来,一时间大厅内犹如演唱会一般。萧鸣誉扫视了一圈厅内众人,目光在那身着白色西服的少女身上停留了片刻。
童羽感受到这道视线,然而当她望向楼梯上的萧鸣誉时,萧鸣誉已经收回目光走下楼来。
他走到一个搭好的台子上,凑近话筒道:“各位晚上好,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的十八岁成人礼。”
说完,他便直接走下了台,似是很不喜这样说话做事。
萧鸣誉的父亲萧异露出怒色,他正想去找萧鸣誉好好训斥一番,却被他身旁的妻子袁霖给拉住了。
袁霖对他摇了摇头,附在他耳边小声道:“鸣誉好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今天是他的成人礼,就别去了。”
萧异叹了口气,萧鸣誉从小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每次都得他来给萧鸣誉收拾烂摊子,他伸手轻轻点了点袁霖的额头,佯装怒道:“还不都是你给惯的。”
袁霖瞪着他,萧异立马改口:“老婆我错了,是我惯的!”
袁霖这才笑了起来,萧异则是上台为儿子收拾烂摊子去了。
童羽的肩头突然被拍了一下,她下意识转头,便见萧鸣誉站在她身后,脸上挂着笑。
紧接着他像变魔术般拿出了一朵玫瑰花,他先是闻了闻,然后拉起童羽的手把花放入了童羽手中。
“送给你,报答你上次的恩情。”
童羽接过花,顺手插在了旁边的花瓶中,“谢谢,举手之劳罢了,不用在意太多。”
萧鸣誉顺着她插花的动作看去,她的手指还放在花枝上,指甲微粉,修剪整齐,手指很是纤细。
他勾唇,狭长的凤眼微挑,“我是萧鸣誉。”
“童羽。”
“萧鸣誉!咱哥三来晚了!”不属于两人的声音朝这边传来,童羽记得这是萧鸣誉的朋友徐麟的声音。
童羽是背对着徐麟三人的,三人看不到她的脸。
徐麟道:“猜猜我们给你准备了什么?”他脸上激动,看起来比萧鸣誉还要开心上几分。
晏南晏北也是如此。
萧鸣誉看到他们明显高兴不少,却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了一句“无聊”。
三人闻言并未生气,而是走过来拉着他就开始处以“极刑”。萧鸣誉最怕痒,此刻正有六只手在他身上游走。
徐麟恶劣笑道:“看你还装不装。”
萧鸣誉眼泪都出来了,他连忙开口:“停!我猜!”
三人这才停手,晏北好整以暇看着他,在等待他的回答,晏南和徐麟在旁边蓄势待发,如果听不到让他们满意的答案他们就打算继续下手。
徐麟扭来扭头,余光正好看到了童羽,他转过头露出惊讶的表情,“咦?是你啊?”
晏南晏北闻言也是转头,均是有些讶异。童羽对徐麟印象挺好,她对着徐麟笑了笑,又向晏南晏北问好。
几人谈话间,紧闭的大门再度被打开,先走进的是一位老者,这老者众人都认识,正是如今夏家当家之主,夏百璋。紧随其后的是他的秘书,最后走入一位少年。
少年一走进大厅就牢牢吸引住了众人的眼球,他身着一身黑色西装,袖口还有着金色腾云刺绣,肌肤赛雪,黑亮的的头发与肌肤相得益彰,眉宇间透着淡漠,深沉的桃花眼似无底深渊,令人捉摸不透。鼻子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他步履从容,背脊挺直,身上透露着矜贵优雅之感。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