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使守大人,你们这群妖魔鬼怪,还不速速前来受死!”
锄头手拿一柄木剑,站在七八个小子身前,对峙着五名带着面具的孩子。
“守大人,我们知道你很厉害,可是今天轮到我们演坏人,就一定会将你打败!”
带着面具的五人发出一阵‘坏笑’,有人两手抓着柳条狂舞,有人将血狼皮披在身上,模仿着那些‘怪物’的嘶吼。
“圣女是我们的,守大人,你还是放弃吧。”
“不……可……能!”锄头一字一句铿锵道。
身后七八个同龄人也都齐刷刷拿出了木棍盾牌一类的‘武器’。
“为了荣耀而战!”锄头呐喊。
孩子们也都纷纷大吼,朝着带面具的五人冲了过去,顿时木棍交集,两拨人混战一处。
由于人数悬殊,带着面具的五人节节败退,眼看着便打到了村口。
麦香村周围被一人高的篱笆包围,只有村口有出入的道路,一旁还有值夜的草屋,以及一座简易的瞭望塔。
通常遇到这群玩疯了的孩子,屋子里和瞭望塔值守的人们都会出来驱逐,并再三警告他们不能离开阵法范围以及单独出村。
可今天却很平静。
一群孩子甚至都已经在瞭望塔的木梯上跳来跳去,飞檐走壁,都不见有人出来阻止。
孩子们也乐得其所,村口对于他们来说是块新鲜的战场,玩起来分外过瘾。
“啊……”
跟锄头对打的面具男孩发出一声惊呼。
“锄头你流血了,我……”男孩惶恐检查自己手上的棍子。
锄头用手抹开脸上的血迹,才看到手上有一抹殷红。
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所有孩子都停止打闹,担忧的围住了一脸血迹的锄头。
“大虫子你伤人了?”
“我没有啊……”面具小孩委屈的摊开手。
“锄头你流鼻血了?”
“你见过鼻血有流到脸上的吗?”
人们纷纷担忧看着锄头。
“没事吧?”
“是不是早上没喝圣水,病了?”
就在一群孩子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又一滴血水出现锄头脸上。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锄头丢掉木剑,抹掉鲜血,伸出被鲜血染红的两只手。
所有人跟随锄头缓缓抬头,看见瞭望塔底部赫然有一片殷红,有血珠在缝隙里凝聚,眼看又要滴落。
“大虫,你爹……”有人对着面具男孩低声道。
锄头跳出瞭望塔,一群孩子在塔下抬头仰望。
什么也没有看到。
静下来后,却听见一阵翅膀的扑扇声,还有某种尖锐物品击打木板的诡异声响。
有胆小的孩子捂住嘴巴后退,带着面具的男孩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今天……我爹……在上面……”
“会不会……”
“吃人怪!”
“啊……”
孩子群里发出惊呼。
锄头跑到墙角,捡了块石头丢上瞭望台。
石头落在瞭望塔里发出一声闷响。
一只乌鸦突然从里面振翅飞起,在惊慌四散的孩子们头上盘旋一圈,悠悠朝着村外飞走。
证明了上面的响动不是恐怖怪物,孩子们依旧面色凝重。
“锄头,你胆子大,你上去看!”
孩子群里有人唆使。
所有孩子们都点头附和。
锄头看了看地上抽泣的大虫,咬牙点了点头。
“你们带着大虫躲远点,如果有危险,立即回去通报。”
三五个孩子随即将地上害怕的大虫扶起来,面具掉下,锄头看见他泪水鼻涕糊满了脸。
锄头看了看手上的血迹,深呼吸壮胆,爬上了身边的长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向上。
孩子们也一步步后退。
甚至锄头不小心滑了一脚,也会让他们惊呼出声。
离瞭望台越来越近,锄头的呼吸里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心跳加快。
双手颤抖!
可脑海里又浮现起王守机和自己逝去的父亲的脸。
“英勇!不畏牺牲!”
锄头大声喊出骑士的精神,咬牙闭眼冲上瞭望台。
风在耳边刮响。
锄头缓缓睁开眼睛。
只一眼,锄头便面色苍白,肚子里开始翻涌。
大虫的父亲扑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露出的一张侧脸被刚刚那只乌鸦啄的快要分不清到底还是不是脸。
锄头手上一软,整个人朝着瞭望塔下倒翻了过去。
天旋地转!
在地上十几个孩子的惊呼声中,惊险的单脚挂住了木梯。
脚从鞋子里滑落一寸,又引得孩子们倒吸一口凉气。
石头擦掉额头冷汗,咬牙从木梯上翻身而起,双手紧抱塔上的柱子,看到了横梁上挂着的警钟。
“锄头,我爹他……”大虫朝着锄头大吼。
锄头咬牙,没有说话。
迈过大虫爹的尸体,踩在血泊之中摇响警钟。
一阵急促的警钟声随即响起!
远处农田里劳作的人们惊慌抬头,纷纷丢下了手中农具朝着村子飞奔。
村子里草屋的门纷纷推开。
青禾,于廉,还有村里其他人纷纷朝瞭望台望去。
牲口棚里的动物们都跟发狂了一样四处乱窜,发出一阵阵嘶吼。
唐浩松开了夹着铁块的夹子。
王守机吃力举起的大锤也没有落下,从手中滑落,掉在身后的地上。
“有敌袭!”
……
无数血狼从茂密的荒草中冒出头。
一根根藤蔓从田地的泥土里窜出来,像是来自地底的恶魔触手。
有奔跑的村民被绊倒,随即被快速刺来的触手穿透带起,在天上诡异的甩动,鲜血雨般洒落,不断溅落在那些惊恐奔跑的村民身上。
几十个男男女女惊声尖叫,朝着村子狂奔,不断有人跌倒,四肢并用疯狂的爬起来,被泥土沾染的脸上满是恐慌和癫狂。
不断有人在身边倒下,死去!
沾血的触手不停穿过一个个村民身体,眼看着还在狂奔的村民已经寥寥无几。
原本生机勃勃的农田里,瞬间变成了一片血色地狱!
远处山丘。
一只乌鸦落在琥珀肩上,嘴上还叼着一块碎肉。
它仰头便吞了下去。
“看来白袍的计划出现了一点小疏漏,”琥珀冷笑:“不过影响不大,最多也就能跑掉十几个肥料而已。”
啸天看着农田里接连倒下的一具具‘肉体’,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只是凡人,仅有三五个修士反抗,却根本不是绞杀藤的对手。
“哦,对了,你好像是不杀凡人的。”琥珀惊讶捂住嘴,带着残酷的笑意看向啸天。
啸天面部抖动,脸上浮现一抹厌恶。
“果然,那些人类的当权者,才是最可怕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