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府跟知县大人对视一眼,心中均是有了一番计较,摄政王殿下已然跟六公主订婚,传闻中,一向不近女色的摄政王殿下对六公主甚为宠爱,所送聘礼件件皆是珍品,就算是达官贵人也是难得一见。前些日子六公主出宫礼佛,到如今也有些时日了,该不会眼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六公主吧,这女子的年龄、相貌均是跟传言中的六公主相差无几,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吴若絮脸色涨红,却是收起了眼里的泪水,表情甚是委屈,冯冲融在一旁轻声安慰着,吴若絮只是偶然轻应一声,更似敷衍。
“启禀大人,死者身上伤口众多,不过据我们观察,致命的一处是心口上的剑伤,其他伤口是死者受伤倒地之后,凶手补上去的。”
司徒映寒站在吴盟主尸体的旁边,点头表示赞同,“而且这心口上的剑伤是第一处伤口,剑法精准,这一处伤口就足以让死者倒地不起,可是凶手又补上数剑,有可能是仇杀。”
白衣男子接口道:“吴盟主武功了得,能如此轻易伤他的人,应该没有几个。”
云瑾笙陡然开口,“还有可能那个凶手是死者熟悉的人,在受伤的当时,他完全没有防备,才会如此轻易中招,令夫人呢?怎么不见她露面?”云瑾笙蓦地看向冯冲融。
“内人伤心过度,现在在房间里休息。”
云瑾笙意味深长道:“哦,是吗?”
黎融墨轻笑着,如竹林清风,“可曾是发现了什么?”
云瑾笙纤手一指,“那茶杯上有女子的胭脂印记。”
林安风侧头看过,云瑾笙所致茶杯正好在自己的身侧,林安风执起茶杯,果然有淡淡的胭脂印,难道吴海生在临死之间,见过一个女子,亦或者说这个女子就是杀了吴海生的人,可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是男子,这里的女子只有吴海生的两个女儿,还有冯冲融的母亲,可是冯冲融的母亲年岁已老,不可能用这样颜色艳丽的胭脂,而吴海生的两个女儿又怎会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听说魔教的魔女这些日子出现在了这里,会不会是她做的?”人群中有人小声道。
随即众人也是附和,这魔女行事诡异,善用媚术迷惑人心,这件事极有可能就是她做的,其他人越是讨论,语气中越是确信,仿佛这件事是那魔女做的无疑。
林安风心中嗤笑,一个个皆是人云亦云,“你们这么多武功高强的武林中人,却让一个女子来去自如未免也太丢脸了些吧。”林安风的语气中不免有些鄙夷,自然是惹恼了这一帮人,一满脸胡茬的威猛大汉手持大刀指向林安风,“小子,竟然在这里口出狂言,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林安风一脸的不在乎,依旧保持着迷倒众生的微笑,“要在这里打?我倒是无所谓,惊扰了已逝之人可就不好了。”
“我们出去打。”那大汉粗声道。
“看来我今天是要奉陪到底了。”正好他也想见识见识这武林中人是什么套路。
柳慕语担忧地看向在院中站着的林安风,“他能不能行啊?”那个大汉看起来不是一般地壮啊。
司徒映寒对这样打打杀杀的画面兴致缺缺,“放心吧,能从禁地安全出来的人,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那壮汉率先出手,手中的大刀朝着林安风的面上砍去,云瑾笙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刀风强劲,不过果然被司徒映寒说中,林安风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相对于壮汉体型庞大的弱势,林安风则要显得灵活得多,一招一式、衣袂翻飞皆是赏心悦目,颇有一个少年侠士之态。
柳慕语轻叹,“这林大公子简直让人刮目相看啊。”
黎融墨目光微敛,他早已知这林安风不是池中之物,虽然意外他会提出跟自己一起去北方治理洪水,但是他的表现确实不俗,武功也是了得。
抬眼望去,那大汉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反观林安风依旧是面色不改,气定神闲,此时胜负已定,林安风反手一掌逼退那大汉几步,身形一转抽出旁边士兵手里的剑,直直指向大汉的心口,语中带笑,“你输了。”
那大汉狼狈地抹了一下脸上的汗,心甘情愿地抱拳,“输得心服口服。”经过今日这一遭,他才知道原来武林之外更有武功高强之人,以前是自己井底之蛙了。
“爹爹。”拱门处跑进来一个孩子,比云烨宸要小上一两岁,蹒跚着往前,似乎有些吃力。
冯冲融连忙接住那幼小的身影,表情宠溺,柔声道:“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了?奶娘呢?”
正说着,一个妇人模样的人跑了过来,见了冯冲融急忙行礼,冯冲融似乎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跑来这里呢?出事了怎么办?”
那奶娘急忙求饶,言语间甚是卑微,小男孩儿奶声奶气的,“不是奶娘,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想来看看外公。”
“言儿乖,外公睡了,不能陪你玩了,你先跟奶娘回去好不好?”冯冲融耐心地哄着,云瑾笙却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却也说不上是哪里奇怪。
冯冲融跟奶娘使了眼色,那奶娘便是急冲冲地把小男孩儿给抱走了,隐约还可听见小男孩儿的哭声,众人都是心有戚戚焉。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两位大人了,按照惯例要对所有有嫌疑的人一一盘问,也就是说这些江湖中人都要接受盘问,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吴若絮盯着黎融墨跟云瑾笙相携离开的身影,眸光中满是志在必得,如今父亲已死,除了姐夫,自己别无依靠,但是姐夫的心思自己再清楚不过,他对自己觊觎已久,如今自己无依无靠,他必然想要趁人之危,自己这等风姿怎可与人做妾?更何况自己向来瞧不上这个姐夫,要不是靠着父亲的帮持,他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地位。而那个如月清朗的男子,人群中瞥见他的第一眼自己已是倾心,故意买了黏腻的糖糕撞上去,借以搭话,本以为以自己的容貌他必然也会留心的,可是他却异常冷淡,眼睛里只看得下那身旁的女子,眼神盛了满满的宠溺,不过却让自己更加地痴迷,想着若是那样的眼神是放诸自己身上的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