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那四小姐还在車南城别院呢,”语画突然想起那个疯狂的四小姐,不由皱了皱眉,她可没忘记郡主当初被四小姐用鞭子留下的憷人伤痕。
语画不提,伊尔浣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呢,而且还是聂从寒的爱慕者,她勾唇笑了笑,很是平静。她有点想要看到伊尔芙看见她时出现的表情了,肯定是恨得牙痒吧?说不定还会冲上来想把她撕了。
尤其她现在还是聂从寒的准未来世子妃,那个被秦氏自小娇惯的无法无天的伊尔芙可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语画看着自家郡主的笑意,不由替那四小姐默哀,其实她们郡主,才是最不好招惹的呢。想了想,也就放了心,反正还有王爷和她在,总不会再让那个疯女人有伤了郡主的机会。
聂从寒现在也在車南城,会不会已经和伊尔芙遇上了?不,伊尔芙可是被关在别院里闭门思过的,而且得知伊尔芙是伤她才被罚去車南城的事后,刘伯肯定不会对伊尔芙有什么好脸色的。
只是,聂从寒……
他现在,还当不当她是他的世子妃了?对什么事都胸有成竹的伊尔浣突然就迟疑了,她无法不让自己不安。敛下微颤的眸子,伊尔浣紧紧抿着唇,神色茫然失措。
聂从寒现在还不知远在京都的伊尔浣已经赶来車南城了,他与穆邵珺和顾天南正在一步步谋划着如何架空慕容越泽的势力。
就算聂从寒不简单,但他也非圣人,总要好好盘算,才能万无一失。
顾天南和穆邵珺不时提着自己的意见,很快三人就达成了共识,分配好各自的任务,便散了去。
聂从寒解决了一桩事,自然轻松起来,脸上表情很是惬意,然所有的好心情都在看见那个突然出现在顾天南别院的女子时退得干干净净。他冷着脸,转身就要往别处走。
穆绍芸一看,顿时急了,她好不容易找来,可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顿时也顾不得矜持了,直接追上去拉住聂从寒,极其委屈的唤了一声,“聂大哥。”
聂从寒像是被沾上苍蝇一般,连忙甩开她,眉峰紧紧皱起,口气不耐,“穆小姐到底想要做什么?”还聂大哥,他跟她很熟吗?不就是因为穆邵珺的缘故在穆家见过几次,就这么熟稔的叫他聂大哥,真是不要脸。而且穆邵珺那厮,怎么就不管好他这该死的花痴妹妹,烦!
“聂大哥,芸儿只是来给您送些点心,”她越发委屈,画得精致的小脸上似一朵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菊,让人不禁心起怜惜。
可惜,聂从寒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当然除了对我们的小浣儿。只见他恶声恶气的道,“难道顾家别院没点心?要你来送?还有,本世子一点也不喜欢吃点心,”坏丫头送的除外。
“可,可这些点心是芸儿亲手做的,”穆绍芸咬着唇瓣,眼里的泪意因他的话快要满溢。
聂从寒一副那又如何的表情让穆绍芸的面子再也下不来了,她柔弱的面容一下变得怨怼,咄咄出声道,“难道聂大哥就这么讨厌芸儿吗?好歹芸儿也是城主府的小姐,身份哪里配不上你了?聂大哥为何如此否决芸儿?是否因为那郡主太过霸道,聂大哥才……”
“住嘴,”聂从寒顿时怒了,说他行,敢说他家小丫头,真是找死。既然她不要脸面,他也不用顾虑穆家面子了不是么?聂从寒冷冷一笑,睥睨的望着她,“本世子就是这么讨厌你,本世子的未婚妻可是圣上亲封的郡主,伊尔王府的小姐,我聂从寒未来的唯一世子妃,城主府的小姐这么了?你连给我们家浣儿提鞋都不配。我们家小丫头,想要霸道,想要嚣张,想怎样就怎样,本世子宠着爱着,谁敢说什么?”
“以后别出现在本世子眼前,看着就烦。”说完,也不顾在愣在风中凋零的愚蠢女人,径自离开。
不,她没有这么不堪,绝对没有。她是城主府的小姐,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怎么可以如此被诋毁,瞧不起?
