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本侯爷的侯爷夫人的位置不知道五小姐可看得上眼?”肖切慢悠悠的从她身后走了出来,“不过当然比不上未来的聂亲王府的王妃来的高贵。”他略带自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伊尔浣斜了他一眼,“别闹了肖切,”语气淡淡。
“不过,说真的,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本侯爷吗?你要是跟本侯爷去了临南,那你就可是那里最尊贵的女子了。”他似真似假,半开玩笑的道。肖切可真的是没吹嘘,到了临南,那绝对就是他侯爷府的地盘了。
“尊贵?本小姐不在乎,我只想做他心底的唯一。”她轻声道,尾音似是被风吹散了,飘散在空中。
唯一吗?肖切知道伊尔浣指的是谁,他突然急着问道,“如果他不是聂亲王府的世子爷呢?”
她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平淡无波却极其坚定不移的道,“只要他是聂从寒。”她看中的从来就不是聂亲王府的世子爷,而是聂从寒,仅是聂从寒而已,那个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对她不离不弃的人。
肖切沉默了下来,只要是聂从寒就行么?他重重的看了伊尔浣一眼,伊尔浣没注意他眼底的变化,转身走了。
“肖切,本宫以为你进宫的第一晚就会下手,”所以才有了惠妃第二日一早亲自去伊尔浣宫殿里的那一幕,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但是惠妃没看到想要的,以为是肖切推延了计划。
肖切勾了勾嘴角,“急什么惠妃娘娘?反正跑不掉。”他眉眼间满是轻佻和自信,态度散漫至极。
惠妃看着他,良久一笑,道,“本宫相信肖小侯爷是守信之人,若肖小侯爷完成了与本宫的交易,本宫会向陛下求来圣药给小侯爷的母亲治病的。”
肖切淡淡点点头走了出去,真可笑,明明他的母亲是惠妃的义妹,求药一事也成了交易。本来这交易对他来说也没什么,举手之劳,可,见到伊尔浣之后他就迟疑了,不知为何,尤其是现在,根本不想去做惠妃安排的事。看来,真的该考虑伊尔浣所说的倒戈一事了。
深夜,肖切潜入伊尔浣所在宫殿,果然见伊尔浣如上次一样,安坐着品茶,不过这次从袅袅的热气看来五小姐备上了一壶热茶,“你倒是颇有闲情逸致。”
“浣女知深夜有客来访,基于礼节,也该备上一壶热茶才是,”言罢,为肖切斟上一杯热茶,茶香扑鼻。
“我要百年雪莲,”倒戈的条件,他撩衣坐下,风华万千。
他的直言并未惹来她的诧异,浣女缓缓一笑,不急不慢的道,“更深露重的,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秋已到末,不知何时冰雪就会覆上这片异世的大地。而眼前的男子,又换上了另一件红艳的衣衫,衬得他极是妖艳俊美,红野似火。
肖切凝视着她,依言抿了口热茶,竟摸不清面前女子的想法,平淡镇定,好似一切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肖切突然想道,天下间的女子唯有她,在算计人的时候还能这么风轻云淡,悠闲自在吧?连久居后宫的惠妃,谈及盘算时,也会不禁流露出冷意的精光呢。
“我要扳倒惠妃和五皇子,”这是她的目的,倒戈过来,所做的比他原来要做的难上千倍百倍。
肖切一惊,显然没想到眼前娇小的女子出口是那么大的野心,“你,你想帮聂从寒……”夺权?惠妃找他的目的应该就是替慕容越泽铲除障碍,而伊尔浣和聂从寒的联姻绝对是慕容越泽最大的绊脚石。如果伊尔浣和聂从寒存有夺权的心思,他虽然震惊,也不会觉得大逆不道,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瞅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浣女嗤笑了一声,“那位子他不感兴趣,不过他要是想要,我自然是会帮的。”
被她狂傲的话所惊,肖切却不觉得她是在说大话,眼前女子面上一瞬间展露出来的霸气让肖切重新开始审视这个女子,也许,不仅仅是聪慧了。
“我要百年雪莲,”他重复了一遍,如果她没有,他即便想站在她这一边,也不会帮。私心里,即使伊尔浣做的事情更艰难,他却宁愿帮着她对付惠妃和不可小觑的慕容越泽,他不知道为什么,很不希望看见她被惠妃算计,不希望她过的不好。
伊尔浣唇角一扬,“我有千年雪莲。”
她声音平静至极,肖切却是真真正正的被吓住了,千年雪莲?为什么他觉得她这话说的跟“我有一颗萝卜,”那么的简单无谓呢?“那个,五小姐,是千年雪莲?”
