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瑾笙张口欲言,却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半晌之后只喃喃道:“羽哥哥。”那眉眼,那语气确实是她的羽哥哥无疑。
柳慕语深吸了一口气,原来这个男子就是瑾笙口中的羽哥哥,瑾笙认识的男人为什么都长得这么好看啊,她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黎融墨,面上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有好戏看了。
岑希帆率先开口道:“我特意为你准备了洗尘宴,不知可否赏光?”随即又看向柳慕语几人,“各位若是愿意一同赴宴,在下乐意之至。”
舒子羽轻笑,“你为了我还真是煞费苦心,若是拒绝岂不是太浪费你的这般心意了?”微风拂过吹动舒子羽的白衫,男子嘴边噙着笑意,俊逸的脸庞一派温和,柳慕语脑海中顿时浮现‘君子如玉’四个字。
于泽博轻掐了一下柳慕语的胳膊,覆在她耳边道:“一个快成亲的人了,发什么花痴呢?”
柳慕语盯着舒子羽的侧脸,“看看都不行啊?”随即喃喃道:“早知道就不这么早订婚了。”于泽博在旁边顿时黑了脸。
舒子羽看向黎融墨,“这位应该就是云昭国的摄政王殿下吧?久仰大名,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一同赴宴?”问过之后却又不等黎融墨的回答,转眼看向云瑾笙,“可否陪羽哥哥一起?”
云瑾笙看向舒子羽的眼睛,“好。”
舒子羽温柔的笑着,伸手欲牵起瑾笙的手,却被黎融墨不着痕迹地隔开,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眸光中一片刀光剑影,收回目光,舒子羽对黎融墨微微颌首,率先迈步走进船舱,云瑾笙神色恍惚地跟随黎融墨进了船舱。
岑希帆掀开流光溢彩的珠帘,“各位请进。”
几人在桌旁坐定,云瑾笙也已经捋清了思绪,清冷的声音如泉水漱玉,“可以跟我说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吗?”
“抱歉,直到现在才来找你。”舒子羽语含歉意。
“你是该抱歉,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云瑾笙的语气毫不客气。
舒子羽轻笑,“在生我的气?我也是身不由己,缪水族是不允许族人外出的。”
岑希帆接口,“只是不知道这次你出岛是为了办什么大事的,竟让那帮固执的圣使放你出岛。”
“我们圣子一脉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过问了?”舒子羽语气柔和,像是在闲聊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二人对视,一个如清风朗月,一个却是邪魅难测,同样身着白衫,生生穿出两种不同的感觉,片刻之后,岑希帆放松了神色,转眼看向云瑾笙,“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的羽哥哥跟小时候有些不一样了,你的羽哥哥在缪水族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舒子羽皱眉,“岑希帆,有些事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否则会惹祸上身的。”
岑希帆一脸慵懒,“怎么?怕了?”
舒子羽轻笑,“怕的是你吧,那帮圣使如果知道你在这里的情况之后,你说他们会怎么处罚你?你以为你那尊贵的母亲会护着你吗?只怕她自己都是自顾不暇了。”
岑希帆听了舒子羽的话之后,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嘴角甚至扯起了笑容,“事情的结果会是怎样,我们都无法预知,这一切还得看她的决定不是吗?”岑希帆的目光转向云瑾笙,目光里带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云瑾笙看向舒子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看我的决定?”
岑希帆脸上的笑容扩大,那般耀眼的笑却让云瑾笙觉得莫名的心慌,“因为舒子羽就是这一任的圣子,摄政王殿下,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不止是黎融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云瑾笙心里也清楚得很,而其他人却是一头雾水,岑希帆见众人沉默,继续说道:“若是圣女不肯嫁给圣子的话,按照缪水族的族规要关进禁地之中,受尽火烤、水浸之苦,终生不得自由,圣子亦然。”
黎融墨隐在袖中的手不断收紧,却是感觉到一双柔荑覆于其上,黎融墨把云瑾笙的手反握在手中,“这是你们缪水族的事情与我们无干,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离开了。”
岑希帆也不阻拦,舒子羽也是沉默,黎融墨几人便是离开了这楼船。
岑希帆倒了一杯酒递到舒子羽的面前,“虽然不如我们那儿的酒,但是味道还不错,你尝尝看。”
舒子羽接过却是置于桌上,并未饮下,“岑希帆,你在云昭国部署了这么久,终是以失败收场,你还不罢休吗?”
岑希帆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舒子羽,你这般怜悯的语气真叫我不喜欢,刚刚你看到了吗?就算你是圣子,她也不可能嫁予你的,而失去圣女的圣子只能是一无是处,就像关在禁地的那位一样,受尽折磨。”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看看黎融墨跟舒子羽之间的争斗那一定很精彩。
舒子羽站起身,“可是如果我能让她跟我回缪水族,那遭殃的就是你跟你的母亲大人了。”
岑希帆并不在意,“以缪水族现在的状况,就算你把她带回缪水族,没有圣物,又有多少人能支持她?别忘了现在圣使殿是谁在做主。”
“你说的是圣女一脉的圣使殿,缪水族的事务可不是你们圣女一族说了就算的,别忘了还有我们圣子一脉的圣使殿,而且,”舒子羽面上笑容仿若春风拂过,“你怎知我没有找到圣物?”
舒子羽飞身离开,留下岑希帆一脸阴郁,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找到圣物了?怎么可能?
回到岸上之后,云瑾笙恢复如初,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拉着云烨宸买了一盏花灯,走到河边放入水中,微风吹动火焰,似明似灭,花灯随水飘远,混入一片烛光之中,分不清哪一盏才是自己的。
凌皓玟注视着那临水而立的佳人,衣带翻飞,飘逸如仙,只不过她身边已经站了别的男子,他自认比不上的男子,就到这里吧,泽说得对,她对自己来说永远都是镜中月、水中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何必徒增烦恼。自从再次相遇之后,他就发现她在有意地避开自己,她是如此聪慧的女子一定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自己能做的也就是不叫她为难而已吧,刚刚的谈话,他虽听得一头雾水,不过他看摄政王的脸色也明白,这件事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但愿上天不要为难这个如深山泉水般清澈的女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