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你,不舍昼夜,生,不同襟,死,也要同穴。
我的生活一直都是一陈不变的死寂,我的家庭甚至是家族都是以一种近乎于疯狂的病态在生存和延续着,关系复杂胡乱,彼此冷漠却又为了利益不得不彼此依靠,唇齿相依却又相互算计着,用尽一切办法来鲸吞蚕食对方的一切。
这种相处模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个家族和别的家族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个家族喜欢收养孩子,近乎于病态的喜欢,只是那些被收养的孩子存活的几率很小,小到卑微。
他们需要出类拔萃冷血无情的人来发扬壮大这个家族,所以那些精挑细选的孩子一进来便免不了一场厮杀。
我是幸运的,因为我不是收养的,可是我依然得不到温暖的爱,因为我父母是因为某种需要而联姻的,没有感情,只是为了彼此的利益,他们互不干涉甚至彼此算计,所以从小我便没有任何的感情,不会爱,不会怜悯,不会同情,有的只是近乎残忍的冷血,这正是我父母所希望看到的。
一切都按照陈旧的模式机械般的运行着,我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藐视众生一般的少爷,只是渐渐的在那群被收养的人中有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叫吉姆的男孩每一次都能幸运的活下来,渐渐的他可以和我们一起生活。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和我有什么关系?哼,只要被收养人能够杀掉所以的人,那么他就可以进入我们的家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可是他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卑微的工具而已,我一直以为我的出生,我的身份和那些人是不同的,我不会沦为工具,我是并且只能是运用工具的人。
我以为我都能想象的到我下地狱时候的场景了,只是没有想到,后来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以为一个女孩的出现。
那个女孩叫做蓝羽,一见到她我觉得我的灵魂都被一种叫做圣洁的东西浸染了,天使的眼睛是一种华丽高贵的黑,带着一种奇异的暖,不像我是一种脆弱冰冷的蓝,永远都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虽然带着挥之不去的忧伤,但是她仍然像像天使一样,纯洁的不敢让人直视,我甚至听到了自己蹦蹦的心跳声,嗓子忽然干干的,心中弹指间萌生了一种叫做占有的渴望。
我敏锐的感受到还有炽热的目光在盯着那个女孩,我抬头一看,发现是我那个父亲和那个约翰也在贪婪的盯着那个女孩,我心里觉得很恶心,他们的这种目光对那个人间的天使是一种肮脏的玷污。
天使也感觉到什么,有些紧张,我正要走过去,忽然我母亲走了过来,轻视的看了看天使,走到我父亲面前用一种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讽刺的说:“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悠着点,我觉得她经不起你的折磨。”
还没有等我父亲说什么,我母亲看看在场所有人的反应,像看小丑般环视一下,最后对我说:“约翰,你有兴趣照顾她吗?”
我的行动先于我的意识,绅士一样的走到她面前,对她说:“天使,我可以照顾你吗?”
在那种场面下我知道天使别无选择,于是我顺利的牵起她的手。
当我牵起她柔若无骨的手时,我觉得生命中的第一道阳光照在我的世界里,让我那种几乎与平淡灰暗的世界有了色彩和温暖,时间仿佛都定格了,我觉得我像是一个王子,小羽怎时那个公主,我们马上就会开始我们幸福的新生活了。
我傲慢的看着志在必得贪婪的父亲,看好戏一般的母亲,以及眼神中已被嫉恨完全扭曲的约翰,我温柔的带着天使离开了。
“姐姐,你叫什么?”我装作一脸无害的问着天使。
“蓝羽。”天使的声音很好听,像来自天堂的声音。
“蓝?哪个蓝?蓝色的蓝吗?和我眼睛的眼色一样吗?”