她白了他一眼,“你没听说我及笄的时候收到了几样珍宝吗?还魂丹,千年雪莲……”
肖切咽了咽口水,怪异的道,“五小姐,你知不知道那些都是稀世难得的宝物……”已经不是千金难求的意思了,这五小姐真的就这样送给他了?千年雪莲啊!而且,她手中还有可以还魂的还魂丹……
“五皇子在朝中经营数年,与朝中不少大臣交好,关系错杂纷乱,惠妃久居后宫那么多年,虽在皇后之下,却比皇后更令人敬畏。他们不是一句扳倒就能轻易扳倒的,所以,这株千年雪莲也不算是简单就送给你了的。”她重重的看着他,肖切有能力换取她的千年雪莲,“更何况,千年雪莲如果不能救人的话,那它就毫无用处。”
“可是你……”若是有个万一,千年雪莲就是她的救命稻草,肖切不解,一般人不是都会把保命符藏得好好的,留着以防万一。
伊尔浣不耐烦了,“你罗里吧嗦的有完没完?到底要不要合作?”
肖切讪笑了下,“当然要,”他又不傻,千年雪莲足可以保他母亲的命了,之所以求百年雪莲是为了给母亲养身体,如今如果能有千年雪莲,谁会退而求次啊?其实他还想要她,为什么不问他因为什么倒戈,还想问她,为什么相信他?她就不怕,他是假意站在她这边,骗取千年雪莲呢?不过他知道,他不该再问了,如果不想惹她生气的话,肖切心底一暖,也许知道是为什么了。
“今夜惠妃让我动手,你怎么想?”解决了心头大事,他又变成那副妖孽的模样,暧昧的在她耳边道,“其实我也不介意五小姐投怀送抱。”
伊尔浣一巴掌拍开他近在咫尺的脸,丝毫没有被迷惑,清眸眯了起来,唇角微扬,“继续将计就计。”
“你是说……”肖切突然灵光一闪,然后自叹弗如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啧啧,越看这表情越像一只小狐狸。
“那么请肖小侯爷把这个吃下去吧,”她拿出一包药推置他面前。
他防备的瞅着白色药包,“这是什么?”
她露齿一笑,“魅香。”
“……”妖孽肖切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要不要这么狠?魅香?他后悔了,为了一株千年雪莲,他会不会被这小狐狸给玩死?
肖切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恨恨的把自己上好的衣服撕破,要不是小狐狸发誓她有魅香的解药,他打死都不会吃的。还好魅香两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只要完成五小姐的大计,五小姐就会给他解药,但关键是,鬼知道他能不能坚持住啊?
他提起一桶水猛地从头淋到脚,然后狠狠打了个寒颤,把自己半夜折腾成这副模样,真是犯贱。结果,那个该死的小狐狸居然在屋里睡得正香!
肖切这可算是冤枉伊尔浣,她睡得可不香,至少噩梦连连。
“皇上,浣妃做出这等事来您万万不能饶了她,不然您颜面何存?”伊尔岚指着床榻上的凌乱,愤愤说道。
“皇上,妹妹她,也许不是故意的,也许是被人陷害的,”柔弱的声音是粉衣女子伊尔柔的,她一袭粉衣,立在那里,惹人娇怜不已。
而被唤的男子慕容越泽则黑着脸,瞪着已经没有反应的伊尔浣,伊尔浣衣衫凌乱,神色苍白,抱着腿蜷缩在床脚,眼神呆滞,看上去极其可怜无依。
“贱人,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慕容越泽大掌握得越来越近,脸色越来越难看。
伊尔浣一声不吭,似是没听到,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皇儿,”众人回头,来人是太后,正是原来的惠妃娘娘。
“太后娘娘,浣妃她与,与人暗通款曲……”伊尔岚在惠妃的冷眼下住了声。
“你们都先下去,”惠妃厉声道,伊尔岚和伊尔柔等不甘心的下了去。
惠妃瞧着满面怒容和掩不住痛苦的慕容越泽,冷声道,“皇儿,浣妃她做出如此事您不能心软,不然您的帝王威严何在?岂不是要贻笑天下?”
“皇儿趁早解决了浣妃,堵住岚妃还有伊尔柔的嘴,这事便传不出去。”惠妃冷冷扫了一眼伊尔浣,转身走了出去。
慕容越泽站了许久,闭了闭眼,道,“小德子,把****后宫的肖侯爷满族抄斩,把浣妃火葬在惊凝宫。”
“是,陛下。”
惊天大火燃起时,伊尔浣一直呆呆滞滞的,直到听见慕容越泽的一句“她,死有余辜,”才回了神,然后凄厉大笑。她的结局啊,半辈子所爱的男人给了她一个这样的结局,最可悲的是,她最恨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醒悟?如果早一点,就不会错过,聂从寒……
聂从寒,如有来生,浣儿宁负天下不负你!
“啊,”伊尔浣猛然惊醒,浑身冷汗浸湿了衣裙,原来,是这一幕。肖切和她,呵,一个满族抄斩,一个火葬惊凝宫。伊尔浣抹去额间汗意,她已经提前知晓了,也做好了一切的计划,虽然这次陷害提前了,但是她不会重蹈覆辙了。因为,慕容越泽不是皇上,她不是慕容越泽的人。因为,她看穿了惠妃的阴谋,和肖切,联合到了一起。所以,不会发生的,她安稳着自己,心里却越来越凄凉。突然,很想见道聂从寒。很想用他的温度告诉自己,这辈子她没有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