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转入交易圈。
街道上已没了行人，只有些商人们正收拾东西，关闭窗门。
整个世界倾盆大雨，街道俨然成了一条河流。
天色昏暗得犹如傍晚。
王守机坐在马车里发呆。
一旁风行云略带畏惧的离他很远。
车帘突然被某种力道击的飞起一角。
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石头滚落王守机身前。
他眉头微皱，拿起那颗不知是谁丢进来的黑色石子。
触感冰凉，上面还沾着些水渍。
转动几下，王守机发现这颗石头被人为加工的一块平面上，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
目光中小悠也即时调出了一张图片。
王守机将石头和眼睛里图片上的符号重叠在一起。
整个人浑身一震。
“手记的暗文字！”王守机握着石头，掀开车帘钻了出去。
马车外，车夫穿着蓑衣正在赶车，一旁打着雨伞的白羽目视前方，一人一马周围像是有无形的屏障，隔绝着漫天大雨。
“你有没有看见什么？”王守机朝车夫发问。
车夫没有回应。
“白羽大人？”王守机朝白羽呼喊。
白羽也没有回应。
王守机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凉意。
他回头看马车里，风行云依旧卷缩在马车里。
“你们都怎么回事？”
王守机从马车前站起来，赫然发现车顶上坐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吓的他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
定睛一看，车顶之上的那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大雨穿过他的身体，像是一个幽魂。
王守机生怕是自己的错觉，揉了揉眼睛。
“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幽灵般的身影看着王守机说话。
“你是……钱毕大师？”王守机震惊看着钱毕。
我们现在在交易圈的一座可以影响感知的阵法里，我给它取名叫做幻阵。”钱毕点头。
“你不是在黑狱？”
“天降大雨，那些小辈根本就发现不了我在联系你。”钱毕笑道：“而且他们的精力全部都放到别的地方去了，我在黑狱里觉得憋闷，正好找你谈谈心。”
“大你是怎么做到的？”王守机震惊无比：“我该怎么救你？”
“叶无双一早就想铲除藏在凌寒城暗处的我们，我也需要来黑狱确认一些事情，所以……”
“原来你们那日的战斗……”
“算是一场苦肉计。”钱毕看着王守机：“从来都没有轻而易举的胜利，想要打败敌人，就必须要有人为此牺牲。”
王守机脑海里浮现那些倒在血泊里的人们。
“这个小丫头曾经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东西，但皇室的人，不值得相信。”钱毕撇了一眼马上的白羽。
“她其实……”王守机欲言又止。
“圣女已经确认，我们将以夺得凌寒城为筹码，和圣堂进行交涉，”钱毕笑看王守机：“异族大敌当前，我们必须代表所有的平民，将生存的权利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你现在有一件重任在身。”钱毕看向王守机。
“您说。”
“我们会在第三次大雨的时候出手，届时所有凌寒城的隐藏力量都会现身，我们会尝试夺得整个凌寒大阵的控制权，杀死城主和我那个无耻的徒弟。”
“但即便目前敌人已经放松警惕，我们仍然有很大的失败几率。”钱毕看着王守机：“你要带着圣女离开凌寒城，只要神圣血脉留存，人类就还有最后的一线生机。”
王守机看着钱毕，他几乎要告诉这个老人，原神已经被自己的手机给吞了。
“快问他暗文字的事。”小悠在王守机脑子里提示。
“钱毕大师，你留下来的手记……”
“手记后面是我最近这些年研究的一些东西，我不希望它跟着我一起埋葬，所以想让圣女带在身上，如果于府主看见便会明白。”
“能不能告诉我那些暗文字的意思？”王守机连忙发问。
“你？”钱毕微笑看着王守机：“你可知光是那前面的东西就耗费了我两百余年的精力，你一窍不通，便是知道了暗文字的意义，也没办法理解手记上东西。”
马蹄声落，车辆渐行渐远，大雨也渐渐势微。
小悠在脑海里给出一个白眼。
王守机看着老人一脸鄙夷：“你在以貌取人？”
“雨势小了，马上就要离开幻阵范围，你一定记得，在第三次大雨前，带着圣女离开这里。”
钱毕摇了摇头，声音渐渐淡去。
“钱毕老头，你回来！”王守机愕然看着钱毕渐渐消失，连忙对着他大吼：“你这绝对是对我的藐视……”
……
王守机浑身一颤，在马车里惊醒。
车外是清晰的风雨和马蹄声。
风行云在马车后面看着自己。
王守机握了握手，刚刚抓在手里的黑色石子莫名其妙消失了。
王守机左顾右看，甚至站起来在马车里跳了几次。
“……”小悠在王守机的视线里打出一串省略号。
“钱毕只用幻阵迷惑了你的五感，主人……”
回想起刚刚的诡异一幕，王守机长出一口气。
小悠随即调出阵师手记的模型。
一块微小的局部被异常的光芒点亮。
“我们就是在这个范围被钱毕驱使的幻阵迷惑，”小悠又迅速将阵师手记的模型拉远，变成一个整体。
“此处距离中央尖塔以及坐标重叠的黑狱有五公里距离，按照幻像和现实中雨势变化判断，我们和钱毕的‘通讯’是即时的，对方通过芥子影响人类对外界事物的正常感知，这已经脱离了全息投影的视力欺骗，是更高级的神经控制。”
王守机震惊无比。
“那他岂不是可以控制一个人做任何事情？”
“目前仅涉及感知，并不能影响到大脑的决策系统。”小悠道：“如果这种规则提升到你说的层次，那应该只有这个世界的神才可以。”
王守机脑海里灵光一闪：“这或许便是人们所谓的命由天定。”
“根据目前意识的相关记忆，地球环境由于缺少芥子，没有神灵能够长期生存，所以应该没有类似命运的逻辑，不过，这次的发现，对我有一定意义。”
“？”王守机在脑海里发出疑问。
“请主人尽快解决暗文字的技术问题，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律，第三次大雨，会在十天之内开始。”小悠的声音渐渐淡去。
“哎……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跟那老头一样……”
王守机在脑海里发出无数个省略号。
“迂！”车夫的声音响起，马车骤停。
“那位神使大人，是不是也在马车里？”叶寒心的声音响起。
王守机掀开车帘。
眼前是一片奢华的宫殿建筑，叶寒心正打着伞站在前庭门口看着自己。
“音无异被派去西方大陆调查异族动向，已经失去了联系。”叶寒心看着王守机和白羽。
王守机跳下马车走到叶寒心面前。
白羽给车夫使了个颜色，车夫拉着风行云驶入行宫的庭院里。
“一个音无异便让你变得鲁莽？”白羽的声音冷冷响起。
“情况有变，凛冬盆地出现强大异族的踪迹，已经有十几座村庄发来示警，父亲已经带着城中高手冒雨出城，你们不是想要救出钱毕？这是唯一的机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