天使点了点头,可是眼神中仍然浸满着浓浓的哀伤、担忧还有恐惧。
我第一次用手掌的温度去温暖着一个人,一个我想呵护的人,小羽的手有着湿润的凉,但是让人很心安,像是一块温润的玉。
小羽的房间就在我房间的隔壁,也许是我善于伪装的天赋很好的隐藏了我内心的黑暗,骗过了小羽,也许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小羽别无选择,小羽慢慢的只愿意和我呆在一起,我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飘飘然的生活在天堂里。
小羽,你是上天派来救我的天使吗?让我看到一望无际的黑暗中看到天堂的暖暖灯光。
慢慢的我知道了小羽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韧的善良女孩,天使一般将爱的阳光洒满我黑暗的心,小羽非常聪慧,像是一个充满秘密的宝藏,我总是能在她身上发现让我痴迷的地方。
小羽一直把我当弟弟,在生活上给我照顾的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我那颗充满渴望心慢慢的安静下来,我想和小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不是基于****的渴望,是基于爱情,纯净至极的爱情。
小羽告诉我她的名字是宫商角徵羽中的羽,是一种中国古代的音律,我要她也给我起一个名字,她想了想说就叫蓝商吧,蓝商谐音是滥觞,意思是河流的发源地,现在虽然还很渺小,但是将来一定可以强大起来。
名字是什么我无所谓,只要是小羽起的,和她有联系就好,蓝商蓝羽,多般配的名字,天生注定的一对恋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羽对我完全的信任了,我也知道了小羽哀伤和恐惧的真正原因,小羽的母亲去世后她的父亲娶了一个女人,小羽的继母将小羽卖到这里,小羽一直都想伺机逃出去。
我告诉小羽,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也一定会逃离这里,我也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和她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永远在一起。可是我不敢明目张胆的告诉她,我知道她一直把我当作弟弟,我怕我的表白会吓到她。
我们经常幻想怎么样的逃出去,我们都知道我们过于稚嫩,力量过于弱小,是对抗不过我家族的力量的,小羽甚至说要挖一条地道,每一次幻想结束之后,我们在短暂欢喜之后都会陷入巨大的失落之中。
我一直在找机会,为逃离积蓄力量,准备条件,可是百密一疏,忘记了身边的敌人,也许是自己过于自信过于轻敌,也许是因为他们看到我和蓝羽的关系让他们产生危机感,也许是他们在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中看出了破绽,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动手了。
出事之后我才明白出现的那个转机是他们设的一个圈套,可是那时幼稚的我却一头扎了进去。
在得知那个绝好的消息后,我兴冲冲的想冲出去,小羽像是有什么预感似的,像着了魔一般的一直阻止我,我忍住心疼生硬的掰开了她的手,这是我唯一的机会,目前为止唯一的机会,我不想在等,我等的很不耐烦,很不耐烦。
我安慰着小羽,我很快就会回来,可是小羽止不住的害怕,请求带她一起去,但是我觉得两个人目标太大了,即使对那两头狼放松了警惕我依然还是担心着,我不能失败,我和小羽的未来不容许我失败,所以我硬下心来转身就走了。
那是一次我一生中最为悔恨的一次转身,做的最为失败的一次决定。在以后无数个无眠难捱的夜里我在辗转反侧中终于明白。有些人,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一个转身,一个松手,轨迹全部改变了,一次转身便是一辈子的错过。
我转身后听见小羽低声的抽泣心里便揪了一下,心烦意乱的厉害,回头偷偷的看见小羽双手抱着膝盖,我知道这是一种人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我甩开一切的烦躁不顾一切的走了。
小羽这么依赖信任我,我不能让她失望,我要向她向所有人证明,我不是一个小孩子,我有能力做她的男人,我有能力保护她一生一世。
到了之后我才感觉有些不对,处处透着诡异,心里觉得不好赶紧用了一招金蝉脱壳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回来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斑斑,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接着才感觉到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大脑里,眼前有点黑,耳朵中都是尖锐的嗡嗡的杂音,可是理智告诉我,我不能倒下,我要找到小羽,小羽需要我,我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发了疯一样,最终才在佣人的战战兢兢中知道小羽去了医院。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的心更沉了,如果不是生命危在旦夕是肯定不会去医院的,家里有最好的医生。
不会的,小羽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疯了一样的飙车飙到了医院,终于看到了小羽,在一股消毒水中小羽的左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虚弱的闭着眼,像是随时都会离我而去一样。
看到满不在乎的父亲和吉姆,我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说着:“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给我说清楚。”
可是他们对我却是轻蔑的一笑,“如你所见,约翰,我们想她了,想让她成为女人,只可惜差了一点,不过没什么,下次我们一起。”吉姆那张丑恶的脸邪笑着,吐着最肮脏的话。
我一拳打过去,力气之重,速度之快让那个身经百战的吉姆都躲闪不及,吉姆吐着嘴里的血,满不在乎的对我那个父亲说:“你看,我就说一定要把他调开,现在你相信了吧?”