聂从寒是瞎了眼,对,他瞎了眼才看不上她,所以,她一定要让他后悔,后悔这么待她。
穆绍芸满心的爱意都在聂从寒的鄙夷里化为不甘和怨恨,连带的,也恨起那个让她遭遇如此的浣郡主。
“我们寒世子好生嚣张啊,”轻笑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声声入耳,震得满心烦躁的聂从寒心神一晃。
他连忙转头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一纤影袅袅的走了出来,此时夜微凉,女子好似踏月而来,生生迷了男子的眼,他不敢置信的望着。
伊尔浣眼底笑意渐深,刚才不还挺傲气的?怎么转眼间就这么副呆相了?她含笑走近,离他一尺之远,那双清眸里满是他的影子,再无其他。
轻启唇,吐出几个足以让男子欣喜若狂的话语,“聂从寒,我想你了。”突然,就想毫不掩饰的把自己的思念全部告诉他,是的,她承认她很想他。在他决绝离去之后,她没有一时一刻不想,只是苦苦压抑。
而现在,她不要再忍耐了,因为她真的发现,聂从寒已不知不觉融入于她的骨血之中,不可分离。
聂从寒就好似做了一个梦,他心尖上的人踩着月纱走来,抚慰了他心伤许久的心,温柔满含深情的对着他说她想他。如果这是梦,那就不要醒来好了。
“浣儿?”试探性的轻唤。
果然,女子笑应,于是他楞了,是真的?
这人,伊尔浣无奈的叹了口气,在他脸前摆摆手,“你傻了?”
他竟顺从的点点头,惹得她哭笑不得,接着再没有其他情绪了,因为他那般突然的把她紧紧抱在怀中,只剩下两人‘噗通’‘噗通’跳的极快的心跳。
久违的怀抱和味道,顿时让伊尔浣心安了,其实早在听见他对那个女子所说的话时她就心安了。没有立即出现,是因为她愧疚了,她怎么可以认为聂从寒放弃她了呢?这般维护她,宣誓只要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放弃她,不要她?
所以她一直跟着聂从寒,直到再也看不过去他烦心的模样,适才走了出来,只是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出人意料。啧啧,他的嚣张狂妄哪里去了?像个傻小子。
“浣儿,”他把脸埋在她微凉的颈上,声音苦闷,“浣儿,对不起,以后,别再推开我了。”
他竟跟她道歉,这让她更是愧疚,伸出手,同样的拥住他,仿若无限包容的回应道,“好。”
“我跟那个什么公主没一点关系,”迟来的解释,当初愤愤离开,也是气她的不信任和那么无所谓就可以推开他的态度,可是,到底是折磨了谁?这没有一刻停息的思念。
“我知道,”她弯起唇角。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聂从寒的怒吼,“你知道你还折磨老子这么久?”
“……”
见她睁着清凉的眸,就那么一眼不眨的望着他,怨气又无可奈何的尽散,再次把她纳入怀中,口里不满的喃喃道,“坏丫头。”
“对不起,”她满是歉意,谁说她就没有自责了?只是不敢来找他。
“没事,为夫原谅你了,”他很大度吧,从她来了的那一刻,什么怨气怒气伤心的,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只想牢牢抓住这抹炙人的温暖。
情难自禁,捧着她的脸在月光下极其珍惜的亲了个遍,眼中爱意明显的让她也红了脸儿。
终于抚慰了一点思念之情,他拉着她走向最近的石亭,然后让她坐在他腿上,他则双手占有性的圈着她的身子,俊脸亲密的贴着她的粉颊。
“怎么来了?”她是有分寸的人,不会突然来找他,他了解她的。他不怨,因为他的小浣儿不是个为了爱情就变得愚蠢的女人,他的小丫头冷静而聪慧。
“父亲病重来車南城别院休养,另外,就是这里有你,”前一个是所来的理由,后者是让她迫切想来这里的心动。
他不想说他很满足小丫头后面的那句话,但是重要的是“伊尔王爷病了?”那是她的父亲,他难得关心。
伊尔浣淡淡道,“装的。”
“为何?”他诧异不解。
“为了让我有借口出宫,”她乖乖回道,他想知道的,她都不愿隐瞒。
“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聂从寒一下就敏锐的联想到了什么。
伊尔浣看着他,轻声道,“其实太子还没死。”
聂从寒不惊,看着她,伊尔浣抿唇笑了,继续道,“太子被我藏在潮汐宫的暗室里,冥栾正在救治,他自娘胎便中了蛊毒呢,真是可怜。”
“你想帮他?”太子?慕容越齐?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个病怏怏的男子。
“我只是不想慕容越泽登上皇位,”声音渐冷。
这点聂从寒亦是如此,他也不想那个觊觎他家小丫头的男子登上皇位,要不然那时,他若真的抢夺他家小丫头,他就只能造反了,想想就觉得太头痛,所以一定要现在就扼制这种可能。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扶植一下那个病太子也无所谓。
只是,这盘综错节的阴谋,可不简单,他心疼他家小丫头要为这些去费心,“我会帮你的。”他宠溺的摸了摸伊尔浣的乌发。
伊尔浣也不再拒绝了,她知道,如果再拒绝,又会伤了他的。所以,笑着点了点头,甜蜜温馨的气氛在两人周围无限蔓延。