而我那个父亲,不,现在我情愿叫他禽兽,开口道:“约翰,不要过于高估自己,你之所以现在能够像个人一样的活着,只不过是装过你的瓶子恰好还有一点可以利用的价值,否则你以为你还能过上现在的生活?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逆子吗?
你错了,你有很多的兄弟姐妹,只不过他们不够幸运,没有一个好瓶子装他们而已,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够活着的资格,没有在那场拼杀中活下来,所以他们和那些人一样,只有死亡这一条路,你现在还有用但这也不能成为你的护身符,不要染指我看上的东西,我可以赏给你但是你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够格去争去抢,连逃都没有资格。”
我的血液当时一下子就冷了,在急速的逆流着,我看见吉姆不屑的眼神终于知道了什么,可是我一向冷傲惯了,他们以为他们能够制服住我吗?好笑。
“你们不敢对我怎么样,”我冷笑着,“暗的根基早已经腐烂,已经到了离不开金支持的地步,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可是我有金的秘密,母亲早就给了我,否则你以为为什么我有胆量有能力筹划所有的一切,不要激怒我,暗现在的情况你我都知道,至于这个野种,我还真没放在眼里,所有他在我面前没有说话的资格。现在我想警告你们,也不要试图激怒我。”
看着那两个禽兽凶狠的表情尤其是吉姆气的脸色苍白的脸,我觉得一种快感涌入心头,“当然,我也知道金现在也不能离开暗,可是如果激怒我,我会玉石俱焚,你们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这两个肮脏的东西。”
“约翰,你连金也不在乎了,那么生你的那个女人呢?”
“诚如你所说,她只是一个瓶子,如果谁要是激怒我,我就,哼。”我笑着,像个王者一样,直到他们转身。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内心已经残破的不成样子,虽然我早已无情冷血可是至少还有一点冷傲,可是知道这一刻才知道我也是一个笑话,一个所有人都不愿启齿的笑话。
我看着昏睡的小羽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着我要变强我要变强,我要变得最强最强。
小羽醒来之后,我觉得她的眼睛中有什么已经熄灭了,现在才知道那是一种叫做信任的东西,那两个禽兽成功的将小羽对我的信任给熄灭了,我恨不得马上将他们碎尸万段。
我体贴的照顾着小羽,可是小羽只是例行公事一般,淡淡的不再有什么变化,我一度以为这个躯壳中住着的不再是我爱的那个小羽。
“小羽,你再忍耐一段日子,一准备好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你不是喜欢海边吗?不是喜欢在海边看日出日落,听潮声吗?我陪你好不好?”我忍着心痛微笑着说。
可是小羽还是一言不发,乌黑的眼睛里除了空洞之外一无所有。
我每天都陪着小羽,可以说是寸步不离,我怕再出什么意外,同时我也把那天的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我知道小羽遭受到侵犯时,割腕力气之大,左手都废了,再也不能弹琴了,小羽的琴声是来自天堂的声音,带着爱和阳光,带着希望,可惜再也听不到了。
可是即便这样那两个禽兽依然没有被吓到,竟然还继续胁迫着小羽,血就那样一直一直的流着,最后小羽把刀狠狠的要插到心脏上才震慑住他们,他们看到小羽真的不行了才送到医院。最为幸运的是小羽当时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了,所以只留下一个不太深的伤口,否则我的小羽早就离开尘世,回到天堂了。
那天骗我的人除了那两个禽兽我还没有能力之外,剩下的都被我好好的招待了一番,金的厉害虽然没有到谈虎色变的地步,可是也能够让他们真正的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